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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人丝毫侵犯!
萧寒是个无神论者,又年青,年青便无畏,无畏的敢同上帝干起刀枪。或许他本是混沌的俗人,根本没有灵性去领悟上帝的醒儿,只是混混沌沌地过着日子,过一天算一天,能及时行乐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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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画(15)
上帝的醒儿便是今天的电影《秋天里的童话》,老片子,他倒是没看过。情节大致脱不了港台无病呻吟,掺杂些暴力打斗的言情片。这种片子大多适合那些无愁却强说有愁的小年青。只有他们才能从片子里读出像填词里所写的幽闺伤秋的情境。萧寒是小年青,可他现在是为生活奔波,根本没时间也没功夫去伤秋。况且现在是春天,春天是播种的好日子。
萧寒倒是一早就去了,守在电影院门前广场中央的塑像旁候着费月不失信的赏脸。这年头,是没什么人愿上电影院,零零落落进去的不是晚上无法打发无聊时光的民工便是找不到安静去处粘到一起的寒碜的小工妹小工仔们。电影开场了,可时间却滴滴答答的一秒一分过去,秒钟每响一次,他的心就猛跳一次。此刻他恨死了黄泷,亏的黄泷此刻不在他身边,否则他会掐死他不可!更恨的还是费月,不想来就明说吗?,何必答应他再放他鸽子,这不是有意戏弄他,让他出尽洋像吗?“他妈的,我偏要等!”萧寒心里如是发誓。诸君请看:我们的主人公萧寒并不完全是遇到绿灯前行,遇到红灯转弯没有原则性的主。在有的时候,他很较真,脾气倔得就象被蒙着眼睛的驴子,非撞破墙才干休!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过了半个小时多,见到一辆兰鸟车不疾不慢朝这里驰来。四平八稳停好,门开了,下车的费月东张西望,就是没有望见他。萧寒迫不及待朝她喊:“费月!”忘了在她姓后面加个尊称“总”,况且加了也犯她忌讳,自个又不知怎地称呼她,索性直呼其名,管它礼貌不礼貌。
被喊的费月怔住一下,循着声音望来,才见到他,平静的脸上挤出冷淡的笑容,就象阴寒欲雪天的淡日,但语气甚是客套道:“萧先生,等急了吧。我也是没办法!刚下班就被徐董逮住开会,这会一开,便没完没了。我还请假出来的呢。”
“没事!没事!”这倒不是萧寒客气的敷衍,而是萧寒真的不计效。至于她是否真的是开会抑或是托辞,他根本不在乎。况且他拎得轻女人迟到让男人久等,那是她天生的权力!看来受过高等教育的萧寒也免不了阿Q精神胜利法的自蔚。
本来片子己放映了近半,现在横插进来,只能瞧热闹,至于片中的情节、对话全不得要领。因为是萧寒请客,为了顾全客人的感受,他假模假样认真品味,一颗心却悬着揣摩着费月的反应。费月倒没什么反应,平静地坐着,眼睛淡漠地望着屏幕,似乎情节的跌宕起伏、剧中人物悲欢离合全不与她相干。她只是抹不开面子赔着应酬。萧寒有股被人敷衍的难受。可让他更难受的却是她手机,她的手机声从进电影院不到十分钟,便“铃铃铃”似寂静的午夜划破夜空的警铃。萧寒本悬着的心更如抽掉底下的五脏六腑,悬悬的吓人。那些正沉浸在剧中情节的男男女女们更是恼怒地望着他们。费月还算在乎别人的感受,慢腾腾掏出手机,打开“喂”地一声便用手遮住,对萧寒小声道:“我出去接个电话。”这电话一接十几分钟,回来坐下没多久,电话铃又响了。如此反复,萧寒如坐针毡,盼着电影快结束。
终于散场了,费月还假模假样抱歉道:“萧先生,不好意思,为老板打工身不由己,要不我请你吃夜宵吧?”
“不必了!”但闲着无聊的萧寒,反正闲着还是闲着,改口道:“也行,不过说好了,我买单。要去哪里呢?”萧寒琢磨着。费月接道:“最近上排新开张一饭店,水晶坊,专门吃海鲜的,要不我们去试试?”
“不行!”萧寒心里坚决反对,他怕囊中羞涩。但嘴却老道:“那种地方纯粹是吃饭,没劲!要不我们找一个有情趣的地方。”
“那你定吧!”费月有股被人拒绝的不乐意。萧寒才不管呢,他假装思索一会儿,才道:“源州有一个美食商业街,据说全是本地特色小吃。我这人到一新地方,最爱的就是吃地方风味,要不我们去试试?”见费月老大不情愿的样子,用话激她道:“哎哟,该死!那种脏地方岂是你能去的!”
