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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甘情愿。舅母之所以不支持你与你三表哥的亲事,是因为舅母知道你的心思不在你三表哥身上……”
白云暖想想,何尝不是呢?二舅母分析的每一条都有道理呀!自己又何必还在心里生了她的闷气,不如助她一臂之力,于是道:“二舅母可愿意让阿暖见三表哥一面?”
二舅母有些惊喜地看着白云暖道:“我的儿呀,解铃还须系铃人,也只有你能做通你三表哥的工作了。”
白云暖冲她笑了笑,握了握二舅母的手,让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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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湖正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忽见白云暖坐在床沿上,他使劲强撑起眼皮,握了白云暖的手道:“阿暖……”
刚唤了一声,所有柔肠百结化作的泪水便落了下来。
白云暖拿帕子替他轻轻拭去泪水,又端起床头矮几上放着的药,用汤匙搅了搅,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道:“有什么话喝了药咱们再说。”
姜湖却并不肯喝那药,奄奄一息盯着白云暖道:“表妹若不同意嫁我,我宁肯死了好了……”
白云暖不慌不忙将那药碗往一旁矮几上一搁,道:“也好,你既然存心想死,我也不拦你,我的心横竖不在你身上,你要死要活与我何干?”
姜湖恁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白云暖,一口气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
白云暖看着他憔悴的病容,依然咬咬牙狠心道:“只可怜你的舅表妹还眼巴巴地等着嫁你,你舅舅说你是行将死去之人要替她另择良配,谁知她死活不肯,还说要嫁过姜家来替你冲喜!她真是个傻姑娘!只怕你一心求死,她也只能嫁给一个灵牌来。”
姜湖被白云暖一阵抢白,一口上不来,两眼一翻就背过气去。
站在一旁的二舅母早就哭天抢地地冲过来,责备白云暖道:“我让你来劝他,安慰他,你怎么反倒把他气死了?姜湖,我可怜的儿啊!”
白云暖不理会二舅母,径自翻了翻姜湖的眼皮,又替他把了脉,探了他的鼻息,对二舅母道:“二舅母不要慌,三表哥没有断气呢!”
二舅母只是不肯信,拉着白云暖不肯撒手,要她赔她儿子的命来。二舅母的哭闹声将所有人都引了过来,于是一大家子人都挤在姜湖的房间里,急不可耐。
姜桂礼以屋内挤了太多人,空气不畅通为由,让大家都散去,二舅母却抓着白云暖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撒。白云暖便也只能守在姜湖的病床前。
杨沐飞见白云暖被二舅母困住,心里不平,却也没有办法,只能要求同陪。二舅母哪有心情理他?他便自顾自在姜湖的房间里留了下来。
一直到晚间,姜湖终于悠悠醒转,二舅母喜极而泣,他却没心思理会他娘,只握住白云暖的手追问:“你之前同我说的话是真心的么?无论我生我死,都不干你的事,你都不会心痛。”
白云暖点头,背脊挺得笔直,坐在床沿上,犹如木雕。
她不卑不亢地点头,神色冷到极致。
姜湖看着她神妃仙子一般的面容,却是一副冷若冰霜的心肠,不由气馁,道:“我终是错付了心肠。”
当即,目光清明起来,抓住他母亲的手道:“拿药来我吃!”
二舅母喜极而泣,白云暖暗暗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母病
时值正月,大雪初晴,春阳初升,削弱了寒威凛烈。
三表哥和四表哥的婚礼定在二月里的同一天,匆促得不能再匆促,对二舅母而言却是心头卸下一块石头,而于白云暖,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因为成婚在即,小姨一家也得来洛县喝喜酒,杨沐飞、彩星、沉林干脆就不回临县去照旧住到了白家,杨勤封和姜女探视过白振轩之后,便回临县准备贺礼、礼金一应事宜,而恋奴年岁太小,被小姨带在了身边。
起初,杨家兄妹三人常去梅香坞探视白振轩,久了发现王丽枫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淡淡的,不喜与人言谈,便也渐渐不敢去打扰她的清静。
站在听雨轩的回廊上,兄妹三人对着那扇被锁死的园门,好不怅惘。
“表嫂这是怎么了?好像故意自闭了似的。”沉林撇撇嘴道。
白云暖淡淡回道:“春蚕吐丝,作茧自缚,她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我们不要去破坏与打扰吧!孤独也是一种乐趣。”
“其实她也很可怜,新婚燕尔,表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没有离开白家,反而无怨无悔地留下来照顾表哥,无论如何都让人心生敬意。”彩星道。
白云暖侧眸给了彩星一个微笑,伸手拍拍她的肩,道:“难得你有这番理解她的心意,如果长嫂知道,一定会欣慰的。”
杨沐飞却叹道:“也不知振轩表哥何时能醒,难道就这样躺一辈子,做一辈子活死人吗?表嫂的青春韶光能有几许,真有些害怕等表哥醒来之时,红颜已老……”
讲及此。心情不免郁郁,沉林嚷起来:“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这样唉声叹气的,横竖是表嫂自己的选择,难道咱们有谁能替了她的悲伤不成?她愿作茧自缚,咱们谁也不好拿剪刀剪了她的茧子不是?”
