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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英……算来是自己欠了他的情啊!冬末轻轻的叹了口气,按下拨号键,等着电话接通。不料电话响了很久,接电话的却是一把温温柔柔的女声:“喂,您好。”
冬末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把手机拿到眼前,认清确实是打的谭英的号码,才回过神来,疑惑的问:“这是谭英的号码吧?请问您是哪位?”
那女声微有些尴尬:“我……我是……是……呃,英哥睡着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等他醒了,我可以替您转达。”
冬末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酒杯,道:“不,我没什么事,只是春节例行给朋友拜年。他既然睡了,那就算了。”
电话那头的女子赶紧回应:“谢谢,也祝您春节快乐,万事如意。”
冬末应酬两句,将电话掐断,然后对着手机发了五秒钟的呆,笑了笑:“好得很啊……”
以现今那种上午见面该拉手,下午吃饭应搂腰,晚上睡觉就同被窝的爱情节奏而言,谭英是在跟她分开三天以后,才找到一个管他叫“哥”的人,也不算太快。
放下手机,她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长叹一声,无语。
正慵懒靠在懒骨头上,手机的铃声响起,她摸着接了,也没看是谁的号码,就先说了声春节快乐。
“冬末!”
谭英紧张的声音传进耳来,让她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谭英在那头静了静,才问:“冬末,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吧?”
想必是刚才那女子替谭英接了电话后,把通话记录也删了,所以他才会这样问吧?冬末换了杯酒,对着灯光照看琥珀色的酒液,没出声。
谭英没听到她的否认,既惊且喜,声音竟有些颤抖:“冬末,果然是你。”
冬末叹了口气,回答:“是我。”
谭英惊喜过后却一阵阵的心虚,吞了口口水才说:“冬末,你别误会,刚才……”
冬末打断他的话,问:“你现在在哪里?”
“酒店……”谭英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塞了回去。
冬末轻声一笑,反问:“谭英,你觉得我有什么误会你了?”
成年男女,深夜在酒店共处,还有什么误会?谭英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说:“冬末,她只是我父母安排的人,年夜饭我喝多了点,是她送我来酒店休息的。”
他还想再解释,但如果再往下说,就要泼脏那个女子来证明自身的清白,这样的事,不是不能做,而是需要看人做。在冬末面前,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让冬末更觉得他卑鄙无耻,毫无担当。
所以,他到只能坐在酒店卫生间里的马桶上无言低头。
双方都不说话,电话听筒里只有空洞洞的讯号接通的回音。冬末转动着酒杯,不知不觉的,有股悲哀涌上心来。
许久,谭英突然说:“冬末,我错了。”
冬末闭了闭干涩的眼睛,回答:“我不怪你,我祝福你……能和父母看中的儿媳发展顺利,是件很好的事。”
“不,冬末,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是她主动的!”
谭英终于忍不住将辩解的话说了出来,听得冬末叹息一声:“谁主动谁被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没有办法回避。”
谭英激动起来:“我有!冬末,只要你肯信我,只要你对我能像我对你,我就有勇气去纠正这个错误!”
明知是自己做错了,却要有人原谅,才有勇气去承认去纠正,多么可笑?可这却是大多数成年人的思维,知道不可能得到原谅,就宁肯死不认错,无赖到底。
谭英是这样,冬末自己,未尝不是如此。
“谭英,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犯了就没有办法挽回。很抱歉我没有多余的勇气和信任,去支持你犯错!”
冬末的声音有点冷,透过话筒,扎得谭英跳了起来,急叫:“冬末,你不能这样!男人在酒醉的时候,容易受外界的引诱犯错,依你的阅历,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冬末听出他话里的潜意,不禁薄怒:“什么叫依我的阅历,不可能不知道?”
“你以前难道就没有跟男人……的时候?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男人在酒醉的时候意志是多么的薄弱,何况我还是被家人有意推动……”
冬末喉头一口恶气哽着,咽不下去:“对,我以前是有过跟男人上床的时候。可经验也是常新的,至少在你之前,我还没有遇到过有人做错了事,能够寄望予我能‘理解’并加以原谅这样的理直气壮,厚颜无耻!”
