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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默然确实没有回来,白鹭就抱着狗蛋坐了一晚上,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白鹭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将狗蛋放在沙发上,拿过茶几上的手机,想了想还是给许默然拨了过去,那边并没有接听,她就换发短信:昨晚整夜加班了吗?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过去了,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又编辑短信:狗蛋好像生病了,不停的叫。
很快手机便响了起来,白鹭按下接听键的一瞬间,悲从中来,看样子,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确实还不及狗蛋。
“狗蛋怎么了?”
白鹭因为一晚没睡,一张口喉咙干涩得厉害,她说:“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样了。”
……
“是因为我的病吗?”白鹭声音刻意的压制着,似乎害怕自己声音大了吓到对方。
“不是,跟你的病没有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白鹭说:“所有的理由我都想遍了,我已经找不到其他的任何原因了。”
“你说得对,是我的东西,我都要去争取。恒远本来就是我的,所以我一定要争取到,这样才对得起我过世的母亲。”许默然极力的稳住,“因为他承诺我,只要我跟你离婚,恒远就是我的了。以前我跟你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那都是骗你的,因为许韵楠他有林娇在,我知道自己争不过才不跟他争。现在他死了,我自然要去争取本就该是我跟我母亲的东西。”
白鹭泪流满面:“我知道了。”
是的,她知道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的病,许杰珉担心她不能为许默然带去一子半女。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
☆、第71章 坦白
白鹭最近总是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她每天都要去许默然工作的大厦,尽管许默然一直都不见她;她还是会去试试看。希望总归是人找来的。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她现在每次去恒远都会套着一件厚厚的羽绒衣;有时候还会把狗蛋抱去,进了旋转门也不为难前台;直接拿出手机给许默然打电话,那边统统都不接。
她总是会在整个大厦都人去楼空的时候;站在底楼的旋转玻璃门外,抱着狗蛋;望着满城市的雪花发怔。枝桠市的雪已经连续下了好多好多天了,厚厚的一层铺在路上面,车轮碾过,带走纯白;留下暗黑。
笔直的柏油大道;两旁是古老的榕树,白鹭小走几步,到了古榕树下;将狗蛋放在地上;狗蛋看着她汪汪的叫。
许默然每天都能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看到白鹭跟狗蛋站在榕树下落拓的样子,连续的一个星期,白鹭每天都会来。她总是在大堂里面等他等到下班,然后大厦门锁上后她就抱着狗蛋站在榕树下。这一副画面根深蒂固的刻在了许默然的心里,他无数次的想要下楼去跟她说明真相,可是他不敢,他怕会惹怒了许杰珉。在他看来,许杰珉是没有心的,他就是这样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白鹭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好好的吃饭了,她每天的生活模式很简单,早上一睁开眼睛,就会想今天许默然去没去公司,然后会先给他打个电话,他照旧是不接的。这也没有关系,他接不接电话对她来说已经影响不大了,意料之中的事情。她起床随便收拾下自己后就拿着手机钥匙钱夹、带着狗蛋出了门。
这天她仍然同往昔一样,抱着狗蛋到了小区门口,因为出门时忘记了看外面的天气,她凭着直觉以为外面跟之前几天一样,都是下着鹅毛大雪。谁知刚出门几步,天空就下起了毛毛细雨,她没有带伞,就拦了辆出租车去恒远大厦。
谁知下车时,她摸了摸衣袋才发现原来钱夹也忘记拿了,她有些尴尬的对着司机说:“实在不好意思,我出门忘记带钱了,我……我……”白鹭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有很多天都不曾说话了,这时候突然说话竟觉得喉咙干涩到不行,也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
司机脾气不好,他以为是遇到坐霸王车的,于是语气有些不善:“你们这些年轻人,我们都是赚辛苦钱的,居然还要来坑。有点素质行不行?啧……”
白鹭窘迫得无地自容,她张了张嘴,口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漏音:“我……不是的……我……”
“你什么?想不到年纪轻轻的,还干这种缺德事。”
