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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雪后的天气特别好,晴朗之中带着瑟瑟的风,清晨时站在雪地里,安静得几乎可以听见融雪的声音。待宫人们开始忙碌起来,一个个忙着扫雪,整个行宫变得格外热闹。
玉玲搀着若倾城走在雪地里,耳边听着踩雪时窸窣窸窣的声音,若倾城有些兴奋。
蓦地,玉玲忽然松开若倾城的手,若倾城的眉头骤然拧起,“弄凉?弄凉你做什么?弄凉你要去哪里?”
回应她的是一双温暖的大手,厚实而有力。身子颤了一下,若倾城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手,骤然缩回,却被对方牢牢捏在手心里。
“莫怕,是朕。”慕容元策温和的声音令人心醉。
“皇上?”若倾城一怔,站在雪地里没有反应过来。
唇角漾开一丝浅笑,“走吧。”慕容元策牵着她,一步一顿的走在雪地里。他知道她的喜好,喜欢这踩雪的声音,喜欢让他牵着一直走下去。
坐在廊环处,慕容元策与她四目相对,手不自觉的抚上她的脸颊。略显粗糙的大拇指指腹,轻轻的抚触她滑如凝脂的肌肤。若倾城不自然的笑着,脸上泛着处子般的红晕。他的碰触很轻,很柔,也很缓。
若倾城已然忘记,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心,微微的疼。五味陈杂,悲喜交加。
“能否告诉朕,为何你每次躲起来,都躲在同一个地方?”这是慕容元策曾经最疑惑不解的地方。
羽睫止不住抖动一下,若倾城缓缓垂下头,眼中含着泪光。深呼吸一口气,倔强的抬头看他,笑得酸楚悲凉,“因为我怕你会找不见我,怕你因此疯狂。”
慕容元策的手僵在当场,下一刻徐徐收回,逐渐蜷握成拳。
仅是这样一句话,却教他恍如隔世。
原来她对他的爱,如此之深……以至于他,从未细细体会。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到底只是我的痴心妄想。你要找的,从来不是我。”若倾城起身,摸索着转身。
忽然,他从背后一把拥住她,好多话梗在喉间,此时此刻竟一句也说不出来。
微颤着掰开他的手,若倾城始终没有回头,有些事确实也无需回头。痛心的昂起容脸,只为不让自己有泪可流,“皇上有后宫三千,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女人,等到沧桑过尽,便不会再记得倾城这样的残破之躯。”
“若朕说,会记得世上有个若倾城,你是否还会继续爱朕?”慕容元策的声音仿佛被风吹散在空气里,混入呼吸,进入身体。
唇角带笑,心底凝血。
多少胭脂泪,多少离人醉。她倾尽一生繁华,为的不过他的回眸。而今,她已一无所有,何曾还有这样的奢望?
没有回答,不是心死了,而是早已万念成灰。如今除了弄凉与腹中的孩子,她什么都不想再费神在乎。该在乎的不该在乎的,她都不配拥有。一个国破家亡的人,还谈什么爱恨离愁,说什么沧海桑田?
玉玲远远的跑上去,搀了若倾城缓缓而去。
慕容元策停在原地,待若倾城没了踪影,瞬间敛了脸上所有表情。鼻间冷哼几声,眸色寒凉无温。
他看得出,她动心了,再次为他动了情。他在用实际行动,一点点消融她的戒备与隔阂。成功,近在咫尺。
嘴角扬起胜利的喜悦,带着一抹深不可测的狡黠。
不远处,窦辞年匆匆走来,面色不是很好。扑通跪在慕容元策跟前,窦辞年低着头道,“启禀皇上,八百里快报,平阳王近日便可回朝。”
眉头骤然挑起,慕容元策眯起冰冷的眸子,“看样子,朕也该回宫了。”摸了摸受伤的胸口,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倒也没什么事。只不过……别有深意的望着若倾城消失的方向,慕容元策冷然凝眉,“让玉玲加快进程,必得在平阳王回朝前办妥。”
窦辞年会意的颔首,“奴才明白。”
“弄凉怎样?”慕容元策面色沉冷。
“李大人还在想办法,不过好似有些起色了。”窦辞年哈着腰回答。
以手指抵着额头,慕容元策若有所思,“要打开缺口,还得弄凉才行。”
“是。”窦辞年道,“而今有了玉玲,想必会容易些。只不过若以后娘娘知晓……”
慕容元策陡然起身,“没有以后。”语罢,面色顿时呈现微微的愠怒,立刻甩袖而去。窦辞年轻叹一声,不是皇帝没有想到后果。外表的冷漠不过他自欺欺人的表达方式,只是他不愿去想那些令人不快的结局罢了。
是啊,谁会费心去想那些还未发生的,虚无缥缈之事?
