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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味啦!”
“是王科长啊,吃过了没?”陈老实站起身来,招呼走进门来的中年男人,“小静,小默,叫王叔!快给你王叔搬个凳子!”
陈默坐着没动,陈静勉强笑了笑,起身搬了张条凳。
“我听矿上人说,陈哥家里来了个明星一样的大小姐,这才跑来看热闹,想不到原来说的是小静啊!还真是女大十八变,现在越长越漂亮了,你看看这身穿戴打扮,可不就是明星吗!”王志刚嘿嘿笑了几声,坐下后从口袋里摸出烟来,丢了根给陈老实,想了想又把烟盒转向陈默,“小默子抽不抽烟?怎么看到我也没个动静啊,不认得了?”
“怎么会不认得呢,你头上那道疤不是我砍的吗?”陈默淡淡地回答。
王志刚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举着烟盒的手也僵在了空中。
陈默在小煤窑背煤那年,母亲得了肝硬化,陈老实每次去矿上报销医药费,都会被财务刁难个半死。有一回这老实人也急了眼,跟财务嚷嚷起来,被保卫科科长王志刚几拳砸得满脸是血,连手都没敢还。那财务是王志刚的小姨子,两人之间不干不净是全矿皆知的事情。陈老实原以为挨过打就完事了,却没想到第二次去报销,又被喝多了的王志刚左右开弓扇了十多个耳光,让他立马回去喂病痨鬼婆娘吃老鼠药,省的矿上再往无底洞里扔钱。
陈默知道事情后整夜没睡,第二天仍旧照常去煤窑上工,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直到母亲在一年后去世,下葬的第二天,陈默找了张报纸裹起家里菜刀,直接到保卫科找到王志刚,二话不说跳起来就是一刀。他个子太矮,跳起后却照样劈到了对方头上,王志刚一摸一手热,当时就瘫了,整个办公室乱成一团。由于王志刚的伤并不重,当时煤矿又在评市级“安全防范先进单位”,这件事最终被捂了下来。保卫科的人后来要收拾陈默,却被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弄得全体傻眼,愣是没敢动手。
“除非把我整死,不然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安生!”十二岁的陈默所展现出的狠劲,直到今天仍让王志刚记忆犹新。此刻听他旧事重提,王志刚尴尬半晌,忽然大笑起来,“过去事不说啦!小默子,来,王叔敬你一杯!这杯酒喝完要是觉得还不痛快,再砍我一刀都成!”
“小默你说的什么胡话,赶紧喝酒!”陈老实怒喝一声。
“我开玩笑的。小时候不懂事,王叔是干部,大人有大量,怎么会跟我一般见识。”陈默也笑了笑,端起杯子沾了下嘴唇。
“唉,什么干部不干部,矿上效益不景气,一个月就发三百生活费,拖了半年没动静啦!”王志刚喝完酒长叹一声,夹了块猪头肉在嘴里嚼得吧嗒作响,眼珠一转看到陈静放在桌上的手机,惊叹道,“小静都用上手机了?这玩意得上千吧?”
“一千二,我哥买的。”陈静没注意陈默的眼色,骄傲地承认。
王志刚啧啧几声,望向陈默,试探着问:“小默子,这些年在城里读书,你好像也没管你爹伸手要过几回钱,到底在哪里发财啊?”
“发啥财,王叔有话直说。”陈默的态度似乎和缓了许多。
“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到现在还闲在家里,王叔想求你拉他一把,帮找个跟你一样能挣钱的活……”王志刚讪讪说。
“这个帮不了,我干活的地方不招人了。”陈默一口回绝。
王志刚明显很失望,连酒也不喝了,犹豫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小默子,我知道你还记恨我,王叔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也拉不下老脸开这个口,你就行行好吧!”
