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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对,我们,我和徐倩,我们想结婚,徐倩好像怀孕了。”
“什么?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雅琴惊呆了。“是这样,徐倩有点怕你,所以一直没敢说。”
雅琴没有再说什么,她离开男人,整好衣衫,双手捂住面颊,泪水从指缝间汩汩而出。“雅琴,你怎么啦?你别哭呀!”
鹏程慌了。“没事儿,我是高兴才哭的。”
女人一面擦着眼泪,一面笑着说:“我总觉得亏欠了你,现在好了,有另一个女人来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你走吧,好好过日子,再也别来找我了。”
雅琴回公司上班了,她直接搬进了副总经理办公室。
徐倩结婚了,她的肚子快掩饰不住了。婚礼很隆重,是请婚庆公司操办的。
这是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每隔一个小时,新娘就换一身盛装,引来阵阵喝彩。袁芳没有坚持到最后,她拉着程教练悄悄地走了。其实,提前离开的,还有一个人,就是雅琴。
程教练没有多问什么,他一言不发,把大切诺基拐上旧京通公路,开了一会儿,就到了八里桥。程教练把车停在路边,扶袁芳下了车。两人坐在河堤上,俯瞰着通惠河的流水。正值早春四月,芳草新绿,杂树生花。微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小芳,我知道你想有一个家,我也知道你觉得我不合适。”
“程,我不想骗你,我更喜欢读书人。”
“小芳,首先,我不觉得读书就能怎样。你看那汉奸马立诚,一夜美国人余杰,来生要当伪军的焦国标,还有诲淫诲盗的李银河,哪个不是什么讲师教授?其次,我不是不读书,我只是不读没用的书。我知道你看不起健身房,觉得这不是正经事业,我不这么看。”
程教练望着不远处静静伫立着的八里桥:“我们土尔扈特蒙古人,是草原上的雄鹰。乾隆年间,我们的先辈,跟随伟大的渥巴锡汗,从遥远的伏尔加河东归祖国。我们不曾出过什么状元举人,可我们世世代代为国尽忠。你看那边桥下,我的曾祖父就牺牲在那里。那年,英夷和法夷进犯北京,僧格林沁王爷在此阻击,我们蒙古骑兵甘冒炮矢,奋勇当先。小芳,你在听吗?”
“嗯,我听着呢。”
“那时,我们武器太落后,只有马刀和弓箭,和大汗西征时没什么两样。可我们毫无畏惧,前仆后继,直到全军覆没。现在好了,我们什么都有了,有了卫星,有了原子弹,可没了精气神儿。你看你们读书人,有多崇洋媚外,把洋人供得跟大熊猫似的,我告诉你,在我看来,他们就他妈的是果子狸!你们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们呢!你们汉人明明是中国人,好好的一句话,非要夹进去几个英文单词!”
“没有,我没有。”
袁芳辩解着:“徐倩原先这样,现在也改了。”
程教练没有理会她,继续说下去:“我觉得,你们汉人就是文人太多!没用的书读得太多!读得一个个上不得马,拉不开弓!你看这电视里,男不像男,女不像女,一堆娘娘腔,我看着就恶心。我是个小人物,做不了惊天动地的事。我承认,我不如吴教授和鹏程,吴教授教化人的灵魂,鹏程美化人的环境,我呢?我可以野蛮人的体魄。”
袁芳侧着头,静静地看着这个强壮的汉子,好像从来就不认识他。
“程,没想到,你想得那么多。”
“是,我想得很多。我相信,现在的读书人,肯定是把古人的书都读错了。就说孔夫子吧,他教导我们要通骑射,晓驾驭。搁到现在,就是说每个人都要服兵役,都要能放枪,都要会开坦克。他老人家还说,狄夷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说白了,就是要警惕帝国主义的狼子野心。你看,这些警句,被你们的于丹于教授讲出来,全都变成了心灵的鸡汤,这不是放屁吗?等我攒够了钱,我要把健身房做大,还要开少年武馆,我要让我们所有的雏鹰,都茁壮成长为真正的雄鹰!我要让我们的男孩,都像卫青,霍去病,窝阔台!我要让我们的女孩,都成为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
通惠河水流淌着,从郭守敬凿河开始,它已经流淌了几百年,它还要继续流淌下去。斜阳西下,波光粼粼。两个年轻人依偎在一起,心儿贴得是那么近。
袁芳站起来,她不再悲悲戚戚,她有了勇气,有了依靠。她的柔情,如同小河里正涨起的春波,似乎一直荡漾到岸上来。她拉住程教练的手,向坡下跑去,穿过荆棘,奔进树丛。心中的火焰越烧越旺!他们停在了一片树高草深的地方。
袁芳的心口因激动而起伏,清秀的脸庞充满红晕,她松开手,勇敢地直面男人:“程,你要不要我?”
