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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笛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凤君寒淡淡道。
江南雁摇头,“臣并没有查出,据臣推测,是宁家祖传之物,所以静琬才会格外珍惜!”
凤君寒目光幽寒,想起昨夜静琬对他的抗拒,虽然一直在淡笑,却不达眼底,眼眸一片冰凉,“南雁,去替本王做一件事情!”
“请王爷吩咐!”江南雁沉声道。
凤君寒淡淡说出几个字,江南雁并不意外,“是!”
凤君寒最欣赏的就是江南雁的定力和沉稳,还有的就是懂得分寸,识进退,假以时日,必定成为影响朝堂的新人物,所以很多事他都可以放心地交给江南雁,包括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教训一些不听话的人!
三十二 传授棋道
锦绣山庄。
宁天泽听完静琬的话,陷入了沉默。
“外公,要是对手是别人,我不担心,可是对手是凤君寒,我并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静琬道。
这个确实是自己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虽然从未见识过他的棋艺,不过光看他运筹帷幄的本事,宁静琬就知道非同凡响。
今日的宁静琬,一袭曳地紫罗兰繁花纱裙,身披白底印花云锦,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九转玲珑镯,腰系柔丝丝绦,整个人白璧无暇清雅秀丽。
宁天泽站在宽大的书案前面,看着许久不见越发出尘的琬儿,神情凝重,“琬儿你过来!”
宁静琬站起身,知道外公有话要和自己说,静静地站在外公的身边,看着眼前的那一盘棋局。
“琬儿,棋道不可只重棋艺,必须艺、品、理、规、礼,五者兼备,这就是棋道,棋艺与棋品是对局之时的战术与战略,其变化因人而异,棋艺是熟能生巧的功夫,棋品乃人品之化境。”
宁静琬轻轻点头,“外公,我知道!”
宁天泽缓缓道:“棋理之奥秘在于,穷则禁,禁则变,变则通,通则终,与易经,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两者相通。”
宁静琬的神色越来越沉,凤君寒必定是深谙棋理之人!
“琬儿,棋道是真正的搏杀之道,能领悟棋道的人少之又少,棋道绝不是娱乐之器。”
宁天泽意味深长地看着静琬,“琬儿,道可道非常道!”
宁静琬沉默,外公在告诉自己,棋道因人而异,不可一概而论。
“琬儿,人们常说琴棋书画,其实应该是棋琴书画,棋才为真正的第一!”
宁静琬抬眸看着外公,“为什么?”。
宁天泽一笑,“棋理艰深,较棋是较智,较勇,较气度,较风格,而琴以技熟,达意而排其次,棋为第一,所以为天,高手对弈,讲究心境!”
宁静琬沉默,凤君寒定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不要自己弹什么琴,画什么画,而要试探自己的棋艺,因为通过自己的棋艺,他才能试出自己的深浅,看出自己的底细!
宁静琬紧咬朱唇,凤君寒这个家伙,在一步一步的试探自己。
未对别最。宁天泽又道:“棋斗的最深之处就是人斗,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是但凡下棋之人一定会有所偏好!”
见宁静琬一直静默不语,宁天泽慈爱道:“琬儿,你明白了吗?”
宁静琬点点头,“棋无定法,千变万化,以不变应万变!”
宁天泽微笑点点头,“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静琬调皮地伸出双臂,搂住外公的脖子,露出精灵般的笑容:“外公我知道了!”
宁天泽宠溺笑道:“还有,胜不骄败不馁,才能最终领悟棋道!”
宁静琬顽皮地伸出舌头,“外公,我就不信那个姓凤的每次都能赢我!”
“琬儿,你和他的较量来日方长,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要切忌!”外公的声音带着一种久经沧桑的厚重。
宁静琬当然知道外公的担心,不过难得的祖孙重逢,她总不想被凤君寒坏了心情,故作轻松道:“外公,他不过仗着自己是皇子,皇权至高无上,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趾高气扬的,如果他和我一样是平民,还未必是我的对手!”
外公看着静琬神采飞扬的脸庞,哈哈大笑,手戳在宁静琬的眉心,宠溺道:“你这个丫头,真拿你没办法!”
