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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卫钰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他急急的想要表达些什么,却被卢谨欢抬手打断。
“卫钰哥,你听我说,人生很短暂,没有谁会等谁一辈子。我也不例外,如果慕岩不要我,我会离开,因为我不会等他一辈子。”卢谨欢急切道,“但是,我不会像爱他一样再去爱别人,卫钰哥,我们已经错过了,不要再把精力花在我身上,放下我,好好去爱你值得爱的女人,你会比现在幸福快乐。”
“欢欢,为什么我不可以?”卫钰英俊的面容因心痛而变得有些扭曲,为什么他不可以呢,他那么爱她,从来都没有少一分。
卢谨欢闭上眼睛,把他的面容阻隔在心门之外,她轻轻的道:“除了他,谁也不可以。或许我跟他不会白头到老,或许我今后会找到比他更爱我的男人,但是我不会像爱他一样去爱我的丈夫。如果是个陌生人,我可以心安理得,如果是你,我会内疚不安,再也不会快乐,你愿意看到我这样吗?”
卫钰的心像被撕裂一样,他说:“我可以等你,等你完全放下他,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我都愿意等,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
“你为什么听不懂呢,如果我能那么自私,我半年前就不会离开,卫钰哥,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但是我不能再爱你,十年二十年,甚至是这一辈子,我都不能再爱你,前面路口放我下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卢谨欢把话说死了,虽然伤人,但是她希望这对卫钰来说,会是一头棒喝,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也许是卫钰真的被这一棒敲晕了,他没有停车,而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卢谨欢,他以为在她心里,至少有一点爱他的,原来没有,一点都没有。
卫钰痛彻心扉,此时的他思想是极端的,他痛他也要让她痛,他说:“你那么爱慕岩,那你知不知道,你母亲为什么出车祸,你爸爸为什么会把你们扔在后院里不闻不问?”
卢谨欢愕然,随即僵硬的转头看着卫钰,颤着声音说:“你说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说。”卫钰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卢谨欢回到Y市,他日日跟在她身后,她是多么在努力生活他不是没有看见,她有多么痛苦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该死的竟然会赌气把这件事说出来。
这事知道的人极少,阮菁、慕楚、慕岩,而他会知道,也是卫希兰。原来慕卢两家的仇恨会升级,并不是因为卢老太爷的死。卢老太爷死后,卢文彦被紧急召回了Y市,接手卢氏企业。
那时候卢文彦与慕长昕是好友,就算卢老太爷是因为慕家的经济垄断而气得暴毙身亡的,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两人的友谊。卢文彦没有经商头脑,一个月不到,卢氏企业就摇摇欲坠,卢文彦没办法,只好娶了卫家远房表小姐。
娶妻之前,他走不开,曾让慕长昕帮他去C市找沈洁,并拿了钱让他交给沈洁,让他好好安抚沈洁。等他这边形式稳定了,就立即接她来Y市。当时慕长昕去了,回来却绝口不提沈洁的事。直到两年后,沈洁带着卢谨欢出现在Y市,找到了卢文彦。
沈洁找到卢文彦,卢文彦十分开心,立即将她迎回了卢家。卫希兰死活不肯,就派人调查了沈洁,这一调查竟然让她调查到一件事,那就是两年前,卢文彦曾让慕长昕去找沈洁,竟然见色起意,将沈洁强占了。
卫希兰查到这件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绘声绘色的说给卢文彦听。卢文彦哪里忍得下这口气,新仇加旧恨,卢文彦约见慕长昕,本来想撞死他。
卫希兰怕卢文彦出事,情急之下,只能去求沈洁。沈洁赶去时,刚好看到卢文彦开车撞慕长昕,她横身扑上去,将慕长昕扑向一边,她自己没有那么幸运,被迎面冲上来的汽车撞了。
卢文彦是真心爱沈洁的,但是看到沈洁飞身救慕长昕,他的心都凉了,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被戴了绿帽还沾沾自喜。说不定当时不是慕长昕强占了沈洁,两人是郎情妾意,心甘情愿好上的。卢文彦将沈洁送去医院,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沈洁出院后,直接被卢文彦打进冷宫。
沈洁失去了那两年的记忆,只记得卢文彦娶她过门的事,所以她一直以为是卢文彦薄情弃义,从此郁郁而终。
