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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方圆几十米内成了魔法的海洋,火妖精成群地飞舞穿梭,沙丘野人头发和衣服都起了火,怪叫着四散奔逃,让场面混乱得无法控制。西亚夫扶起受伤的弟兄,逃回到这一边,一面赞叹一面欣赏着米蕾尼娅艺术一般的魔法控制技术。
年特痴痴地望着那黄昏中舞动的双手,落日的余辉照耀在米蕾尼娅脸上,爱恋的目光如同花朵冲破苞蕾般毫无掩饰。
这目光也许过于炙热,使全神贯注中的米蕾尼娅不由得分了心,关切的目光扫视着,在确定他没有危 3ǔωω。cōm险后,樱唇中吐出了一如往昔的娇嗔:“看什么!凯子!”
年特笑了,回身望去,沙丘野人已经逃得无影无踪,米蕾尼娅的魔法开始回收,渐渐地安静下来,周围只剩下他们站在那里了。沙丘野人来得气势汹汹,退也退得干干净净,让年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赢了?”年特笑着抱起米蕾尼娅,“我要这么抱着你,一辈子也不撒手!”米蕾尼娅红着脸用拳头在他肩头敲打,什么也不说,只是灿烂地微笑。
突然,西亚夫的鼻子猛力抽动,喉咙里发出咕噜声,目露凶光望着四周的屋顶,终于大声咆哮起来。年特刚刚感到一丝危 3ǔωω。cōm险的气息,屋顶人影闪动,瞬间上百支长矛扬起,年特还抱着米蕾尼娅,一瞬间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他至少想让米蕾尼娅活下去,所以扑向墙壁,用后背挡着一切,“也许可以挡住一切的!”
他这样侥幸地想,他知道自己还太幼稚,还可以有很多可能性,那要看两秒钟之后他是不是
还活着……
“嗖……”破空而来的声音使沙丘野人的长矛没有立刻投下来,他们抬头望着空中,随后是轰然巨响。沙丘野人的惨叫和四溅的土石让年特完全糊涂了,西亚夫将他们拉起来,慌张中吐出来的都是狮子族的大吼语言,但是年特猜得出是“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举目望去,奇迹的巨石带着熊熊火焰在空中划出轰轰烈烈的轨迹,不远处房倒屋塌,寨门已经不复存在,沙丘野人在首领领导下“呀呀”地叫着整顿马匹向外迎去,但是和人类大军的厮杀声相比那对比未免过于强烈,他们微弱的声音很快就湮没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
“怎么可能?”西亚夫躲在墙后,突然一棒把经过的沙丘野人从驼背上击落,有人帮他把骆驼拉住,很快抢了几匹骆驼。望向远处,落日映照下一片铠甲的光芒,光听声音就知道至少有好几万人。
年特从西亚夫手里领过骆驼,对他的神力非常佩服,狂奔中的骆驼被他们用手一拉就立刻停止,那恐怖的臂力恐怕就是最强壮的大力士也要甘拜下风。
“我……我不会骑!”米蕾尼娅突然得到单独骑骆驼的机会,有些慌张。
年特一把将她抱起来放上驼背,将另一匹的缰绳放长绕在鞍子上,几个人穿过沙丘野人的城镇从后面逃走。年特拉出弓箭,一箭将后寨门的守兵射倒,西亚夫打开门闩,眼前又是黄沙,一望无际的黄沙,但是他们此刻并不沮丧,反而有些兴奋。他们再次死里逃生,而且得到了自由。
※※※
战斗只进行了一会儿就结束了。或者说——那不是战斗,是屠杀。卡地摩站在厚厚的黄沙上,冷冷地望着一切。
五千重骑兵的铁蹄可以踏平任何野蛮人不够坚固的城镇,对此他深信不疑,何况还有三百架火炮和投石车,二十多位成名骑士,十几位祭祀和法师带领着八千步兵,而这些军队全都在边关服兵役超过五年,这样的一支军队,可以说是战无不胜,除非——败给环境。
卡地摩叹了口气,扭头问旁边的人:“辎重到底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运到?”
一个骑士答道:“至少要再过半个月。”
卡地摩直勾勾地望着硝烟四起的地方,突然挥手:“把火扑灭,检查一下我们能得到多少吃的,尽可能抢救食水。”
“团长!”一个骑士捧着一颗人头含泪跑了进来,“法拉也死了!”
“但他还是把我们带来了。”卡地摩把长剑抽出来,只为了能够扶着剑柄站稳。他喜欢
那个姿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样可以让他心理宁静,“法拉!为什么……每天都有人死,但是为什么是你?”
