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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铮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阵昏花,耳边一个声音道:“你醒啦。”
苏铮的视线逐渐清晰,从洗得有些掉色的青色窗帘上移到旁边。看见了陈解的脸。
“感觉怎么样?”
苏铮眨眨眼,动了动手指,手臂,又动了下腿,又试着起了一下身。疲乏地躺回去:“没力气。”声音也很沙哑。
“这只暂时的,你再喝几帖药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苏铮看了看四周。这个房间好小,床似乎在摇晃,她分不清这是感官在作祟还重现当时在船上的感觉,还是真实如此,问:“这里是哪里?”
“一艘船上,我们被救了。”看着苏铮突然亮起来的脸,陈解说,“你落水后迅速被冲走,我沿着水流找了一阵,发现你抱着一块浮木被卡在两块礁石之间——你命真大,居然没有受什么外伤,只是昏过去而已。我就带着你在礁石上等,到天亮时风浪变小,我发现我们只是在小鬼滩外围,远处竟有大船的影子,便呼救了,然后就到这里了。”
“那……”
“被救的还有那对书生母子,那位生意人的随从,船家和两个船工,还有那个要劫船的男船客。”陈解说,“其他人,包括赵氏姐妹和你弟妹都不在。”
苏铮愣住,好容易热起来的心又落入冰窖般的寒冷,过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们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这些人,我是因为找你,那位书生是因为顾及他母亲,那个随从是胆小没用一直缠着我,船家和两个船工是舍不得船耽搁了,男船客更有意思,累得趴在一块木头上随波逐流,要不是这船的主人好心搜寻了一番,只怕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苏铮眨了下眼睛。
因为动作慢才只能等待解救,那么那些见机快果断先走的人,是不是有另一番更好的出路?
他是这个意思吗?
陈解又说:“先好好休息吧,现在想再多也没用。”顿了顿又说,“说起来我们这群人在船上待遇很好,还是托了你的福,这艘船的主人说她认识你。”
苏铮讶道:“认识我?是谁?”
“她姓杨,自称杨姐。”
苏铮又睡了一觉,醒来后果然觉得精神多了,身体也有力气了。她现在知道离船出事已经过去两天,今日已经是十一月二十八,再有两天便是大年三十,苏铮凭栏望着浩淼广阔的海面,吹着腥凉干冷的海风,心中想不知这个年到底能和谁一起过。
“苏妹子,身体还没好怎么出来吹风了?”杨姐那不算陌生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她身上的胭脂香味,苏铮不大明白一个人把自己身上弄得这么香她自己不会难受吗?她看着杨姐,感激地道:“我已经好多了,多谢杨姐救命之恩。”
杨姐掩嘴一笑,手上各种戒指争相闪光:“哪里哪里,就是没有我,你们这帮人个顶个的是人才,相信也能自己脱险的。”
苏铮有些不明白,杨姐又道:“我都听说了,你们坐的那船有贼人在,幸好你们动作利索,把他们一一制服,不然又加着碰上小鬼滩,能不能全头全尾地下水都是两说呢。和你们一起上来的那个据说是共犯的男人,我已经叫人把他关起来了,一上岸就送到官府去。”
苏铮听罢有感谢了几句,随后问:“杨姐你这船是要在哪靠岸啊?”
