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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墨冷笑:“今时今日,我雨墨认栽!但是真娘,我会在天上等着你!”
白云暖道:“你死了也只能下地狱,将她送到官府!”
小厮们押着雨墨下去了,雨墨的叫骂声响在门外:“真娘,白云暖,我死后下地狱,那我就在地狱等着你们!我会在地狱日日夜夜诅咒你们!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听着那泼妇骂街的诅咒,白云暖并不以为意,她面容冷凝,就若铺了一层秋霜。
真娘道:“王妃,官府真会判雨墨死刑吗?”
白云暖道:“事关雍王府名声,京尹会看着处理的。”
真娘亦是不放心,道:“雨墨这个贱婢屡次三番阴魂不散,命格硬得很,奴婢还是去找人打点一下,这一回一定不能再让她蒙混过关了。”
白云暖点头,默许了真娘,真娘便自去了。
白云暖对如画如风道:“你们也去门外守着,我和侧王妃有话要说。”
如画如风不放心,白云暖道:“她被下了药,四肢不能动弹,不碍事。”
如画如风这才出去了,白云暖走到娜仁高娃身边低头看她,但见她躺在地上,如一只待宰的羔羊,那眼神里充满了悲凉与无助。
白云暖淡淡道:“你不要用这样怨恨的眼神看着我,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死于那个贱婢的手。”
娜仁高娃躺在地上苦笑起来:“不要以为我是傻子,这一切不过都是你设的局,那个贱婢聪明一世,还不是掉入你的陷阱?成王败寇,如今我落于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云暖蹲下身,定定地看着娜仁高娃,道:“如果我要你的命,你如今还有命躺在这里与我对话吗?”
“那你到底要怎样?让我像从前晴歌那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吗?”
“你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你口口声声说爱王爷,结果还不是为了一响贪欢,而给他戴了绿帽子。”
“那是他负我在先……”
“是你自己负了你自己。”
娜仁高娃语塞了。
白云暖起身,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了,脸上是如死水般的表情,看起来幽深莫测的,她的语气平静如风:“那时候王爷苦口婆心劝你,不要纠缠,不要糟蹋了自己,你何曾肯听他的劝告,而今飞蛾扑火,你又怨得了谁?你与章乃春苟且的事整个雍王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王爷量大容你,你又如何在雍王府内自处?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条死路,一条生路。死路是,明日太医便禀明皇上和德妃娘娘,就说你已身怀六甲,王爷与我在夕双呆了一年时间,那么你肚里的孩子无论如何推算都算不得是王爷的骨肉,届时皇上一定会将这个消息传到蒙古,堂堂蒙古公主婚内不检点,这可不但丢了王爷的脸面,连你的族人亦是面上无光的吧?”
“我并没有怀孕,你这是血口喷人……”
“娜仁高娃,时至今日,你觉得我对付你们还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吗?”
白云暖目光里的狠绝令娜仁高娃打了个寒噤,这样的白云暖仿佛是她从未认识过的。白云暖说得对,她要她死的话,她自然有法子弄死她,自己一人死,事小,可是牵累到父王和蒙古的声誉,她就不能不三思而后行了。身为蒙古的公主,嫁到中原皇家,不守妇道,这样死实在是令族人蒙羞的事情。
娜仁高娃郁闷地看着白云暖,问道:“那生路呢?”
“生路是,你离开雍王府,回你的大蒙古去,从此在我和王爷的视线里消失,再也不要出现。”白云暖一字一顿,声音冰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娜仁高娃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流出来。原来,她这一场痴恋到头来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昔日挚友重逢兰芷
娜仁高娃终究是答应了白云暖的条件,回她的大蒙古去了。
关外,草原的风景是久违的,娜仁高娃看着那满眼丰茂的绿色泪如泉涌。离开,是解脱,也是救赎,她从那她本不该去往的地方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园,原来是如此从未有过的轻松与自在。
对张易辰的这一场痴恋,她终究是没有坚持到底,便半途而废了。
雨墨被府尹判了死刑,一杯毒酒结束了她充满邪恶与悲剧的一生。
紫藤与章乃春携着冕哥儿离开了上京,回到了他原本营生的小城。
白云暖的人生终于有了一刻真正的宁静。
相夫教子,平淡生活,这才是人生的真谛吧!
