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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致硕,”燕飞晓抬头看我,她咧嘴露出白牙:“你看,多多很乖,是不是?”
“恩,是。”燕飞晓的话打断我的幻想,我把菜从锅里倒出来:“去洗手吧!准备吃饭了。”
我端着菜到桌子上,一不留神有油渍滴在了桌布上。燕飞晓站在一旁静静的看我,她笑的时候我觉得厌烦,可是她不说话的时候,我又总觉得很难过。
那种难过是发自内心的,麻痹神经,震颤心房……我会不自觉的联想到燕飞晓18岁的样子,单纯美好的,让我心动。
不是现在,只是会让我倍感心痛。
“你放那儿吧!”见燕飞晓要来擦桌布,我赶紧阻止:“我来就可以了。”
燕飞晓很执着:“那怎么能行呢?我来吧!你都忙了一天了,让我来。”
“不用,我来吧。”
“李致硕,你让我擦!”
我争不过她,最后只好妥协。在我们争执的功夫,油渍已经沁进布料了。燕飞晓还在执着的用纸巾擦拭,我皱眉:“飞晓,不要擦了。”
“李致硕,你看它脏了。”燕飞晓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她的眼睛瞪大眼球外凸:“它是白的,它不应该脏的!它是白的,它为什么要脏!”
“飞晓……”
我试着靠近,可是燕飞晓却突然发狂。她扯着脏掉的桌布,上面的菜随着桌布往下掉,菜汤撒了一地。
洁白的桌布染的更加乌脏,燕飞晓立马崩溃。她跪在狼藉的地上,用手划拉着地上的碎片哭喊:“李致硕!这个要怎么办?它们都脏了!不能吃了!”
“你不要再动了!”我丢下手里的菜,提着她的胳膊拉她起来。可能我的精神也出了问题,我忍不住对燕飞晓大喊:“你是不是看不见!那么多的碎片!划伤你怎么办?你要是有个闪失,我怎么办?”
燕飞晓发病了,她什么都顾不得。甩开我的手,她拼命的往浴室跑。我脚下打滑,差点摔在瓷片上。脱掉了鞋,我赶紧去追。等到了浴室,果然看到燕飞晓在拿冷水冲澡。
“李致硕,你别管我。”燕飞晓憋着哭,她的头发淋湿全粘在脸上。春天的冷水彻骨,燕飞晓冻的不断发抖:“李致硕,我会把自己洗干净的……你看,我这不就洗干净了吗?”
我沉默了片刻,耳边似乎又出现了寂静的状态。浴室的水声哗哗,燕飞晓坐在浴缸里,我站在浴缸外。等了能有好一会儿,我缓步走到燕飞晓对面坐下。
“飞晓,”我打个哆嗦,轻声说:“我没生气,我只是很担心你。我给你洗澡,然后我们吃饭。”
燕飞晓的眼泪终于流下,她的哭声和水声混合成一片:“可是李致硕……菜都被我弄脏了。”
“没事儿,我可以再做。”我拍拍她的脑袋:“你想吃什么,我做什么给你。”
燕飞晓丢开手里的莲蓬头,她哭的凄厉:“李致硕,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怎么回事儿,我总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以前,我特别理解不了燕飞晓。可是在最近的某段时间里,我很深刻的体会到了燕飞晓的内心……无时无刻,我都觉得自己会变成她。
无时无刻,是每时每刻。
收拾完满地的狼藉,等我做好菜端上,燕飞晓已经抱着多多睡着了。我坐在燕飞晓的旁边,一下下的摸着燕飞晓湿漉漉的脑袋。在燕飞晓打算转身时,我试着去掐她的脖子。
燕飞晓的脸色涨红,不知道她是装睡还是真的没醒。她的眼皮儿眨动,脸蛋逐渐涨红……要不是惊醒的多多低声吼着对我叫,我怕是不会收回手来。
多多是我和燕飞晓在美国捡的流浪狗,当时燕飞晓在西雅图的大街上狂奔,多多在拐角生着皮肤病。八成是觉得多多比自己可怜,所以燕飞晓是难得的正常怜悯。
燕飞晓抱着多多回来,一养就是2年。
作为一只狗,多多聪明的过分。多多的眼睛黑亮亮的盯着我,生怕我对燕飞晓下手。多多挑衅的眼神,是说不出的熟悉……跟白天那个叫金朵的女生,是一模一样的。
我似乎,又听到了石子落水的声音。
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我稍微冷静了些许。我起身回到隔壁去,面无表情的打给燕飞晓的主治医师。
“你只要把燕飞晓送到医院来,她很快会好的。燕飞晓还求你不来医院吗?她精神有问题,说的话不能当真。”主治医师的话每次基本都差不多:“倒是你,李致硕。从你最近的情绪来看,我怀疑,你很有可能得了轻度的抑郁症。”
“不,不会的。”我说话冷冰冰:“我不能生病,我也不允许生病。”
