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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修的俸禄不高,幸而白苹勤俭持家,二人的小日子过得苦中有甜。
洛七尾闲来无事,便去看望二人,常周济些吃穿用度,温鹿鸣不肯受,洛七尾便生气,白苹便劝温鹿鸣姑且受之,而自己也常做些针织品送洛七尾,渐渐的,洛七尾与白苹便也亲厚起来。因白苹与白云暖交好,不免要对洛七尾误会白云暖一事,多加周旋,洛七尾便也渐渐放下对白云暖的成见,还在白苹建议下,给白云暖修了书信。
白云暖也很快给洛七尾回信,一来二去,二人的心结终于打开,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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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宇梦和杨沐飞继续备考,强金阁工程继续,白姜氏的病情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王丽枫继续待产,整个夏天仿佛过得忒太平了一些。
大家相安无事,忽一日,绿萝突然来报说:“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白云暖不解道:“何事惊慌?”
绿萝一脸凝重道:“夫人不知为何让真娘将少夫人从梅香坞传到兰庭去了。夫人在病榻上大发雷霆,还呕了血,而少夫人自兰庭回到梅香坞后就嚎啕大哭,一整日都水米未进,奴婢是听南湘和宝蝶讲的。”
白云暖心头疑惑,不知母亲和长嫂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便赶紧换了衣裳,去兰庭见白姜氏。
经过梅香坞园门口时,还依稀能听见王丽枫的哭声,白云暖驻足停留了一下,还是先去兰庭见母亲。
到了兰庭,进了里间,只见白姜氏是一口一口地呕血,真娘捧着痰盂跪在床前,接得胆战心惊的。
见白云暖进来,真娘眼睛红红的,哭道:“我劝了夫人不要动怒来着,她却忍不住。”
白姜氏一边咳,一边道:“我听了那腌臜的话能不生气吗?白家的清誉是要因此毁了。”
白云暖一凛,问真娘道:“你到底将什么话说与我母亲听了?难道你不知道她正在病中吗?”
真娘一时嗫嚅,心虚地语塞了,只一味落泪,喃喃自责道:“都怪真娘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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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挨训
原来真娘告诉白姜氏的不是别的,正是下人议论杨沐飞和王丽枫的闲话,叫白姜氏如何不气?
白云暖对真娘道:“养了这些日子的气血被你这一通闲话又给吐干净了,你到底对我母亲存了什么心思?你是存心不让她好是不是?提议你嫁秦艽的人是我,你有怨气就冲我来,没得这样在我母亲身上耍阴招。”
真娘被白云暖训得泪眼汪汪的,白姜氏替真娘辩解道:“阿暖,你别怪真娘,要不是真娘肯告诉我真相,我还不知要被瞒到几时?这样的丑闻,白家如何能担得?常于深夜在花园当中幽会,莫说她还怀着身子,不顾体面,也要顾及腹中的孩子。这是一个将为人母者该做的事情吗?你哥哥是个活死人了,可我们说过允许她和离的啊!她既愿意呆在咱白家,为何又如此败坏白家的名声?她这分明是报复!千不该万不该,更不该唆使你沐飞表哥,出了这样的丑闻,让我如何向你姨母交代?”白姜氏说完这些,已经喘到不行。
白云你一边拍她的背,一边嗔怪道:“母亲,事情都未调查清楚,你就这样定了长嫂的罪,万一冤枉了她呢?”
白姜氏咳了一阵,道:“无风不起浪,那么多眼睛都看见你嫂嫂与沐飞在花园幽会,还能有假?他们之间如若清白,为什么要夜半见面?有什么话不能白天里就讲白了?”白姜氏很是郁闷不平。
白云暖只好劝慰道:“一鳞半爪当全豹的事情多了去了,母亲至少该找沐飞表哥了解一下情况,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单听真娘一面之词就痛斥长嫂,长嫂身怀六甲,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惊了腹中胎儿可如何是好?”
白姜氏听到这话,不禁也有些后悔训王丽枫的话说中了,她对白云暖道:“你嫂嫂还好吧?”
白云暖无奈地看了母亲一眼,道:“听丫鬟说,哭了一天了,水米未尽,她是有孕之人。如何受得如此?”
