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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陷落-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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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吗?谢谢你的玫瑰。”
  男子十分惘然,摇摇头,也一笑:“真对不起。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张红一愣:“今年4月7号,也是在这儿。当时……”“你恐怕记错了。”男子挨过来,稍稍斜倚吧台,说,“我也经常碰到你这种记忆上的错觉。你的错误当然非常美丽,让我很荣幸地碰上了。”
  一时间,张红窘迫不堪:也许你是在做梦吧?或者是威士忌的作用?要么……“小姐,”男子问,“难道会有一个陌生人给你送玫瑰吗?”
  简单的一问,仿佛一巧破千斤。她终于恍然大悟:你瞧一个多么简单的事实——除了送花,你压根儿就记不起送花人的任何细节。你之所以认错人,是因为面前这个男子看起来很合乎你内心的某种原则。
  张红难为情地一笑:“真对不起。先生。我……”“生活充满偶然。偶然才是真呐。”男子递过一张名片,说,“我姓苏。能请你喝一杯吗?”
  “当然。”张红点点头。
  男子叫苏凯平,某合资企业副总经理,从头发到皮鞋,一派潇洒,浑身散发着一种逼人的成功的气质。
  细品干邑白兰地,一番交谈,两人甚至有点相见恨晚。
  舞池的灯这时暗了下来。探戈音乐响起。苏凯平请张红跳一曲:“我最喜欢黑夜的探戈,它给人带来一种淡淡的忧伤。我想,真正的探戈完全是怀旧的艺术。”
  脚步紧凑地移动,叹手亲密地推拉,他们配合得相当默契。沉溺于罗曼蒂克的探戈情凋中,张红有意无意说:“可咱们才刚刚认识。”
  “但我觉得咱们已认识好久了。不是吗?”苏凯平的手指在张红的腰际紧扣一下。两人旋转起来。“实话说吧,两个星期前,我第一次来这地方,就注意到你了。没想到你几乎夜夜到这儿来坐坐,我也就几乎夜夜到这儿来了,只是为了远远地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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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了,两人回到吧台。苏凯平又要了两杯酒,接着说:“你很孤独,甚至有点孤芳自赏。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告诉你吧,”一向酒不沾唇的张红,已是一半清醒一半迷醉,“我不知道。”
  她更不知道的是:接下来,她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一觉醒来,张红不知身在何处,环视四周,空无一人,起居室特有的舒适感和个人隐私情调,让她感到陌生的恐慌。
  苏凯平从门外进来,端来一杯浓茶:“我担心你长醉不醒了呢。怎么样,没事吧?”
  “……这是哪儿?”张红并未伸手接茶杯。
  “我的家。”苏凯平说,“这儿还不算太凌乱吧。每个星期一,有个保姆来打扫卫生。”
  “这样麻烦你,真不好意思。我想我该走了。”和衣而卧的张红,从床上下来,双脚找鞋。
  “急什么你,小姐?才凌晨4点。”苏凯平一笑。
  既来之,则安之。张红也笑了那么一笑:人家凯平是个什么人,你张红想到哪儿去了?况且这是一个让你心仪已久的男子,你骨子里其实巴不得跟他多传一会儿呢。是不是?
  “洗个热水澡吧。”苏凯平建议,“我有过这方面的经验。酒醉醒来。洗个澡就什么来也没有了,甚至比醉酒前的感觉还爽。”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从探戈到洗澡。”
  “当然呐。”苏凯平骄傲地说,“如果说什么都知道的女人是可怕的,那么,什么都知道的男人自然就相当可爱了对吧?”
  “瞧你奥美的。”似嫌撒娇的张红,好像又有点害羞,去了浴室,又回头说,“哎,把钥匙给我。我要把你反锁在这儿。”
  苏凯平大笑:“有意思。我在自己家里反而变成了囚徒。”
  张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奇怪的思想,当苏凯平真的走过来递给她一把钥匙时,她真的把门反锁了。
  在浴室的一面落地镜前站了好久,她才开始一件件地脱衣,她脱得那么慢,就像一个通货膨胀时期的家庭主妇,正在小心翼翼剥她那花大价钱买来的一颗珍贵的冬笋。第一次,张红完整地看到了自己精美的胴体,也不由得吃了一惊,油然而生一种无法言喻的伤感。
  洗澡的整个过程,她都在想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那个毫无任何实际意义的锁门之举。它不仅多余而且可笑。
  重新慢吞吞地穿上衣服时,张红又突然觉得把这衣服脱了又穿,不也是毫无任何实际意义的吗?你第一次全方位审视自己精美的胴体,顿生莫名其妙的伤感情怀,不也是有种即将奉献前的那种依依不舍的意味吗?而你的锁门之举,不正是自欺欺人的假象吗?