说到这个,杨姐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又有些埋怨:“我这船是要去大都的,本来问你搭不搭船,你说不用,我就让人走了海上的路,这时候我们是在远海,要去你们要到的桃溪镇,恐怕有点难度,风向不对啊。”
苏铮暗急,不待她说话,杨姐又笑:“你放心,相识一场你我也算有缘,杨姐我啊,再难也要把你们先送到桃溪镇去的,只是可能要耗上几日。”
苏铮觉得自己嘴巴特别笨,能做的只有一再道谢,然后看着海面又不说话了,杨姐瞅了瞅她,问:“你是在担心你那对可爱的弟弟妹妹吧?你要是肯搭我的船哪有这么多事?唉,想来也真是遗憾,长得多俊的两个孩子呢。”
这声音虽小,但苏铮还是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心头涌起一种古怪的感觉,便借口身体有些难受,先回房去了。
杨姐这条船光是客房便分有上下两层,虽豪华程度上不比当时苏铮在码头看到的尹二少坐的那条,但规模上也差不了多少了。
苏铮等人被安排在二楼,看别人的意思,好像是住在二楼的人比一楼更为重要尊贵似的,但苏铮觉得,住得高晃动的幅度也大,更不稳,并不是那么好。
她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怔怔不动,看着自己的手。
这还是一双显得很稚嫩的手,虽然多年劳作已经在上面留下许多不好的痕迹,但还是能看出这双手未来长开后形状会是多么漂亮,会有多少的可能。
她想起落水时心底冒出的颓废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将她抛弃,她便也回之以同等样的背离一样,又是孤绝,又是悲凉。
但那不是她的情绪。
当上天带走她最后一个亲人,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对这个人世便只剩下冰冷,那个时候,她是想过轻生的,但每每要到实施时,想起阿姨留给她的最后的话,就怎么也下不了手去。
到了这个古代,占据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她承认她的生活态度不怎么积极,甚至几次有过“要是苏平安复苏,她就此让出这个身体也好”这样的念头,但都走到了要去桃溪镇这一步,她对未来还是抱有希望的。
当时船毁水浸,大自然的力量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心神确实被冲击到,也有片刻的颓然自弃,但远不到万念俱灰放弃生命的地步,她可以很确定地说,在水里冒出的念头不是她的。
那就是苏平安的了?
苏铮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安。疑惑是想不到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让苏平安产生这种厌世绝望心理,不安是体内始终有别人的影子在,这让她有种做了贼随时会被抓到的愧疚和惶然。
她抓了抓头发,对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便只能叹了口气,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先找到婉约和团子吧。
可她现在都还在人家的屋檐下。
正想着,门突然被推开,陈解从外面大步走进来,又转身插上门。
苏铮从床上跳起来,陈解从来都是先敲门,得到许可再进来的,怎么今天如此无礼?
这几章算过渡章节吧,很快海上的事会结束,铮铮会去开辟新地图的O(n_n)O~
第068章 疑点
苏铮跳下床迎了上去:“发生什么事了?”
陈解的脸色好像巨大灾难即将迫近般的黑沉,他本来就给人不苟言笑的感觉,这时就更严肃了,苏铮也不禁被提起了所有神经。
陈解看看她,问道:“你认识的这个船主到底是什么人?”
苏铮心中一跳,难道是杨姐做了什么让他恼怒的事?
她斟酌了一下,实话实说道:“庚溪镇有个胡七弄堂你知不知道,我因为某些事到那里去住过一段时间,就是在那里和杨姐碰到的,只和她说过几次话,都是她自己找上来的,几天前,应该是二十二的晚上,她说要开船出海,问我要不要搭船,我拒绝了。”
“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苏铮肯定地道,她有种感觉,要是自己说不是,或者说和杨姐有多熟,这个男人可能会伸手掐死自己,他眼里此时全是愤怒和惊慌。
陈解在桌边坐下,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这是我在一楼到下面船舱的拐角处的地板缝隙中发现的。”
那是两根针,尖端甚至还带着血迹,苏铮乍一看还以为是自己的银针,不过很快发现那是金针。她醒来时就发现身上的针囊失落了,倒是那个小木箱阴差阳错地漂浮到自己身边,被陈解抓到,一直安全带到了这里来。
“这两金针怎么了?”她有些莫名。
陈解拿起一根指着针的尾部说:“这里是不是有一片叶子的刻痕?”见苏铮点头,他又说,“我师父姓叶,他们世代行医,祖传下来的一套金针里每一枚尾部都有这样的标识。”
他顿了顿:“我没说过吧,半个月前我和师父还有师妹含音因为医馆的事去了一趟桃溪镇,事情快办完了。我先回庚溪镇,本来几天前师父他们应该要回来了,可我左等右等没等到他们,便决定再去一趟桃溪镇找他们。”
“师父当时身上就带着这么一部分常用的针。”
他看着苏铮的眼睛。
苏铮有些心惊,干笑问:“会不会认错了?还是你师父不小心遗落了针?”就像她一样。
陈解笃定地摇头:“这每一针我都细心擦拭过,绝对不会弄错的,而且师父曾说,这针既是祖传之物,又是医者行医之器,非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