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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还有十几个。
陆永安他们一走,便提审白刚。这次冷股长先笑了,不过是一种冷笑,他眯起了眼睛,头向前探着,好像故意让白刚看看一样:“咱们较量过几次了,在公安局大院为成分的事你咬文嚼字,那次便宜了你让你得逞了。上次审问你,那只是一个小插曲。”然后把眼睛一瞪,“现在可别想再占便宜,不要以为省里有几个熟人就有了仗恃,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白刚这次学聪明了,觉得不能实话实说。以前支书说县公安局认为他省里有人,他否认了。现在觉得应该将计就计,在不讲理的时代来不得诚实,便说:“上次那事谈不到得逞不得逞,那是公安部门坚决执行党的政策,当然也不排除朝里有人好办事这个因素,要不咱们县委书记、又当了省级领导的人给我戴的帽子,就算按政策办事,没熟人谁又敢为一个地主分子说话?”冷股长马上冷笑说:“你别再做梦了,朝里有人好办事?那次只是戴不戴帽的小事,现在是阶级敌人报复杀人,人命关天。这次可没人敢替你说话。”
“这次也一样。”白刚故意十分镇静,又慢声慢语一句一顿地说,“真杀了人,谁也救不了;没杀人,没有证据,硬要定案,一样行不通,也会有人管的。”白刚觉得这样一说冷股长和小个子心里就得掂量掂量,他们要是不按政策办事,动用非法手段,他白刚还是会告状的。白刚继续说,“所以我非常信任公安部门,是会按政策办事公正执法的。这次的事更谈不到占不占便宜的问题,我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无缘无故关了这么些日子,哪里有什么便宜可占?就是马上放了我,我不还是个受害者?”
小个子气得跳了起来:“你大胆!敢说你是受害者?那么我们就是害人的呗?”看样子很想打他几个嘴巴。但是不知为什么,是否想起了他省里有人?探了探身子,还是忍住了。只是瞪起眼睛吼叫说:“装什么糊涂?你是杀人犯!”
白刚看到说受害者引起对方误会,便赶紧解释:“您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你们害人。我虽然无辜,但是卷入老万那件事还是事出有因的。”冷股长严厉地说:“不许你叫老万。难道你挨打还没挨够吗?”白刚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污辱他,我真不知道他姓什么!”冷股长说:“他姓苟。”白刚差一点笑出来,真感到为难了,他怎么姓了这么一个姓。不过他强忍住笑,郑重其事地说:“那我就叫他老苟吧!可以吗?”
冷股长本来绷着个脸十分严肃,听到这句话也差点笑出来,但是他也强忍住了:“什么也不用叫,你就说吧!”经过这一番较量,白刚倒觉得心里轻松多了,看到对方的语气也有所缓和,便心平气和地说:“好吧!关于活埋人的事,公安部门怀疑到我,我认为很正常。他打过我,打得很厉害,还没收了我赖以活命的几十斤粮食,所以认为我一定恨他,杀了他的心都有。”
“不是只有杀了他的心,现在是他已被活埋过。”冷股长高兴了,认为白刚自己已经钻到套子里了,“你老实交待你们怎么谋划的,同伙都是谁?”
“上次我说过那条大河救了我,没那条大河我也许说不清了。你们说我不会自己动手,是串通同伙去干的。可是串通了谁?总要有名有姓吧!这也巧了,我连个亲戚朋友也没有,只有一个姐姐,还是绝户没儿没女,总不能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跑那么远去到河套里杀一个壮汉吧!”冷股长恼怒了:“嚣张!你勾结反动分子、劳改犯。”
白刚明白了,对队里的事,亲戚朋友的情况,他们可能都调查清楚了。所以把他关进来,主要疑点就在两个共同的劳改犯身上。甄有福体弱多病,胆小怕事,不会被怀疑,主要怀疑人当然是陆永安。陆永安的情况他已经清楚,这下心里有底了,便毫不惊慌地说:“我承认这怀疑有道理。但是要勾结,总得有联系吧?我和谁联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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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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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股长把桌子一拍眼一瞪:“嚣张!你问谁?我让你交待。”白刚十分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们怀疑陆永安,其实这问题不用问我,问问陆永安他们村的干部就清楚了,他两三个月以来一直有人看守,站板凳跪砖头,我们怎么能联系?他又怎么能去杀人?”