“要?要什么?”
程教练不解地问。自从那次用蛮力侵犯了袁芳之后,姑娘再也不让他近身,他也自觉理亏,不敢再胡来。此时此刻,程教练不由得有些无所适从。袁芳不再说话,她脱去灰色的风衣,丢在脚下,然后解开粉红色的百褶裙,褪下白色的内裤。沐浴着春天的暖风,美丽的姑娘站在男人的面前,下身赤裸。程教练不敢直视,他的眼里,充满了欲望,愈烧愈急,愈烧愈旺!相爱的人儿紧紧拥抱在一起,亲吻着,抚摸着!此时无声胜有声!
袁芳推开程教练,转身扶住一棵小树,俯下身体,撅起了雪白的屁股。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还有什么可等待的?程教练扑了上去,抱住姑娘光洁浑圆的屁股。一根粗壮坚挺的肉棍,把他们紧紧连接在一起,从肉体,到灵魂。
暮色已经降下,落日最后的余辉,映着绚丽的晚霞,把树林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倒影在河面上。暝色四合,霞光消逝,这片林子和迤逦的斜坡,全都变得模模糊糊。一阵清风,从河上吹来,树叶和篙草发出沙沙的响声。
洞房花烛夜。
鹏程和徐倩躺在床上,他们都穿着睡衣睡裤。徐倩一面摆弄着丈夫的耳垂,一面调皮地问:“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真的憋得住?”
“当然!你妈和我妈都特别嘱咐,三个月的时候最危险,要格外小心流产。”
多么体贴的男人啊!徐倩温柔地钻进丈夫的怀里,小声说:“哎,你有没有注意,袁芳和雅琴提前就走了。”
“我看到了。袁芳比较悲观,她看到咱们结婚,肯定是想到她自己的离婚,心里苦。”
“嗯,那雅琴呢?”
“她没离婚,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她的候补男人没了,所以心里也苦,对不对?”
“瞎说什么呀?谁是她的候补男人?”
过了一会儿,徐倩又问:“哎,你们俩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
“没什么程度,我追她,她嫌我学习差,看不上我,我不是都跟你说过好几百遍了吗?”
“我不要陈芝麻烂谷子,我是问,她男人出国以后,你们孤男寡女,就没有擦出点火花?”
“没有,绝对没有,朋友妻,不可欺。”
“我怎么听说是朋友妻,不客气?告诉我嘛,我不会吃醋的!”
徐倩撒起娇来。
“真的没什么,就是搂了搂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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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程扭不过妻子,松了口。
“你很不老实!就光搂了搂腰?亲嘴没有?”
“嗯。”
“什么?嘴都亲了?脱裤子没有?谁先主动的?自己脱的还是互相脱的?”
“没有!没有!你有病啊?新婚之夜讨论这个?快睡吧,累了一天,别动了胎气。”
鹏程关掉灯,替妻子掖了掖被角。徐倩确实是累了,她枕在丈夫的臂弯里,甜甜地睡去了。鹏程却睡不着,他瞪着天花板,心里默想着:“雅琴,你现在在干什么?”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真的憋得住?)雅琴现在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反正家里也是她一个人。昏暗的台灯,把孤单的身影拉得老长。有人敲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原来是是总经理老约翰。
“雅琴,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你忘了,你的病刚好。”
老约翰关切地问。“我反正回家也没事。您呢?怎么没去酒吧?”
“唉,我接总部一个电话会议,他们根本没有时差的概念!”
老约翰一面抱怨着,一面把雅琴的外套拿起来,给女人披上,“回家休息吧,我送你去停车场,别累坏了。”
雅琴感激地点点头,穿好外套,熄灭台灯,跟着老约翰走出去。楼道里,寂静无声,只有他们两人。老约翰和女人的并排走着,他诚恳地说:“雅琴啊,提你做副总,其实我很内疚。这么重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