来日若知今日事,不知身为帝王的他是否会后悔?也许会,又或者,不会。只是无论会与不会,就算是帝王也无法回到此时此刻,重新来过。
在平阳王苏城池回朝前,这件事,他必须拿下。
思及此处,慕容元策的眼眸竟徒生一抹难掩的阴狠,脚步骤然顿住,“让玉玲来见朕,记着,不许教云嫔知道!”
“是!”窦辞年神色一收,忙退去。
玉玲趁着若倾城午睡时,点上安息香,悄然去见慕容元策。
窗棂下,慕容元策背对着她,没人能看清他此刻的神情。只是这般遥遥眺望,俊逸的背影隐隐透着一丝温凉,让人为之沉沦。
“找到没有?”慕容元策没有转身。
“皇上恕罪,奴婢尚未找到。”玉玲有些胆颤,说话都不是很利索。
“朕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日午时之前还没有结果,你便不用再来见朕了。”慕容元策说得很决绝,貌似势在必得。
狠狠磕头,玉玲深吸一口气,“奴婢遵旨。”语罢,退去。
回房的时候,若倾城还在安睡。玉玲将整个房间几乎都翻了个底朝天,仍旧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整张脸的显得阴暗无比。
许是若倾城睡得不安稳,又或是玉玲的动静扰了若倾城。眸子疲惫的睁开,若倾城突然坐了起来。
真相!傻瓜?!
回房的时候,若倾城还在安睡。玉玲将整个房间几乎都翻了个底朝天,仍旧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整张脸的显得阴暗无比。
也许是若倾城睡得不安稳,又或是玉玲的动静扰了若倾城。眸子疲惫的睁开,若倾城突然坐了起来。
吓得玉玲险些脚软,惊出背上一身冷汗。
忙凑到床前,玉玲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小姐,你醒了?”
“弄凉,我听见有动静,是你在找东西吗?”若倾城失明后,耳朵却变得格外的灵敏。也许,这就是有失必有得吧!
“哦,没、没有小姐。弄凉只是见房里有些凌乱,想替小姐整理一下,看看哪些没用的,改明儿丢掉罢了。放着也是占地方,惹灰尘的。”玉玲反应很快,顺势编出个理由,合情合理。
若倾城颔首,“你便看着办吧!”
眸子一转,玉玲心想:到底是云嫔对弄凉信任到无话不说的地步,还是自己要找的东西压根不在房里?
见若倾城没有睡意,玉玲脑子里盘算了一会,试探性的坐在若倾城床沿,“小姐,你可是饿了,弄凉与你弄些米粥吧?”
“弄凉,我不饿,你别忙了。”若倾城心疼的拉起弄凉的手,眼底空荡荡的,却很温暖。唇角溢开欣慰的笑意,如今弄凉安好,自身母子平安,于若倾城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情愉悦的?
顿了顿,玉玲忽然压低声音凑近若倾城,“小姐,弄凉方才路过皇上的房门口,隐隐听到一些事情。好像关于先帝……还有小姐您的。”
眉头微蹙,若倾城有种不安才错觉,“何事?”
“皇上好似提及宝藏,大概意思是您的父亲在国破之前,将一批旷世奇珍偷偷的藏起,如今去想不明。想来,皇上是想得到这些东西。”玉玲别有居心的说着。
“宝藏?”若倾城陡然凝眉,不觉压低声音嘀咕,“他怎会知道?”
听出若倾城的诧异,玉玲隐约觉得,若倾城定是知情人。心中更是下定决心,必得从若倾城口中探出点实情不可。好在借着独孤弄凉的身份,说起话来,若倾城也大半是相信不疑的。
“小姐,果真有宝藏吗?”玉玲佯装惊讶。
若倾城没有回答,只是面色极为难看。许久才道,“弄凉,此事不许向外头说起一个字,否则朝廷上又要风波不断了。”低下头,若倾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到底还是教慕容元策知道了,不过他又是从何得知的?
蓦地,脑子里冒出一张脸。若倾城陡然昂起头,“是她!”
玉玲一震,“小姐,怎么了?”
“定是花未眠告诉皇上的。”若倾城十分肯定。除了花未眠,没有人知道此事,因为知晓此事的都已经去见先帝了。
“这么说,先帝真的有宝藏?”玉玲欣喜得难以自抑。
若倾城听出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