“好吧!”主治医生不再劝我:“如果说,你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你尽快来找我。”
临挂电话前,主治医生不忘提醒:“李致硕,跟燕飞晓比较起来,你更危险一点。你的攻击性,要比燕飞晓大……我是说过让燕飞晓尽量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是李致硕,我觉得,你更应该过点正常人的生活。毕竟,你才是个正常人。”
我沉默的挂断电话。
走到落地窗前,我拉开窗帘往外看去。窗户上投射出的影子,脸上表情图是惯有的麻木。想起医生的话,我忍不住嗤之以鼻……从决定照看燕飞晓那天开始,我就已经不再拿自己当正常人看了。
☆、003 缺根筋
第二天早上,燕飞晓完全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的课在下午,上午有很长的时间可以陪燕飞晓。我抱着燕飞晓在客厅看电视,多多看我的眼神一直戒备。直到看护来交接班,我才起身离开。
洗过澡刮过胡子,我一直盯着刮胡刀发呆。我瞧了瞧自己的血管,拿不住是不是该下刀……燕飞晓突然开门进来,我赶紧把刀片藏好。没留意刀锋,居家裤子被划出了口。
燕飞晓的精神还算正常,她拿着西服给我选。我看着燕飞晓站在我面前说话,莫名的恐慌让我的听力丧失。我控制不住,问的声音有点大:“飞晓?你跟我说什么?”
“李致硕,今天天气有点阴,穿点亮颜色的,好不好?”燕飞晓踮着脚趴在我耳边大喊:“你是不是没睡醒?你现在可不是学生了啊!学生可以打瞌睡,老师可不能打瞌睡哦!”
我盯着燕飞晓看,她的脸一点点变红。我心里的酸楚再次涌上,要是燕飞晓一直能够这样,那该多么好。
经历了太多的打击,我已经不敢轻易抱有希望。我默默的接过燕飞晓的西装,换好衣服出门。
天阴沉的厉害,让人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我拉开车窗,海边腥潮的味道弥漫。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把窗户关好。而就在窗户剩下一个缝隙的时候,那个咋咋呼呼的女生声音顺着缝隙溜了进来。
“蒋小康,我喜欢你。”
我停住车,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金朵,她抱着书跟在一个男生后面跑。男生我见过,在王校长的办公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学校某个投资商的儿子。
“金朵,我不喜欢你。”在学校的车道上,蒋小康弯腰的动作有点做作:“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金朵完全不介意蒋小康说什么,她简直是在自说自话:“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啊,但是我喜欢你啊!你是不是因为我昨天没占到座位生气了?蒋小康,那不怨我的,我真的占到座位了啊!”
“金朵,跟占座没关系,我不喜欢你跟着我!”
“那也不成,我必须要跟着你!”
“你脑子有病吧,金朵。”
“我有病我也喜欢你。”
“你没救了。”
“没救我也还是喜欢你。”
我真是不明白,金朵怎么能把话说的这么坦然。我在一旁听着,我都替她觉得丢脸。
蒋小康走的快,金朵就走的快。蒋小康的步速慢下来,金朵同样慢下来。蒋小康气的吹胡子瞪眼挠脑袋,金朵依旧是满不在乎大喇喇的笑。
周围路过的同学纷纷指指点点,金朵却丝毫不以为意。她手里抱着英语专业的书,又追蒋小康而去……我猜,八成是跟蒋小康一起去上课了。
一想到金朵没有来上我的课,我竟然意外的有点兴奋。这种感觉,是少有的期待,大概有七年的时间我没有过了。我拿着书本去教室,步速都有点匆匆。到了上课时间关好教室门,我用眼神扫了一圈教室。
果不其然,金朵没有来。
班长将点名表给我,笑说:“陈主任让我把这学期的点名表交给你……李老师,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好。”我接过点名表,看都没有看:“准备上课吧!”
点名表交到我手里后,我就没有点过名。剩下的日子里,金朵同样没有来上课。我的听力似乎是恢复了,每天每天,我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