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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气不过才打你的。”
“哦,你几时醒的。”苏彦幽无悲无喜,冷了眉眼让芜宴觉得异样遥远,明明就在眼前啊,为什么却感觉不到温暖。纵然之前两地相隔却也温暖的存在于心间,但真的在面前了却为何这般难以靠近。
“从你说话开始就一直醒着。”
“你这是在偷听!”
“你不是也在装睡!”
“……”
“……”
僵局,再次僵局,记忆是盛放的花朵,绚烂的过了头就到了衰败,而这两人习惯了争吵,在该认真的时候却失了所有话语。
“两个人一起孤单也好过一个人孤身负重!”芜宴整了思绪,赫然对上苏彦幽的眼。那目光深刻辽远贯穿了心房。就是这样的眼啊,看见了就莫名的留在了心里,成了挥之不去的印记,注定要用刻骨来祭奠。
“我是复仇者。”
“借口!”
“借口?”
“不敢爱的借口,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怯懦的连感情不敢面对的人!”
“或许,我爱你不够深……”
苏彦幽微微低了头,芜宴倏然起身。是了,自己在这里长篇大论,可这人却连是否爱着自己都不知道。呵,自己岂非也是如此,不明白是爱还是同类的吸引,喜欢与爱终究是隔了一层墙。谁说的,喜欢只能是表面,而爱则是全部。
芜宴沉默着缓缓的后退,终于重重的关上了门,苏彦幽平躺在床上,呆滞的看着昏黄的帘帐。为什么,突然觉得冷了呢?终于不能再适应一个人了吗?
芜宴夺门而出,却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逝,想要去追,可是心里难过终是转了头回了房。在拐角的另一处,火丹历失魂落魄的显了身。
第45节:“美男”也愁嫁(45)
“哥!可找到你了,丘汕那个死奴才又在催你上路了,你……哥,你怎么了?”未稚抱怨着噼里啪啦一堆,可当事人却依旧一副失神模样,看得人心里发凉。
“未稚,你好好保重,若喜欢五味就跟着他吧,我,我该上路了。”火丹历怔忡的喃喃。
“哥!你疯了,这可是逃亡的大好时机啊!再说,你不是喜欢芜公子吗?难道你要放弃啊!哥,不是我说你,不要因为他是男儿身就怯懦,真爱的无敌的,你看……”
“可他爱的根本不是我!”未稚一翻教唆殊不知戳上了火丹历的软肋,火丹历怒吼着冲了出去,撇下诧异的未稚。难道,难道他去告白而且告白失败!未稚心下一阵郁闷,却见丘汕满脸欣喜的从房里跑了出来,心下暗叫一声不好慌忙拉住他,火丹历却从里面出来一把打掉她的手,使了眼色给丘汕让他去备马,他要尽快回营。
“哥,你就不能再等等!”未稚急了。
“男儿心当驰拼疆场,岂能为这情感所累,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若想回来捎个信给我。”说罢铁青着脸大步而去,连与众人辞别都省了。
“哥!”未稚慌忙追了出去,楼上暗角处,有人红唇凝血笑得妖艳异常。
?
独酌劝独影,萧瑟为谁吟。清浅的乐律带着浓重的悲色飘渺上了九天。苏彦幽一手抚瑟,一首握着笔杆沉眸似在酝酿着什么。忽然,瑟音陡然高亢,那乌黑的墨便氤氲了无暇的纸。门轻轻的被人推开,有人晃着玉扇走的悠闲。
“今日这曲子怎么听着几分散乱啊?你的心里还没答案?”
“有了。”苏彦幽嘴角突兀撇过笑意,信手折了那纸折起递给尘盍。
“这个你交给芜宴,这几年你为我挡下江湖不少仇家我才得以这般肆意,若有来日,我定当报你。”清晰的眉眼终于(奇)将那冰雪消融,尘盍微笑的面(书)庞陡然僵硬,苏彦幽这样的(网)表情他从未见过。
“你为芜宴改变了很多啊。”轻叹着,尘盍不知为何突然笑不出来,莫名的悲伤挽住了他的心脏,时不时的准备捏上一把。
第46节:“美男”也愁嫁(46)
“是吗?或许吧。你,自珍重!”本是清寒的眸子此刻映了跳跃的火光竟说不出的温暖。苏彦幽背起瑟走出房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芜宴,你可会来?