“就是担心她怀着身子,心情抑郁的话。对胎儿不好……”彩星担忧道。
白云暖便握了彩星的手。道:“长嫂对我有误解,她大抵不愿看见我,彩星与她总是没有瓜葛的。你若有心,就常去陪她说说话。”
彩星有心犹疑:“可是表嫂她一直不冷不热的……”
“我没有强迫你,你要愿意,你就多去看看她。横竖她是不愿见我的,对你们还能不冷不热。对我偏只剩冷冷的了。”白云暖落寞地笑了笑。
杨沐飞拍拍白云暖的肩道:“表妹,你且宽心,我会监督彩星多去梅香坞的,沉林也该去。沉林性子活泼,聒噪一番,没准儿就把振轩表哥从睡梦中吵醒了。”
一句戏谑这才令众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绿萝急匆匆从东角门跑了进来,神色慌乱不已。
白云暖蹙眉问她道:“这是怎么了?火烧眉毛似的?”
绿萝跑得满头是汗。两颊绯红,她上气不接下气道:“夫……夫人突然吐血晕倒了。”
白云暖只觉心跳漏跳了一拍,两脚瘫软了一下,杨沐飞及时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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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姜氏的病是自白振轩出事后便忧伤郁结而成,只是一直都是闷而未发,不似此番如此来势汹汹。
兰庭汇聚了一众人等。大家都聚在外间,焦急地等待里间刘郎中给出病诊。
里间,白玉书、白云暖和王丽枫都站在床前,真娘一旁抹着眼泪。刘郎中替白姜氏把过脉之后,起身拱手对白玉书道:“夫人是忧伤过度,郁结成疾,因而才得了……”刘郎中欲言又止。
白玉书道:“得了什么呀?”
“痨病。”
刘郎中一言既出,白云暖不禁骇然。
“长嫂,你快回梅香坞去。”白云暖说着就去将王丽枫往外推去。
王丽枫蹙眉,不解地看着白云暖。
白云暖只好道:“痨病会传染,长嫂有孕在身,母亲会知道你的孝心的,但是为了腹中胎儿,长嫂还是避一避吧!”
刘郎中道:“不错不错,痨病会传染,不但少夫人,大家都避着为好。”
白云暖见王丽枫仍旧杵着不动,只是睁着双眼冷漠地看着自己,她也顾不得其他,便去唤了南湘进来。
白玉书道:“丽枫,你还是先回梅香坞去吧,你婆婆跟前有我们呢!你不必担心。”
王丽枫向白玉书福了福身子,便随了南湘回梅香坞去。
白玉书又对白云暖道:“阿暖,你也回去,刘大夫既然说了你母亲这病会传染,你一向娇弱,恐过了病气,你还是不要留在兰庭,回听雨轩去吧!”
白云暖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昏迷未醒的母亲,如何能离开?白玉书向真娘使了个眼色,真娘便一边抹泪一边将白云暖拉到了帘子边,对外头道:“你们快把小姐送回听雨轩去。”
众人闻声都围了上来,不单绿萝、红玉,并着杨家三兄妹都一起将白云暖拉了出去。白云暖有些云里雾里,被众人推着走,很有些身不由己。
回到听雨轩,白云暖的泪才扑簌簌落了下来,心里七上八下的。
怎么会这样呢?母亲这病很有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痨病可不好治啊!难道母亲亦逃不过前世的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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