  你要阻挡什么;又要发泄什么?!
  你要得到什么;又要失去什么?!
  几乎受到惊吓似的,张红“嘭”地打开了自己锁上的门:“凯平!”
  苏凯平从他一直坐着的地方弹起来:“怎么啦,你?!”
  张红一下子扑到他怀里。
  饥饿一般的吻;怕冷似的抚摸;总之是“饥寒交迫”的爱,像一对无法摆脱痛苦的病人。
  接下来,自然是暴风骤雨,水到渠成。
  张红身体那种尖锐的疼痛久久不去,而出窍的灵魂迟迟不归,仿佛一只触礁的船上翻倒的白帆,躺在黑黝黝的海面,在绝美的星光下,无助地摇晃。
  瞧着床单上的Chu女红。苏凯平简直难以置信,好像一个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珍贵花瓶的孩子,一时不知所措。
  在他的行为之前,张红还是一个Chu女的事实,让此时的苏凯平接近于崇拜。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十分虔诚地,他吻遍她的胴体。
  他舌头的触感,渐渐把她从虚空中唤回,那种微痒的愉悦,电流一般、迅速充盈她的身心。


  她突然笑了起来,是那种一边作梦一边醒来的笑,显得格外迷人……女人受自身肉体影响的程度,远远超出她们自己所想象的地步。在非强迫状态下,第一个与之发生肉体关系的男人,一般来说,会是她生理上最爱好的人(这一点,也反映了男性与女性的不同,因为,一般来说,男性生理上的爱好没有这种因果关系),而她生理上最爱好的人,总是占据其生活的首位。
  张红也不例外,何况苏凯平是她精神上的男人偶像。
  可以想象两人的朝朝暮暮,如漆似胶。
  两人在一起游玩、喝酒、读书、讨论……剩下的时间便是不厌其烦的Zuo爱。苏凯平往往力不从心,不得不对张红发出赞叹。
  大学毕业后、在中关村从事计算机软件开发工作的张涛,看到姐姐越来越频繁地夜不归宿,不禁化从中来。
  一天深夜,张红在电话里跟苏凯平再三缠绵之后,张涛敲开了她的房门,涨红着脸。结结巴巴说:“姐……也许我不懂。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跟苏凯平的关系……似乎有点过头了。”
  “我跟凯平彼此相爱。”张红走到弟弟面前,伸手理了理他的衬衣领子,“难道你不为姐姐感到高兴吗?”
  “我很担心。”
  “为什么?”她有点惊讶。
  “我有一种预感,”他梗着脖子说,“你会吃亏的。”
  张红笑了起来:“你太敏感了。从这个意义上说,你还真的没有长大。”
  张涛苦笑。
  “要么,你的大脑真的计算机化了。”她吻了吻他的面颊,走到旁边的梳妆台,瞧了瞧自己。
  张涛就真的是一副“没有长大”或“计算机化”的样子,木讷了很久,大学即将毕业前那个雄辩的派头荡然无存。但,离开张红的房间之前,张涛仍不忘说了一句:“姐。人很需要清醒。”
  这句话似乎刺痛了张红最脆弱最隐蔽的内心深处,她不无恼火地说:“人往往既需要清醒,也渴望如醉如痴的梦。小涛你懂不懂?”
  潜台词是:“你烦不烦!”
  就这样,姐弟俩谁也不理谁了,谁也不管谁了。
  更糟的是:张涛的话不幸而言中。
  一天,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带着几条大汉,撬门闯进苏凯平的家。
  张红与苏凯平正在床上翻云覆雨。
  摔不及防,两人被定格在照相机残酷的闪光和“咔嚓咔嚓”声中。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张红劈面吃了两个耳光。
  仿佛晴天霹雳:这花枝招展的女人是苏凯平已分居的妻子!
  女人哈哈大笑:“苏凯平,你也有今天!我终于找到你的把柄了。现在,你可以好好地坐下来跟老娘谈谈离婚的问题了。是不是?!”
  接着,她伸出右手食指按在下嘴唇,朝向嘴角流血的张红,亲切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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