夜晚,宁静琬来到娘的房间,看着这多年未曾住人的房间,心中有着淡淡的感伤。
多少年了,这里还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窗外,还是多年前的那轮明月,琵琶弦上,已经不知道是谁的相思在流淌?
物换星移,时过境迁,风烟俱静,山河依旧,徒留纸上情怀。
书案上面有染了风霜的笔墨: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宁静琬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被保存的完好的纸张,她认识这是谁的笔迹,江王爷,也就是她父亲的笔迹。
究竟是谁误了谁?谁又说得清楚?生命似一场灿烂的杏花红,春去春回,梦醉梦醒,不问归路,不问前因。
夜色深浓,清凉如水,外面有低低的咳嗽声传来,在这深夜里面显得尤为惊心,仿佛咳嗽在宁静琬的心上。
“外公,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宁静琬嗔怒道。
外公鬓边新添的的银丝深深刺痛着宁静琬的眼睛,“外公,是不是我太任性了?如果当初我不去江王府的话,现在就能一直陪着你了!”
外公笑得淡然,言语里面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寂:“外公老了,总不能陪琬儿一生一世,琬儿自幼研习我宁氏的星相术和音控术,又几乎遍读天下诗书,自然知道万事有阴阳,人生有五行,有些事情若是命中注定,总是躲不过去的!”
命中注定吗?宁静琬想起凤君寒,心底微微有些异样。
回了锦绣山庄没过多久,这天早晨,天还未亮,宁静琬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皱了皱眉头,又出什么事了?“琳琅,什么事?”
琳琅急切的声音道:“小姐,福伯说如意赌坊有人来找你了!”
如意赌坊?宁静琬心下一凛,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肯定不是莫言,要是莫言,绝不会在自己还未起床之前来扰自己清梦!
宁静琬急忙起身,天刚蒙蒙亮,来到前厅,就看见风尘仆仆的如意赌坊管事一脸的焦急,正走来走去,福伯在一旁不时出声安慰,宁静琬蹙眉,难道真的是莫言出事了?
“小姐!”福伯道。
宁静琬点点头,如意赌坊的管事一看见静琬,就急道:“宁小姐,我们少爷出事了!”
宁静琬凝眉道:“怎么回事?”
管事着急地喝了一杯琳琅递上的茶,顾不上喘气:“前几日,我们赌坊忽然来了一帮官府的人,说我们如意赌坊勾结江洋大盗,清洗赃银,不但查封了赌坊,连少爷都被关进了提刑司大牢!”
宁静琬心下一沉,秀眉深蹙:“怎么会这样?”
管事重重一叹,“是啊,宁小姐,你不是不知道,这江湖上的玩意哪有那么清楚的?去我们那儿的什么人没有啊?平日少爷和上上下下的关系也都处得挺好的,这事也太突然了!我四处找人打探消息,也毫无进展,只好连夜赶路,来找宁小姐了!”
宁静琬垂下眼眸,莫言的事情她岂会坐视不理?
宁静琬沉思良久,江湖上和朝堂一样,本身也不可能那么清楚,再说了,去赌坊的人,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用这个理由查封了如意赌坊并不是说不过去,但是能开京城最大的赌坊的莫言并不是泛泛之辈,怎么会丝毫没有听到风声?
只是,现在情况不明,不能轻易做出判断。
管事看着沉静的宁小姐,七上八下的心忽然觉得安定了许多!
宁静琬抚摸自己修长纤细的手指,想到莫言被关进提刑司大牢已经好几天了,从京城到锦绣山庄,需要九天的路程,管事日夜兼程的赶过来,至少也要五六天的时间,不知道莫言现在怎么样了?
宁静琬当即起身,“福伯,我要回京一趟,替我告诉外公!”天色尚未大亮,不知道外公是否起身。
福伯道:“是,小姐!”
宁静琬吩咐琳琅收拾好东西,备好马车,天已大亮,宁静琬看着熟悉的锦绣山庄,清澈的眼眸渐渐氤氲朦胧。
“小姐!”马车启动之前,福伯气喘吁吁的跑来,手中拿着一个锦盒,“老爷说要你把这个带上!”
宁静琬强忍住心中的酸涩,接过锦盒,抱在怀中,“告诉外公,我会尽快回来!”
福伯眼眸深沉,带着一丝无奈与惋惜,“小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老爷的!”
宁静琬微微一笑,“谢谢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