“王叔,我是真帮不了忙,就算还招人,我干的活你儿子也干不了。以前的事,其实我还得谢你。要不是有你这样的人逼着我往前跑,我根本没力气撑到今天。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我就躺在床上想,我妈还在地下眼巴巴地看着,等她的儿子女儿争气,所以我死都不能垮。”陈默平静地说,“现在麻烦你滚吧,我怕我再多瞅你两眼,会忍不住去找菜刀。”
王志刚出门的时候垂头丧气,脸色比死人还难看。陈默冷冷地看着他走远,回过头来,却发现小丫头正凝视着自己,满脸泪痕。
陈静回自己房间后,陈老实看了看儿子,闷声开口:“小静说你现在很能挣钱,不过从来不说是怎么挣的。你现在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也不多啰嗦。只希望你不要走歪路,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想一想自己还有个妹妹要照顾。”
“我知道。”陈默回答。
“你妈自从得了病,我俩那点工资就一直存不起来。人一穷就没底气,再加上报销医药费要经过那女人的手,所以王志刚揍我那会,我只能抱着头给他揍。你妹妹小时候常被人欺负,都说有个软蛋的爹,你就常护着她跟人打架,我看得心都疼得直哆嗦。可是没办法,你妈生病,咱硬不起来。”陈老实喃喃地说。
陈默低着头握紧了拳,还在愈合期的那条胳膊开始隐隐作痛,他却浑然不觉。
“后来矿上说没钱了,不再管你妈的死活了,我就去了矿长家,王志刚那天也在,一看到我就嘴里不干不净的。我没搭理他,问矿长是不是不打算报你妈的医药费了,矿长说是,还让我滚出他家。”陈老实出神半晌,露出涩然笑容,“我就一刀把自己手指剁了,说你要让我老婆死,我就让你全家陪葬。矿长腿都软了,王志刚当时就尿了裤子,我说什么他们都拼命点头。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妈又在医院呆了一年才走的。我是个没能耐的人,挣不到钱,只能指着矿上伸手。你不要学我,要出人头地,更要踏踏实实地走路。男人这条命,不只是为自己活着。”
“爸!”陈默震惊地望向父亲,这才知道他那三根断指,并非是在井下弄残的。
当年的场景至今犹在眼前,陈默还记得父亲手上裹着被鲜血浸透的破毛巾,一边安慰吓得大哭的陈静,一边冲自己苦笑的模样。
父亲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这件事却一直瞒到了今天。陈默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即将夺眶而出,却硬生生忍了回去,“爸,你怎么从来都不说?”
陈老实向他举了举杯子,仍旧是满脸的木讷本分,“你妈要是还在世,我宁愿天天被人叫软蛋。”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上了你
看着显示屏上表情僵硬的陈默,白小然托着腮帮,半是欢喜,半是忧郁地叹了口气。
卧室外传来门铃声,似乎是家里来客人了。白小然趴在床上没有动弹,依旧摆弄着相机,一会横过来,一会竖过去。
照片是那天在操场上拍的,陈默跑步跑得一身臭汗,白小然拉着他自拍的时候,觉得那股浓烈的汗味几乎把自己淹没了。要是换了别人,恐怕她早就已经掩鼻而逃,但陈默却显然不同。
当时的白小然有点眩晕,也有点羞涩。
白小然也曾静下心来,认真分析过自己的感情。她发现从一开始怦然心动,到现在越陷越深,并非偶然过程。陈默身上永不放弃的狠劲,以及超越年龄的担当,就如同隐形磁场,让白小然无法抗拒地被吸引,与此同时她眼中的其他男生也全都成了软体动物。
他会喜欢我吗?
白小然常常情不自禁地想这个问题,有时候想得出了神,脸蛋红扑扑的,对周遭的一切都恍如不见。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变化,早已被母亲卓岚看在眼里。
卓岚是过来人,多少能猜出掌上明珠的异样表现,意味着什么,这让她感到了惊讶。
虽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但女儿性子高傲,每次提到同班男生时总是以“某某小朋友”代替。她还曾老气横秋地在饭桌上总结,现在的男生普遍缺少雄性激素,要是放在母系社会,恐怕连繁衍后代的权利都没有。
卓岚主张开明的教育方式,但这不代表她愿意看到白小然早恋。她很好奇能让女儿动心的异性,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大年龄,是什么身份。想到如今社会上那么多骗子,她不禁心头忐忑,考虑了很长时间后,终于决定找外援帮忙。
“早恋?”卓倚天刚进门没多久,就被卓岚丢出的重磅炸弹轰傻了眼,“小姑姑,不可能吧?就然然那性格,哪个男生能降得住她?”
卓岚比了个悄声的手势,看了眼卧室方向,微微叹息,“就怕不是学校里的孩子,那就麻烦了。”
“你的意思是,怕然然碰上坏人?”卓倚天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秀眉一挑,“真要是有这种事,我一定让那个王八蛋后悔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
“我想来想去,还是你去套话比较妥当。这方面的事情,做父母的没那么容易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