这就是慕岩跟慕楚他们苦心想隐瞒卢谨欢的事情真相,也许卢文彦很狠,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谁戴了绿帽会甘心?事情的起因,全是因为慕长昕见色起意,而沈洁跟卢谨欢这么多年的苦难日子,追根究底,也是因为慕长昕当年管不住自己的下身。
慕岩不敢告诉卢谨欢,怕的就是她不原谅,从而真正的失去她。
面对卢谨欢质问的眼神,卫钰知道这事肯定瞒不住,他暗自懊悔时,又自私的希望能够借这件事让慕岩跟卢谨欢分开。只要他们不能在一起,那么他陪在她身边,总能打动她。
“卫钰哥,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卢谨欢回到Y市后,明显感觉到慕岩慕楚有事情瞒着她,现在经卫钰这一问,她的心不安起来。
卫钰看着卢谨欢焦躁的目光,心知若是他真的把事情真相告诉了她,他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他犹豫不决,最终,他还是选择什么也不说,“欢欢,这件事情不该由我来告诉你,你爸爸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去问他吧。”
自从回了Y市,卢谨欢从来没有想过去看看卢文彦,他是害得妈妈郁郁而终的罪魁祸首,亦是他让她陷入如此不幸的局面中,她打从心里还没有原谅他。
“卫钰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吧。”
“我不能说,欢欢,对不起,我不该多嘴的。”卫钰叹了一声,他说过他不会伤害她,可他都做了什么?爱而不得,难道真的能让一个人变得残忍吗?
卫钰越是不肯说,卢谨欢越想知道,她说:“卫钰哥,你送我去监狱吧,我要去见见我爸爸。”
“我们先回去吧,今天这么晚了,监狱里不会允许探监的。”卫钰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欢欢已经够痛苦了,现在他竟然又在她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假如她知道一切,她该何去何从?
闹了半天,慕岩才是她该恨的人,她又能怎么办?
卢谨欢不肯,坚持要去监狱。卫钰没办法,只好叫人安排。等他们到了监狱时,卢文彦已经等在了防弹玻璃之后。他的样子老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头上满是白头发。
他的眉宇间深深的皱成了一个川字,让人见了心酸。眼前这个颓废的老人,哪里是她所熟悉的人。他脸上,仿佛一夜间染上了风霜,卢谨欢迟疑的走过去坐下,然后拿起电话听筒。
卢文彦对她笑了笑,目光热切的落在她脸上,说:“欢欢,你来了,你瘦了。”
这句话十分亲切,就像一个父亲久盼自己的女儿来看望自己一样,卢谨欢的喉头发痒,眼里一阵干涩自从母亲去世后,她跟卢文彦的关系就开始恶化。那次在卢氏企业,他那些残忍的话让她每每想起都心寒。
这就是她的父亲,她敬仰且憎恨的父亲,他让她一生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她以为她永远不会原谅他,可是此时看着他灰败的脸,消沉的意志,她竟然会心痛。
连卢谨欢自己都觉得诧异,或许这就是血缘亲情,即使憎恨,也无法割断。
她看着他,淡淡道:“您还好吗?”
卢文彦狼狈的垂下头,掩饰眼底的欣慰,他低低的说:“嗯,这里有吃有喝,什么都不缺,挺好,挺好。”有人这么形容监狱里的生活,若是平日里,卢谨欢会觉得好笑,可是现在,她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哦。”卢谨欢应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跟爸爸相处的,她知道她没办法像别人那样在爸爸面前撒娇耍赖。别人的爸爸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而她,残酷的生活早就让她懂得如果天真的塌了,顶天的永远只有自己。
卢文彦见她不说话,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很少关心过她,父女两之间的隔阂很深,她能来看他,他就很知足。
听筒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过了许久,卢谨欢才抬起头,看着卢文彦,说:“妈妈当年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请您跟我说实话。”
卢文彦一怔,呆呆的看着卢谨欢,她也正望着他,满眼的探询。大半年前,她蹲在他身边,他残忍的话语还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为了说那些话,他用尽了所有力气,难道他的苦心都白费了?
卢文彦从来没有真的恨过卢谨欢,就是沈洁临终前,她瞒着他,不让他来见她最后一面,他都没有恨过她。那时候说那番话,是因为他知道她爱慕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