白鹭一张脸涨得通红,司机有些不耐烦的伸手打开她这侧的门,然后稍微用力就将白鹭推了出去,白鹭不设防直接趴在地上,接着司机轰的一声踩动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白鹭趴在厚厚的积雪上面,她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她这才想起来似乎她还没有吃早饭,狗蛋在旁边汪汪的叫,后面此起彼伏的喇叭声震耳欲聋,她想爬起来,可是她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许默然听到狗叫声,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大厦外面的喇叭声也让他心里面难受得不能自持,他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一眼就看到了马路上趴着的白鹭以及旁边不停吼叫的狗蛋。
偏偏人世薄凉,没有人上前去搭把手,许默然心里面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拉开办公室的门往楼下冲去。
跑到马路边时,他看到白鹭眼睛直直的看着地面,眼泪在脸上肆无忌惮的横流,狗蛋看到他汪汪的叫了两声,许默然上前将白鹭抱起来,白鹭看到他嘴唇动了动,接着晕了过去。
许默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冷冷的几乎没有温度,他又用手探了探她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很凉。许默然横抱着她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去。
医生给她大致检查了一下,安慰许默然说不用担心,给她打上点滴后就出了病房。
许默然拉过椅子坐在白鹭的病床前,狗蛋安静的趴在地上,许默然将她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只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白鹭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许默然伸手将她眼角的泪痕抹去,他喃喃自语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晕倒?
这些天,其实他知道她每天都会来恒远,他不接她的电话她也不说什么,听前台说,她每天就自己一个人坐在大堂等,也不吃饭,什么都不做,就一个人看着某处发呆,有时候会抱着狗蛋,更多的时候狗蛋是趴在她的旁边。
他曾经无数次的冲动想要下去,可是他不敢,他不敢赌,他不相信许杰珉,他知道他的手段。他曾经听白鹭说过希望她的父亲好好的活着,他怕,他每天都告诉自己,她会好起来的。可是现在,她哪里都不好,他甚至开始自责,或许他应该告诉白鹭,有些事情她有权利知道,而他,也不想让她永远都蒙在鼓里。
大概两小时后,白鹭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许默然看到她醒来赶紧问她:“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白鹭摇摇头,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面迷路了,似乎永远都找不到方向,永远都在迷失。”
许默然一滴眼泪落在他握住的白鹭的手上,白鹭转了转头,看着许默然,许默然微微欠身亲吻她的额头:“对不起,我应该跟你说的。”
白鹭眼睫毛微微的颤了颤,许默然接着说:“事实上,我爸他手里有一份资料,关于你亲生父亲的贪污受贿资料。”许默然说到白鹭亲生父亲时白鹭的眼里终于有了点幽幽暗暗的神采,她听到许默然说,“他拿着这份资料逼得我选择,我没有办法,他说如果我不跟你离婚娶孙妍,他就要将这份资料提交给检察院。白鹭我真的不想跟你离婚的,可我也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件事情,现在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实情好了,毕竟那是你爸爸,我想要听听你的意见,你的想法。”
许默然一口气将话说完,白鹭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她张嘴不停的说着什么,许默然认真听了几句,她说的是爸爸。
许默然看她说话都说不全,他赶紧止住她:“你先不要急,等你好了我再慢慢的跟你说。”
白鹭眼睛一直盯着许默然,眼里充满了依赖、愤恨、还有悲伤。她以前一直在想,她是没有感情的,她要的是富足的生活,可以免她惊,免她苦,让她不为了油盐米醋操劳,只等着养好身体,生一个孩子即可。可是越到后来,她就越是发现原来她一直都错了,是她的原因,她冲着钱结的婚,可是现在她竟希望两人之间会有其他的牵盼,就如许默然以前所说:我们好好过下去。
她真的想要好好的跟他过下去,就像以前她告诉林薇的那样,从结婚的那一刻起,她想到的就是地老天荒。看到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刹那,她突然觉得,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的不舍和难过。马不停蹄的悲伤,永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