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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做。”
这一说不要紧,让孩子记了好多年,多少次黑旦埋怨乐君:“伯伯怎么再不来做鸡呀。”
这一刻乐君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愫,这个家习惯了长时间地冷清,今天突然热闹起来,孩子显得十分高兴,看着李煊忙碌的身影,乐君的眼睛湿润了。
不一会鸡肉的香味飘满屋子,黑旦欢呼起来:“闻到鸡肉味了,真香啊!”
房顶补好后屋子里暖和多了,由于李煊的到来这个家有了生气,在孩子眼里家里多了鸡肉的香味和一个和蔼的伯伯,气氛一下温馨起来。三人坐在一起吃饭时黑旦不停地问这问那:“伯伯你说,特级厨师厉害还是一级厨师厉害?”
“当然是特级厨师厉害。”
“那我封你为特级厨师。”
李煊笑得十分爽朗,说好好我接受。接着提问又来了:“那你说特级厨师厉害还是御膳房大厨厉害?”
李煊不由一惊:“这么小的孩子知道得还不少。”
乐君说:“就爱看动画片《中华小当家》,上面尽是美味佳肴,看得他犯馋病了。”
李煊说看动画片也能长知识,小伙子都知道御膳房了。
屋子出现了许久没有的欢乐气氛,这个家多年没有一个成年男子坐在乐君和黑旦的身边吃饭了,鸡肉做得很香,香在了孩子的心里。吃完饭李煊又陪黑旦下了会儿象棋,黑旦又了提一些有趣的问题:“伯伯,你知道什么叫‘国士无双’?”,一会又问:“什么叫‘混世棋雄’?”
李煊很喜欢这个爱提问的小孩子:“会查字典吗?”
“会一点。”
怎么叫会一点?黑旦拿过来《现代汉语词典》,两人查了起来。就像两个孩子,象棋摊子刚铺起来,又下起围棋,围棋下到一半两人又查起字典,字典还没查完黑旦又拿出他的画书,画书上有黑旦要查的东西,李煊和黑旦一本本地翻画书,要提问的问题大部分在书里。
字典查完后黑旦又郑重其事对李煊说:“伯伯,我现在正式任命你当我的正军师。好吗?”
李煊被逗乐了:“刚才封我特级厨师,这会儿又任命我为正军师,那副军师是谁呢?”
“是我妈,以前她给我当军师,她的水平不如你。现在我有两个军师,正军师不在时,我还有副军师。”
李煊走后黑旦说:“我怎么觉得到这个伯伯像姥爷。”
乐君感到这话很奇怪,便问他哪里像?黑旦也没说清楚,一会说下棋时像,一会说查字典时像,又说讲话时也像。
乐君想了解孩子的想法,于是提示他:“长得像?脾气像?性格像,人品像?”
黑旦思考了一会叫起来:“对对。人品像,脾气像,可是什么是人品呢?”
人品就是人的品质、品味,就像姥爷那样,对人对事宽厚、大度、有学问。“对了对了!”黑旦终于找到了答案:“这个伯伯的人品像姥爷。”
第三部分——1
吴秀兰师傅人已经走了多日,厂里把欠她的养老金核算清楚后顶了十几件实物发给了罗金雄和肖玉菲,十几箱货物家里没有地方放,他们就找到乐君,想寄放在她保管的库房里,并说会尽快处理掉。双兰厂的产品一直是好销的,罗金雄和肖玉菲打算把这些产品全部降价处理,只要是双兰厂的货,价钱又低是好出手的。罗金雄有自己的销售渠道,过段时间他就要联系商户降价卖掉。卖低价的原因,一是他们只想让资金尽快回笼,二是商户多是罗金雄的熟人。
乐君开了库房门帮他放好货后说:“隔壁住着尤芳,你们可要快一些拉走,我怕她偷掉。”
罗金雄说她不敢,她哪有那么大的胆。乐君说我的货和厂里的东西不是让她偷掉了吗?罗金雄说,你是女人,又是单身好欺负。肖玉菲也说,敢偷亡人的东西可是不得好报的,她绝不敢。乐君说我只是担心,但愿担心是多余的。
令罗金雄和肖玉菲想不到的是,尤芳照样卖掉了亡人的东西。
东西放在行政库内,一开始乐君不放心,三天两头地开门看一次,果然在一次打开房门后她发现有个箱子包装被破坏了,还有最上面的一个箱子完全成了空箱。罗金雄和肖玉菲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表子欠揍。
罗金雄守在门口卖货,没见过尤芳带着箱子出入,他想一定是在夜间干的,一问门卫,门卫值班员说:难怪一到晚上尤芳和月月大包小包地往外提东西,原来是拆了包装偷偷拿。这个表子,卖X卖疯了,连死人的东西都敢卖。”
肖玉菲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专在门口等尤芳,见了尤芳就开骂:“脸都不要了吗尤芳,连一个厂子的人的东西你都偷啊,你还有脸活着呀,还不如撞死算了。”
罗金雄上来说:“你卖了我的东西把钱给我算完事。”
尤芳的嘴硬得钢铁一样:“你们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罗金雄一脸怒气:“少罗嗦,你当我是乐君?拿钱来!”