谭英酒未全醒,心虚与恼怒、焦急缠杂在一起,使他口不择言:“我厚颜无耻?你骂得真好!可你自己难道就清高到哪里去了?你清高,你跟崔福海算怎么回事?上次那个小白脸又是怎么来的?我都能原谅你的过往,为什么你非要抓住我这么一点小错不放?”
冬末震惊莫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会儿才感觉到怒意正一点点的扩散升腾,冷然道:“我和大海是怎么回事,你没有资格过问!夏初是怎么来的,更与你无关!我的过往,也用不着你来原谅!就算我曾经阅人无数,至少我从来没有像你这样,在跟一个人认真交往的同时,跟别人上床!”
冬末的声音在动怒的时候,不是拨高,而是渐渐的低沉下去:“谭英,你能做出这样的事,说出这样的话,也根本没有值得我原谅的价值。”
谭英被她挂断电话的声音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赶紧重拨,放软了语气道歉:“冬末,刚才是我酒醉说胡话,你别计较。”
冬末冷笑一声,嗤道:“谭英,酒醉不是逃避责任的万能胶布,否则刑法里也不会有醉酒不影响刑责的条款了。”
谭英哑然,好一会儿才道:“冬末,错误的形成,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你怎能将所有错误都归咎于我,不给我半点反悔的机会?”
“因为这世上,没有反悔就能令错误不存在神丹妙药!”
谭英听到冬末一字一句平静冷硬,没有丝毫转寰的余地,心里隐隐有些绝望,问道:“冬末,你是不是只要人犯一点点错,你就绝不肯原谅?”
冬末沉默不语,谭英再次追问:“即使那是你的至亲,或者至爱?”
冬末扬眉,冷笑:“若真是至亲至爱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那更是无法原谅!”
谭英惨然一笑,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以你的条件,会一直没有男朋友;难怪我跟你交往这么久,每次提到跟你的家人有关的话题,你总是避开。”
冬末勃然大怒,厉声喝道:“谭英,我的家人怎样,关你屁事!”
“是不关我的事,可一个女人连家人都没有,过年的时候只能孤身对影,难道你就没觉得自己有问题,也追悔一下自己的态度吗?”
冬末愣了愣,蓦然怒斥:“谭英,你给我去死!”
谭英的电话再次被挂断,他立即重拨,但铃声一响,就被冬末切断了。到最后冬末索性将手机关掉抛开。
谭英恼羞成怒的反责,她是听不到了,但被他刚才的话头掘开的痛,却仍然存在,且在这万家团圆的除夕之夜,痛得她几乎要痛叫出声。
然而,仅是因为她不肯原谅对方的错误,所以错的人就变成她了么?
这样的结论,她不承认!
透过客厅的玻璃,窗外烟花灿烂,彰显着盛世华年里万家团圆的幸福,然而这样的幸福却已将她遗弃——十年前,因为母亲的错误她不肯原谅,结出来的果实早被时间酿成了一杯苦酒,生生的从她的七窍里灌了进去,让她从喉管到气管,由肝脏到肺腑都被苦与痛堵塞得没有一个能够喘息的地方。
杯中的酒因为她的的颤抖而洒了满怀,原本甜糯的黄酒此时喝进嘴里,竟有一股呛人泪下的辛辣,呛得她剧咳不止。
沙发旁的座机响个不停,她料是谭英再打的电话,不愿再接,但电话铃声却一直响着,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烦了,终于提起话筒,冷笑:“我是没有家人,我是过年只能孤身对影,可那又如何?我依然活得自在,活得精彩,并不需要委屈自己去迎合世俗的标准!而你,自己犯了错,没有勇气承担后果,却寄望能抓到别人的错来进行抵消,你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可笑可悲可怜么?”
她心中愤懑,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然后将空杯对准托盘里的余酒一掷,“咣铛”一阵响,托盘里的几只酒杯被砸得玻璃四溅,黄澄的酒液流了满地。
她满腔的怒气,都似乎随着这一砸,如同杯中的酒液流泻一空,忍不住哈哈一笑,不再听电话里的回音,把话筒也扔了出去。
两手空空,面上却一片湿冷,她大笑着,将抱枕捂到脸上,再不抬头。
迷迷糊糊,似睡似醒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