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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我再试试。”夏初冲她腼腆的一笑,然后去翻鉴容台的电话,可是打开电话薄,不仅鉴容台办公电话不见了,连与鉴容台相关的所有人员的电话号码也统统没有了。
夏初再笨,此时也察觉了有异,怔住了。菜馆经理看到他的表情,心里有数,细声问道:“先生,您是不是受骗了?需不需要我们替您报警?”
夏初被这个“骗”字扎得跳了起来,连忙摆手:“不会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不用不用不用不用,冬末才不是骗子,她怎么可能是骗子……”
菜馆经理也不与他争论,继续提醒:“既然手机里没有存着她的号码,那您还有什么心里记得的联系方式吗?”
“有的,她家的,我记得……”夏初怔怔的说,虽然他从来没有打过,虽然他对数字实在不敏感,超过五位的数字他就很难记住,但是冬末家里的固定电话的号码他曾经在心里无数次的背诵,连在梦里也曾经想过,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您再打她家的电话试试好吗?”
夏初六神无主,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手不自觉的发颤,有些哆嗦的按下冬末家里的电话号码。然而手机的听筒里,只有嘟嘟的回音,任他打了一遍又一遍,依然无人接听。
菜馆经理仔细的打量着夏初的长相气质,衣着打扮,神态表情,心里暗暗地叹气,十分有耐心的等着,等到他的电话打到第十次,才温言道:“先生,看来您的同伴是不可能回来吃甜点了,我看您还是先结帐,再把甜点带回去当宵夜吧。”
夏初怔怔地点头,收起手机,去摸钱包,然后,他愣住了:“我的钱包呢?”
第十五章雨雪潇
冬末离开菜馆后,正站在路口等车,就接到谭英来请她吃火锅的电话,她几乎是想都没想,立即答应了。谭英驱车来接,她上了车,却忍不住回头望了菜馆一眼。
谭英没察觉她的举动,直接锁好车门,带着她直奔火锅城。接近零度的冬天,吃火锅无疑是最佳的一种选择,只是冬末先已在金莎菜馆吃过一次,没有什么胃口。谭英见她食欲不佳,便关切的问:“冬末,你不喜欢吃火锅?”
“不是,只是今天有些不想吃。”冬末不愿他太多的干涉自己的情绪,便转开话题,笑问:“谭英,最近我听到一条小道消息,说是明年本城的房价还要拨高,居房将向每平方七千进发?”
谭英笑了起来,挥手道:“消息传是这样传,也有这种可能性。但这样的价格与开发商的关系不大,而是炒房的人炒起来的。怎么,你问这个,是想买房?”
冬末摇头:“只是随意问一问,照现在的房价,买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是力有未逮。”
谭英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涮羊肉,笑道:“女人嫁人自然有男方准备房子,本来也不用自己操心这个。”
冬末被他的话提醒,突然想起几个关于婚房的笑话,不禁一笑。谭英见她笑得古怪,忍不住询问缘由,冬末娓娓道来,也引得他哈哈大笑。他做的就是商品房的销售,这方面的笑话他也知道不少,也拣了几个有意思的讲了,两人说说笑笑吃过晚饭,又一起去看电影。
电影的声光音效都很华丽,据说是某导演的国际大片,只是冬末坐在电影院里,心思却总是不自觉的往旁边滑开,除了影片开头的女神顶着的扫把头把她慑了一下以外,后面演了什么她什么也没看懂。
谭英也察觉了她不在状态,微微有些失望,旋即想到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跟她约会,进步的空间大得很,很快又振作起精神来,电影散场后就半认真半打趣的笑问:“冬末,你有些心不在焉啊,是不是我不够帅,吸引力还比不得街道上的广告灯箱?所以你老是走神。”
冬末听他说得风趣,也不禁一笑,摇头:“你足够帅了,还要再添吸引力,恐怕街上电影院里的瓜子壳话梅核碎纸屑都要扑到你身上来了。”
谭英听她笑语嫣然,显然对自己很有好感,顿时放下心来,哈哈大笑。过了会儿,才转过脸色,温声道:“冬末,你一晚上兴致都不高,怎么,有什么麻烦事?”
“算不得麻烦,只是突然间有点情绪不高。”冬末摇头,突然问道:“谭英,你这一生,做过什么事,自己觉得后悔的吗?”