“花了!怎么样?”尤芳回答得理直气壮。
啪!罗金雄一巴掌打在尤芳的脸上:“你这个表子连死人都不放过。”
尤芳捂着脸嗷嗷叫着,满口是“日你妈。”
一旁的月月提起一根铁棒向罗金雄打来,值班人员好容易把架拉开,没一会尤芳打电话叫来一帮男女,值班员及时锁了大门,把尤芳叫来的人锁在门外,大门里面可是热闹了,尤芳撒着泼又喊又骂,厂里的职工围成了一圈,马治国站在楼上说打死这个野婆娘才活该。大家都说尤芳住在厂里是个隐患,应该尽快赶走,马治国叹着气说谁敢撵啊。
这次打架事后,尤芳牵来一只大狼狗,这条狼狗搅得厂里不得安宁。从此狼狗日夜嚎叫,遍地狗粪,没人不为之皱眉。
马治国正站在窗前看下面打架,工会杨主席拿着一张收据进来找马治国签字报销:“吴师傅的后事都处理完了,这是花圈钱。”
马治国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我签了字你先拿着,这几天厂里没有钱。”
杨树群转身就走,他来到工作组办公室当大家的面撕了收据:“我不报销了,算是我送给吴师傅的。也不太像话了,几十块钱的花圈没钱报,带上王郁红游山逛水近两个月,还坐飞机,这又是哪来的钱?你们评评理。买来的设备是人家淘汰的,设备在青岛,干吗要带王郁红去大连、秦皇岛?他们回来后又报火车票又报飞机票,你们说说你们说说。”
老杨气得嘴唇发紫,庞十庆去财务科问了马治国回来报销的情况,与杨主席说的情况相符。他没吭声地走进马治国办公室:“老马,一个花圈你都报不了,你这个家是怎么当的?”
马治国愣了一下脸上堆起笑意:“是啊,你看看厂里穷成了什么样子。”
“我在问你。”庞十庆直接了当道出:“给职工送花圈你没钱,你到大连、秦皇岛去有钱?”
一听这话,马治国困倦地闭上的眼睛顷刻间又睁大了:“干什么?学习呀,人家的纺织品做得好,人家设备先进,我们不该学习吗?”
“你学到了人家的什么?有哪些用在厂子里了?”庞十庆显然是生气了,用责问的口气对马治国说。
马治国也毫不示弱:“那你说说领导干部出国考察又为国内带来些什么?学习嘛,是不是,就是要开眼界,掌握市场信息,是不是?”
“你狡辩!”庞十庆的嗓门一高,整个楼道的人出来看究竟,这边一吵吵,朱天新劝回了庞十庆。
“胡来胡来,简直是胡来!”庞十庆说,“这个老马不是个好东西,把这个厂子非整垮不可。他欺上瞒下太可恶,骗得银行给了他百万元支持他搞生产,骗得局里让他当厂长,骗取了千道市长的信任。咱们收回来的一百多万都干了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厂里一连串的事涌上心头让他不能平静,他对大家说厂里死了老职工这么不当回事,项宇腾那个混混长期包住宾馆他却大方得很。为什么要给他包宾馆?咱们都在机关上班,咱们谁住得起宾馆?项宇腾享受的是双兰厂职工的血汗,夜夜舞吧里泡小姐。
大家都说这个问题要搞清楚,项宇腾名义是副厂长总不见人影,每月开着千八百工资。不知项宇腾到底和老马什么关系,既不见来厂上班,也不见搞生产经营,不知道这个副厂长的工作任务是什么。
直到有一天人们终于知道项宇腾是个干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