白姜氏叹口气道:“你待会儿去梅香坞看看她。只是我还是不能原谅她……”
白云暖喂白姜氏吃了药,又服侍白姜氏睡下,这才向真娘努努嘴。二人一起走出里间。
站在兰庭的回廊上,真娘还在抹泪,白云暖没给她好脸色,道:“我希望你真如你所言是无心的。而不是存心的。”
真娘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小姐为何会如此认为?真娘侍奉了夫人三十年。怎么会要害夫人呢?”
白云暖冷笑道:“但愿你不会,但愿是我多心。可是你敢指着天发誓,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我母亲?”
白云暖的目光里含了一丝怨恨,真娘面色煞白。背脊却挺得笔直,颤声道:“无论如何,真娘从没有过害夫人的心思。真娘跟了夫人三十年,真娘虽然是奴才。可是夫人是真娘唯一的亲人,真娘爱夫人的心和小姐是一样的!”真娘说到激动处,恨不能剖了自己的心给白云暖看。
白云暖淡淡道:“你要记住,现在,你的亲人除了我母亲之外,还有秦艽。你但凡记住这一点,你对我母亲而言才是亲人,不是仇人!”
话再明显不过,真娘愿不愿意听,白云暖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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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兰庭出来,白云暖没有忙着去找王丽枫,而是先去书香堂找杨沐飞。杨沐飞从书室出来,白云暖郁郁寡欢道:“你和长嫂到底怎么回事啊?”
杨沐飞一怔:“表妹为何如此问?”
白云暖翻了翻白眼道:“你可知你给长嫂惹了多大的麻烦?”
白云暖遂将下人议论,真娘多嘴,白姜氏怒斥王丽枫之事都说给杨沐飞,杨沐飞瞪圆眼睛,直呼冤枉。
白云暖道:“你冲我喊什么冤?长嫂还冤呢!你还是去找我母亲说个清楚先。”
杨沐飞自然是要去的,白云暖又拉住他道:“只是我担心你即便解释了,也未必解释得清楚。我母亲定然会问你,三更半夜,你与长嫂为何要在花园见面,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你们到底见面为了何事啊?”
杨沐飞叹了口气,道:“表嫂说她睡不着,我也睡不着,我们都是可怜人,惺惺相惜,互相安慰几句,这样都不行么?”
白云暖“噗”冷嗤道:“你不避嫌也就罢了,还有理了?”
杨沐飞道:“我说的是实话,表哥即便睡着,只怕梦里心里都是心砚吧,而阿暖你,心头之人也不是我啊!我和表嫂同是天涯沦落人,不是吗?人都喜欢与自己有着相像际遇的人,那样既不会自卑,还能寻求某种程度的温暖和理解,不是吗?人这一世,遇到什么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理解……”
白云暖忙伸手做了个“停”的动作,打断杨沐飞道:“到母亲跟前,你休要说这些话,否则你和长嫂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什么叫越描越黑,我算见识了。”
杨沐飞被白云暖一吓,便有些慌张道:“那我到三姨母跟前时要如何说啊?”
白云暖道:“你若真为了长嫂好,就应该跟我母亲说,你只是夜半睡不着到花园走走,偶然遇到长嫂而已,幽会一说纯属子虚乌有,否则长嫂会被你害死!”
见白云暖说得严重,杨沐飞吓得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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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堂出来,白云暖终于到了梅香坞。王丽枫的哭声,倒是没有了,只是一个人坐在廊下,背倚着廊柱,脸上泪水不停滚淌,她却也不擦,就那么直挺挺坐着,任由太阳暴晒。
南湘和宝蝶见白云暖走进园子,都忧心忡忡地迎上来,不敢大声,拼命压低声音,说了王丽枫的一些情况。
“不吃不喝,也不让我们靠近……”
“我们靠近了,她便捶打自己的肚子,我们便不敢再靠前了。”
白云暖挥挥手,示意她俩不必再说下去,又从南湘手里接过伞悄悄走向王丽枫。
王丽枫被阳光晒得人都发了昏,忽觉头上一阴,一柄伞出现在了头顶。她眯着眼睛,好久才看清来人,竟是白云暖。
她困乏道:“你走!”
白云暖怎么可能走开呢?她道:“你回屋里去,吃一点东西,我便走。”
“我的死活与你何干?”王丽枫一脸自暴自弃的神色。
白云暖并不生气,只是道:“你的丈夫是我哥哥,你的公公是我父亲,你的婆婆是我母亲,你肚里的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