谭英微微愣怔,笑了起来:“人这一生,哪天不做一两件让自己觉得后悔的傻事?只是后悔于事无补,所以人对后悔这种情绪也就麻木了。我自然有的,你呢?”
冬末侧靠在车座上,细细的嚼着谭英的话,赞同的点头。
谭英察颜观色,笑问:“你遇到的事愿意对我说说吗?就算我不能帮你消除烦恼,说一说也能散些郁闷。”
冬末随着他一起去停车场取车,听到他这样温存体贴的话,突然心软,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有个不肯看盗版电影的孩子……”
话说了一片,她才猛然惊醒,倏地住口。谭英一面打火开车,一面问:“那孩子怎么了?”
冬末全身僵硬,不答。谭英专心的倒车,一时无暇细问,直到车平稳的开出地下停车场,才又问:“你的烦恼,是那孩子引起的?那是你家亲戚?”
冬末缓过气来,摇头,注视着车窗外的光景,喃道:“下雨了。”
“雨夹雪,听说明天会降温。”谭英见冬末显然无意再就刚才的问题说话,便转了口风,问道:“冬末,你是想再去哪里玩,还是让我送你回家?”
“不回家。”冬末直觉的应了一声,听着雨雪打在车窗玻璃上的簌簌声,一颗心骤然慌了起来,抬头看看外面昏黄的路灯,微微咬牙,道:“麻烦你送我去华天开间房。”
“呃?”
谭英喉头发出一声吃惊的怪响,开车的手都不自禁的抖了一下,心里直觉的一个念头就是:我们头一次出来约会,就去酒店开房,这也太那个了吧!
他心里还没把“那个”的具体所指想明白,冬末已经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想歪了,心里蓦然有股邪火腾的涌上来,脸色立即冷了,淡淡的说:“谭先生,华天离这里也就几步路,其实也不必你送,麻烦你在路口停下,我自己走过去就可以了。”
谭英听她倏然把称呼改成客气生疏的先生,也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尴尬不已,连忙道:“冬末,你别生气,我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你心虚什么?”
华天大酒店离电影院总共也就几百米的距离,说话的时间就到了。谭英把车停下,见冬末开锁推门,就想离开,急了,赶紧捉住她的手赔笑道:“冬末,我真不是有意的,也不过就念头歪了那么一歪,这只是男人的一种正常反应,并没有看轻你的意思,你何必这么敏感生气?”
冬末甩了他的手几下,都没甩开,也就不再动,叹了口气:“谭英,我并不是敏感,而是有时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成年男女之间,关系会变得这样世俗浑浊。出来约会一两次,就以为对方是男女朋友;成为男女朋友后,只要说一句去开房,就必定是去上床。”
谭英苦笑,回答:“冬末,当今社会的节奏太快,成年男女大多有工作有事业,为了生活更好一点拼命赚钱,用在温柔浪漫这方面的时间少,自然就会变得目标明确,急功近利。这是世俗的常态,你若是因为这一点,就认为我贪婪好色,不足为友,那不免太不公平。”
他说得诚恳,冬末无言反驳,长叹一声,重新坐回车座上,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似乎被一股突来的高压真空抽了去,不剩点滴——是啊,成人的世界,本就如此,她不是早有体会么?为何此时却会突生感慨,觉得完全无法适应?
刹那间,夏初的音容笑貌从眼前浮过,仿佛在她腰腹间重重的击了一拳,打得她痉挛似的俯下身去,紧紧的抱住双臂,抿紧嘴唇,用力的注视着前面的路灯,再也不肯稍瞬。
她要住酒店,谭英思忖片刻,也没有回家,另开了间房陪她。次日一早,他买了鲜花去叩门问早,冬末早已起身,只因夜里没睡好,正在给自己上妆遮掩倦色。鲜花娇艳,上面还有几滴不知是真是假的露水,看上去生气勃勃,让她的精神稍提,不禁一笑:“花很漂亮,很有精神。”
谭英见她喜欢,也觉得开心:“你喜欢就好。我们是下去吃早餐,还是叫客房服务?”
“出去吃吧,吃了以后麻烦你送我回家。”
两人退房出门,踏出酒店大门,外面一阵寒风吹来,冻得冬末打了个寒战,谭英见状赶紧拉着她跑到车前,打开车门拿出件毛呢大衣,笑道:“我本来想给你买件新的,可时间还早,商店都没开门,只好回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