“你胡说!怎么会有这回事,谁告诉你的?”冷股长气极败坏地跳了起来。
“陆永安告诉我的。”白刚冷静地说。
“好啊!你终于露出马脚了,你们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冷股长有些得意,然后高声喊道,“说!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这里没有什么秘密,我们俩关在一个监号里,他亲口告诉我的。”陆永安已判刑走了,白刚也就毫无顾虑。
冷股长咆哮说:“好啊!你们俩串供,该当何罪?”
“没人说我们俩是一案,怎么叫串供?把我们俩关在一起,也说明我们俩不是一案。”
冷股长生气地看了小个子一眼,意思是说这是真的吗?小个子点了点头。因为把陆永安关起来,是为了另一件杀人案,当时案件很多,光杀人案就有几十起,各专案组并不通气。两案经手的不是一个人,老村长案经办人不知道陆永安和白刚有牵连。冷股长感到十分尴尬,他没经手陆永安的案子,对他的情况并不清楚。
判处陆永安以后,他也知道他俩可能没多少联系,不过还是想借此压白刚,逼他供出别的线索。现在看白刚已知道了实情,觉得没法审下去了,但是却不想认输,便马上回过头来吼道:“你违反监规,串通案情,铐起来,押下去!”
白刚本来觉得很有把握,只要一问就能说清楚的事情,想不到却是这样一个意外的结果。白刚回来一说,老葛头儿说:“不用害怕,甭听他们瞎诈唬,那是他们下不来台了。现在他们心里已经明白没你的事了,用不了几天,就会放人的。”
这回老葛头儿可猜错了,又过了好些天,也没人理睬这件事情。不用说白刚着急,连那么精明的老葛头儿也迷惑了,一再念叨怎么回事呢?按说这案子该结束了。
他们又哪里知道,人们都低估了看似傻乎乎的二杆子老万的能量。他被活埋以后,简直成了捍卫革命路线的英雄,上蹿下跳,到处宣扬自己,不可一世。听说唯一重要的案件线索可能被否定以后,他竟找了县委书记告状,说公安局破案不力不积极协助破案。还说白鸣升以前就右倾软弱,他和白刚又是一个村的,白刚是他叔,在这次案件中一直袒护白刚。实际是他怀有野心,想借机把白鸣升拱掉,自己取而代之。正好新上来的郎佐臣也有个二杆子劲儿,和老万同病相怜,臭味儿相投。看到这样一个对革命路线忠心耿耿的人竟然受屈,不被重视,便立即下令撤掉白鸣升,让老苟(老万)当了所长,让公安局加快办案进度尽快破案。
这一下可让冷股长他们作了难,他们心里清楚,白刚没有作案的条件,本来想很快释放的。可是县委盯上了,又没有其他线索,怎么办呢?想来想去白刚不能放,案件没破把他放出去老苟还要告状。有一个嫌疑犯押着顶数,在那打击现行反革命运动的高潮里,对上级总还有个交待,顶过一阵风头再说。至于冤枉不冤枉,他们是不会挂在心上的。这些人是在一个特殊的年代特殊的环境里受的洗礼,只要对自己有利,又何必考虑他人的痛苦?而且他们又怎敢和造反上来的县委书记作对?老葛头儿这个精明的老公安,面对这一代人,似乎也有些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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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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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刚十几岁便蹲过国民党的监狱,不久前又劳改十几年,吃饭睡觉整天戴着铐子还是头一回。虽然是头一回,但是他并不陌生,因为劳改时脚镣手铐见得多了。这时戴在自己身上,也就不觉得多么耻辱多么痛苦。他担心的倒是自己的妻子,所以整天忧心忡忡。他又哪里知道,妻子现在也陷入极大的痛苦之中,也不敢把情况告诉他。夫妻相距不足百里,不仅不能往来,连信也不敢写一封,只有昼夜的悬心思念。
自从孙村让羊公子搅闹了批斗大会以后,分管这一片斗批改的朱一夫便迁怒于老郝和吴玉萍领导的工作组。尤其是对吴玉萍怀恨在心,他觉得自己是一百个看得起她,请她在表妹家吃饺子,用意她当然明白,就是为了整他表妹夫的对手孙绍安。谁知她却明斗暗不斗,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