卡地摩是冷酷的人,但并不无情。法拉只是个斥候,他们相识八年,私下说话不超过二十句,但是法拉每次都能把重要的消息带回来。法拉的死让他意识到沙漠的冷酷,战况的变幻莫测,他一定要更小心,直到援军到来。
“报告!他们确实曾经到过这里。”有人汇报,是关于年特几个人的行踪,“要不要再次派出斥候?”
“不用了。”卡地摩带领众人走向寨内,“祝他们走运。”
“法拉……”那个捧着人头的骑士终于泣不成声,“我希望能把他送回去!”
“为什么?”卡地摩停住脚步,“他死在这里,他属于这里!运回去尸体会腐烂,至少我们让他瞑目。”
“去他妈的!”那骑士不顾一切喊起来,“我不怕臭,至少让他埋在我们人类的土壤。”
“这里就是我们的土壤!”卡地摩一把揪住失态的部下,指着那座破落的城寨,“你听清楚,从今天起这里就是边境!这里会变成城堡!而城堡的名字,还有方圆五百里的沙漠,都叫法拉,去给我标在地图上!法拉城,法拉沙漠,法拉!法拉!”
夕阳映照下,最后传来一声沙丘野人的惨叫,法拉的夜幕降临,渐渐有灯火亮起,祭祀的祈祷声仿佛沙漠的呢喃。
※※※
“不想听到……”
“好冷……”即使裹着两件披风,米蕾尼娅还是觉得冷。她的嘴唇发紫,她没有告诉别人,她这么虚弱是因为她已经发烧好几天了,战斗时强行使用魔法消耗了她的体力,加重了她的病情。她用技巧让年特无法察觉,但是现在年特终于还是发觉了。
“西亚夫!还有没有水?”年特大喊大叫,他可以忍耐,但是米蕾尼娅不行;他可以看着很多人死去无动于衷,但是米蕾尼娅死去不行。
“没有了。我们本来就是随手抢的,没有了很正常。”西亚夫仍然很镇定,他似乎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但是这个时候就算镇定也帮不了太多的忙。
西亚夫最后检查了一遍所有的驼囊,确实没有了。那些沙丘野人在仓促间逃回城寨,又仓促间迎战,根本没有整理随身物品,能得到一些食物残渣和半壶水已经很侥幸。或者说,他们现在还活着已经很侥幸。
“为什么会这样?”年特几乎疯狂,他突然很受不了西亚夫这种毫不在乎的样子,讨厌他的健谈,讨厌他的发型和五颜六色。他用力地抓着西亚夫的衣襟,声嘶力竭:“想想办法!”
“吼……”西亚夫将他甩开,“你的智慧呢?人类不是很聪明?应该人类来想办法!”
年特用手揪着头发,不住咒骂:“该死!我就是没有办法!”
米蕾尼娅已经有些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地喊着:“年特……”年特连忙跑过去,跪倒在她身边。
“哼……”西亚夫有些不高兴,但是能够理解年特和他的不同之处,“女人只是泄欲和繁殖的工具,况且要死也没有办法啊。死了就是弱者,干吗这么激动?”不过转回头来想,米蕾尼娅是首屈一指的强大魔法师,从某种意义上讲怎么也不该是弱者。
西亚夫权衡良久,突然拔出刀子,一刀刺死了最虚弱的骆驼。驼群不住嘶叫,西亚夫用水壶将血都盛起来,递给年特。
年特心中不安,但是总算满怀希望。“谢谢!”年特趁着米蕾尼娅昏昏沉沉把血都给她灌了进去。“呜……”米蕾尼娅突然坐起来想吐,年特连忙将她的嘴捂住,不断揉着她的后背。
“不要……不要吐……”年特竟然哭了。
西亚夫看着觉得很不可思议:“人类就是这样脆弱的生物,但是为什么又会强大?”年特和米蕾尼娅都是他所看好的勇者,但是他们竟然又都这么脆弱,肉体脆弱,精神也脆弱,那么他们的力量在哪里?年特猛烈地抽泣着,而西亚夫默默地望着他。
“这就是哭……”西亚夫和人类打了很久交道,这种表现也见过几次,但是至今还是觉得很不理解。他只能提醒那个不知道到底还能不能算是勇士的家伙:“这些血保存不了多久,她必须在两天内康复。”
“没关系,”年特将再度昏迷的米蕾尼娅搂在怀里,缀泣着,“我的血总是新鲜的。”
西亚夫欲言又止,突然觉得哭泣也不一定是懦弱的表现。摇摇头,西亚夫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智力水平还不足以了解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