“我怎么不能去?”被激的费月瞪着他一眼道:“萧先生你说话真损!我也是打工的,况且我也喜欢吃地方小吃。”
就这么定了,美食商业街离这只有几步路,转到一岔口就到了。到岔口处,他们顿时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贩混乱的吆喝声以及蒸笼的蒸气所感染。尤其是费月,她就象初次下凡的仙子,又象微服私访的公主见到什么都很新鲜、什么都大惊小怪。她时而象个小孩问着十万个为什么、时而又象家庭主妇,同小贩侃价,可是她又不善此道。刚一还价,便被小贩拒绝。她被拒绝的脸忽而害羞泛起红。萧寒在害羞泛红的一刹那,心忽然软的没力量跳跃。他发现她有不少小孩子脾气,会顽皮、会娇凝。可是他一看见他们俩平行的影子,就再也没有这种感觉。总之,那天晚上他们玩的很开心,尤其是费月她遍赏了几乎所有的小吃,直吃的打饱嗝,才罢休。或许黄泷说的对:最好的活动就是既通俗但对她来说又新奇,并且还能勾起她旧时愉悦的时光!那晚费月真的很开心,对他还说起了幼时诸如为了吃冰糖葫芦存钱的锁事。
可是她真的很娇贵!第二天,萧寒接到一电话。打电话是个嗲的让男人骨头发稣的女人。她听到是萧寒,便嘘他道:“小伙子,你闯祸了!”
“呀?”萧寒不知祸从何出。便听见她似嗔似怪道:“你昨晚带小月去美食商业街,对吗?”
“对!怎么啦?”
“怎么啦!那种脏地方她能去吗?吃坏了!现在上吐下泻,你看怎么办吧?”
“不会吧!”萧寒当时就懵了,浑身上下不得劲兮兮。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一一不是事(屎)也是事(屎)!
萧寒赶到医院,费月是在掉盐水,可脸色并没有生出生病时的憔悴,反倒比原来红润了许多,见他进来,对他流露出一脸的无奈,对守护在她旁边的女士埋怨道:“你们也真是的,人家工作忙,非得逼他请假过来。”
“嗯!小妮子真没良心!倒怨起我们来!”萧寒一听这似嗔似怨的声音便是刚才电话里嗲的让男人骨头发稣的女人,见她不但声音嗲,模样更嗲,坐在床沿,就象邻家乖巧的小妹,让人怜惜不己。虽然她小巧玲珑,但萧寒就直觉到她是她们之中的头。这种感觉往往很奇怪,也很正确,一个人从人群中之所以能够拔出来,并不是以他的职位、财富以及年龄,而是他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气质,这种气质不但是与身俱来,更是他现在社会地位的象征。果然,萧寒留心观察,证实了他的感觉。因为还有另外两位女士在看费月,虽然她们的眼睛是看着费月,可不自觉中却围绕她站着。一位年龄看起来三十开外,穿一身黑呢料的外套,满脸劳累困倦,加上天生的倒挂眉毛,让人觉得愁苦可怜。她见萧寒时礼貌性地点头示意后,便漠然地看着墙,那事不关己的神态,仿佛非她所愿,而是被逼而来。另一位虽顽皮地冲萧寒眨眼睛诡秘地笑,可她的笑容却仿佛是面部肌肉柔软操,忽然满脸堆笑,却又忽然笑不知去向,留下个空脸,像电影片子续不上来,停留屏幕上空洞乏味的脸。并且萧寒注意到她非常在乎坐在床沿的女人和费月的表情,那份极不自信的表情,就象经常犯错的小学生在老师面前又怕犯错一样。真可惜!她实际可以称得上是天生的尤物,却自毁自个的资源: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却被烫的扭七竖八,往头中间梳成象马尾巴的辫子;本身具有现流行而富人们要花大价钱去阳光海岸光着屁股晒太阳才能得到的极富光泽的象牙黄的皮肤,可她偏要涂脂抹粉,搞得白不白、灰不灰,脏兮兮;本来欲眠、似醉、含笑、带梦的大眼睛上一对浓黑的长睫毛,她偏拔去,拔得还不干净,再用眉笔画了一条细长的眉,象贴上去的,极不自然,让人心里别扭。
萧寒见她们诡秘地对自己笑,尤其是床沿坐的女人,心里发毛极不自然,还以她们傻傻地笑,便对费月抱歉道:“哎,都怪我,害得你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