*
五年后。
温鹿鸣和安宇梦在兰芷安安静静地度过了许多年时光,终于接到了白云暖从京中寄来的信。送信来的,竟然是白振轩。
昔日三兄弟,如今是各有境遇。
三人在温家老宅的院子里,围桌把酒,没有言欢,只叙聊别后情形。
“白世兄此次入京,是高升了呀!”温鹿鸣真诚地祝贺。
白振轩在地方任太守六年,可谓历练得够久,的确是该回京做官了。
“原来礼部李尚书告老还乡,我正好回京补了这空缺。”白振轩谦虚地笑,相比温鹿鸣和安宇梦于田园中闲云野鹤的生活,他觉得自己宦海沉浮,一身浊气,竟很是惴惴不安,自惭形秽。
“礼部尚书乃正三品。掌天下礼仪、祭享、贡举之政令,倒也很适合白世兄的性格。愿兄此去步步高升,官运亨通。”温鹿鸣和安宇梦都举起了酒杯。
白振轩却不忙着饮下那酒,看看温鹿鸣,又看看安宇梦道:“此次入京,我要带你们二人一同前往。””
温鹿鸣和安宇梦愣住了,二人的酒杯缓缓放在了桌上。
温鹿鸣道:“上京乃是我和宇梦伤心之地。我们并不想再回去了。”
安宇梦也道:“如今我醉心于写文著说。兰芷的山水更加怡情,上京并不适合我,所以我和鹿鸣一样也不愿回去了。”
“如果。让你们回京,是阿暖的邀请呢?”白振轩从袖子里取出了白云暖的书信,递给温鹿鸣,温鹿鸣接过拆阅。安宇梦也凑了过去,二人埋头看了起来。
信上。白云暖向二人问了好,汇报了自己近些年的景况,如今,她已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了。五个孩子中,翰哥儿并非亲生,而其他四个亲生的。除了蕙娘是女儿之外,凌哥儿、予哥儿、祥哥儿都是男孩。五个孩子皆到了求学的年龄。所以白云暖邀请安宇梦和温鹿鸣去雍王府做馆授学。
“除了你们二人,阿暖信不过别人,”白振轩诚恳地看着温鹿鸣和安宇梦,“为了阿暖,你们就重新出山吧!更何况宇梦在兰芷写了这么多年文章,是该让天下人都来品阅你的故事了。”
安宇梦此次入京,可真是应验了那句话:十年窗下无人晓,一举成名天下知。
温鹿鸣之所以愿意入京,一来为白云暖,一来便是为了安宇梦。
他知道如若他执意不肯进京,那么安宇梦一定会留在兰芷陪他。而对于一个写文的人,扬名立万是何等重要的事情,如果等到死了,再让世人去认识他的文章,认识他的人,纵使名气再大,亦是一份遗憾。
于是,在安宇梦犹疑之时,温鹿鸣答应了白振轩入京。
兰芷的郊野之间,树立着白苹和温诗任的墓碑。温鹿鸣先给父亲上了香,继而又去祭拜白苹。
木制的墓碑之上,“白苹”二字被风吹日晒雨淋已经褪了颜色,温鹿鸣轻轻抚摸着那个令他深深负疚的名字,叹了口气,他取出笔墨,重新给那“白苹”二字描了墨。描好了,那个名字又簇新得散发出墨香来,他便跪在它面前,喃喃自语道:“我要入京了,可能此去上京,要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再回来看你,你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爹的气。白苹,你知道阿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她的托付,我不能辜负。”
“苹妹妹泉下有知也会支持你的,她那么爱你,一定不希望你在兰芷消沉一辈子。”白振轩从远处走来,站在温鹿鸣身后,轻轻说道。他给白苹奉了杯水酒,道:“你我虽然不是亲兄妹,但在我心里,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所以希望你早日托生,早日重新为人,早日过上幸福的日子。”
山野的风徐徐而吹,吹在人的肌肤上,带着阳光的暖意,带着花草的馨香,令人熏然欲醉。
白振轩、温鹿鸣和安宇梦入京,整个上京春意盎然,花木扶疏,一派生机勃勃。
亲人从远方归来,整个雍王府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