第七章 李代桃僵为君战
白霜落定袭了秋田万顷,为来人清寒的面容蒙上了淡淡的阴影。苏彦幽站在一片氤氲中若隔了层层纱帐的方外之人,羽扇幽晃的让五味看不真切。晨间的湿气打湿了玄青衣衫,五味有不适的黏着。
“她不肯来。”清淡的口气无喜无悲。五味心中掠过阴霾望向清霜后的人,定定的眼眸忽然闪过狠绝。
“你当她死了。”
“哦。”依旧是清净的湖水起不得丝毫涟漪。五味不由轻轻后退,这人当真铁石心肠!正自想着那方外之人却缓缓踏步,蛟白曲锦长袍被晨露晕湿。只瞬间氤氲退却,寒霜化水。五味终于得见飘渺后苏彦幽那一双狭长的凤眸。
“你不难过?”五味别过头询问。无论几时看到这一双眼都忍不住心怯。这人有一双洞穿人心的眼。
“我为何难过。”苏彦幽正瑟微敛笑的平和。五味豁然抬头就看到那华彩无限的眼眸深处是一望无垠的空然。五味瞬间洞然,是不是无心就无情了,这双眼纵然华光深邃却终是失了心的空物。
“她既要骗我,也要找个会说话的。”苏彦幽笑得清浅。
“公子……”五味一时窘然。
“是我负她,她这般绝情也是应当。只是你去回她,若我不死,扬花落尽之时,便是我媒妁花轿迎她之日。”
明明是空寂的深处,为何偏就生出了那么一缕暖色。他当真无情?五味望着那人眉角一时惘然,混沌点头。
“公子此去祸福不定,千万保重。”苏彦幽含笑点头,五味转身走了几步,终是忍不住回头叫住苏彦幽。
“她若不等,公子该如何。”
天边微微泛红是晨曦的裙角,那人顿步仰天继而缓步而去,模糊白衣隐没在缱绻的秋色中成为水墨。寒风扬起五味似墨鬓发,将那轻若蝉翼的言语散落在风中。
第47节:“美男”也愁嫁(47)
“那便杀……”
五味心间陡然泛起寒波,这人果然也是极端之人,这样的人可以并存吗?五味恍然转头却见芜宴已不知何时立在了他身后。
“主子!”
芜宴只是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眉眼间宛然失了神采,素白的手上一张白纸无骨飘落,蜿蜒的墨迹上清浅几字。
‘你可愿沙场相随?’
五味捡起纸页,他不明白为何芜宴不肯跟苏彦幽走。
“主子,为何你不跟他去。”
芜宴缓缓转身。
“他心意未决,我跟他去算什么!”
“主子!”五味深为绝倒,就为这个!他能理解为这是芜宴在闹别扭吗?关键时刻最无理取闹的那一种别扭。
“主子,苏公子已经说要娶你了,这难道还是心意未决!”
“五味,白纸黑字啊,若他不当面说出,我,我便无法再踏不出那一步。”五味你不知道,没有安全感的人是多么恐惧将得到却还未得到的东西,那东西是滑溜的蛇,总怕在握住的瞬间溜掉,需要一句斩钉截铁的话语将其束缚。
“主子!”
“五味,你不知,昨夜尘盍告诉我他一心只为报仇,我随他去或许只能成为他的兵器。他刚才那样说或许只是掩饰我不随他去的一种揶揄。”
“主子,苏公子不像是这种艰险之人啊!”五味觉得混乱,发生什么了,怎么一夜之间好像所有的事都变了,芜宴这是在怀疑苏彦幽利用她吗?可是苏公子显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何来利用一说!尘盍!昨晚是尘盍和芜宴说了什么吧!这个人总是一脸牲畜无害的表情啊他说了什么?
“我也不信,但是,但是我不确定,我好乱!”
“如果不信,不妨就用自己的手段将他绑在身边。”委婉的话语随了羊脂绸袍落入芜宴和五味的眼眸。
“尘盍!”
尘盍微微颔首,依旧是满脸笑意,只是温暖中赫然带了一丝冰寒。
“若不想被人利用就要有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力量,若握不住那就绑在自己身边。彦幽他现在被报复冲昏了头,等你绑回他,等他清醒了自然会意识到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尘盍说的缓慢。
第48节:“美男”也愁嫁(48)
“你和苏公子不是朋友吗?”五味终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听芜宴的口气,这尘盍昨晚应该告诉了芜宴说苏彦幽让她相随可能是出于需要帮手的缘故,可现在这人又让芜宴绑住苏彦幽,反其道而行之,这着实让人不解。
“我从未说过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尘盍笑得一派风轻云淡,惊得五味张大了嘴。看着五味的愕然尘盍忽然笑得灿烂。
“我只是不想看他被仇恨冲昏了头,忘记了人生除了报仇还有很多别样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