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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他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和赵瑟沟通这件事呢?一个送上门来的宝贵机会或许就会因此错过。傅铁衣很清楚,如果赵瑟这个时候因为质疑他的忠贞和他吵闹起来,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
事实证明,傅铁衣的担心完全多余。
“原来如此。”赵瑟笑笑道:“难怪你这些日子以来如此小心翼翼,原来是怕皇帝打击报复。”她看着傅铁衣明显有些意想不到的表情,站起来说道:“其实,我真的没你想的那样一无所知,我还是很聪明的……”她的表情和语气里都带着些值得玩味的意味。当然,这是有意为之。
事实上,赵瑟这么说多少有点儿厚脸皮。所谓的她并不是一无所知,应该仅是指皇帝意欲册立手握重兵的新贵为公主正君,进而收到以军阀对门阀之奇效的谋略。这一谋略的利弊得失,陆子周详细分析给赵瑟听过。甚至赵瑟在一开始为了破坏自己和傅铁衣的婚约,比除了皇帝以及她的谋士之外的任何人都要认真推究过这一可能性。唯一的区别只在于赵瑟认为不可能发生,而实际上却真的发生了。这样,赵瑟理解傅铁衣所说的一切就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赵瑟成功地蒙到了傅铁衣,足以让他刮目相看。如此可见,每一个面对强大对手的人都不应该性急,只要有足够的耐心,谁都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机会。
短暂的惊愕之后,傅铁衣恢复了正常。这个时候,他明显松了一口气。有一个聪明的未婚妻,毫无疑问,对他是好事。
于是,他以对待聪明人的方式略过所有废话,直接叹息道: “我需要把我身边最忠诚的将士送回我控制的地方,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价值,才能成为让皇帝不敢轻举妄动的力量。另外,我还需要他们去接我的母亲……就算我不得不死,至少,没有必要让他们留在这里陪我送死。瑟儿,委屈你做一次刁蛮任性的大小姐,送外面那些人走。你刚刚遭遇到最险恶的刺杀,你有任性的权利。”
赵瑟并没有看傅铁衣,她握了一支珠花在手上赏玩。她笑了笑,问道:“这么说来,外面的那些人并不是一开始就跟去护卫我们的人?”
“是的。”傅铁衣点头。
“那你应变可真够快的……”赵瑟如此称赞道。然而,在她的称赞里,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诚意。她将手里的珠花扔向几案,珠花恰巧撞在案角落到地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傅铁衣微微眯起眼睛,赵瑟却带着笑容问:“傅侯,你如此迅速的作出决断,真让小女忍不住要想,这个机会是您自己创造的吗?”她的声音并不大,每一句的尾音都微微有些上扬。
一种混杂着委屈与怒意的情感像潮水一样袭向了傅铁衣。他觉得面颊有些发烫,身上渗出些潮湿的汗液。他克制住攥住赵瑟手腕的冲动,以极为压抑的声音答道:“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未婚妻置于险地?这样,我还算是男人吗?这只是一个意外,皇帝陛下都比我更有可能做这件事。只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便应该尽可能的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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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傅铁衣终于难以继续下去。即便是傅铁衣,对着一个十七的女孩子去讲授那些龌龊无比的政治把戏,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就算这个女孩子是他的未婚妻,是将要和他相守一生的人,是他政治生涯中最可靠的盟友,他也无法心安理得。他简直就是个大灰狼!
于是,房间里安静下来。赵瑟和傅铁衣都意识到了他们本身的不妥之处,他们都需要寻找合适的开口时机。男女感情的问题,一旦牵扯到联姻的政治利益,就会变得复杂起来。相反的,一个利益同盟,一旦掺杂进个人感情,也会变成一团乱麻。
刑具拍击在肉体上所发出的独特钝响若有若无的飘散进来,在寂静的房屋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惨叫已经开始从喉咙深处的咕噜发出来成为真正的声音。看来,即使是百战之后的壮士也不可能对疼痛麻痹。
赵瑟很想试一试就这样沉默着等待,看傅铁衣将以何种方式收场。于此同时,她也清楚的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的确比她更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和自觉。如果他不比自己这样的人更富有冒险精神,他是不可能取得今天的位置的。这是由他微贱的出身决定的。
总不是他的对手啊!赵瑟在心里感慨!
赵瑟忽然露出一个类似于明眸皓齿的笑容。她攀上傅铁衣的脖子,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咬上他的腮帮子。是咬,不是吻。当赵瑟的嘴牙齿离开后,它所接触的位置留下了两排清楚的齿痕。傅铁衣抚着齿痕,有点不知所措。他的确没有谈正事的时候被女人抓住咬的经验。
“开个玩笑而已!”赵瑟以上都士家小姐所特有的那种曼妙步法转身向门外走,说,“我当然相信不可能是你。如果我是皇帝陛下,我也会觉得那个叫赵瑟的小丫头罪该万死……其实,我更愿意相信这是我那无所不能得祖母大人或者是我的混蛋二哥的手笔……”
在傅铁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赵瑟走出门。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像个泼妇。她扫过满院的狼藉,皱眉怒道:“吵死人了,住手!”
傅铁衣的属下们并不知道这位未来的夫人是救星还是催命阎罗,因此也就不知道作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配合她。当然,他们停手还是蛮快的。
赵瑟轻轻哼了一声,真像上都最刁蛮的小姐一样转头大喊道:“傅铁衣!傅铁衣!你给我出来!”
要不然说傅铁衣可以做大军统帅,而他的手下只能是他的手下呢!
这家伙立即就慌慌张张地出来了,装得像个受气的小丈夫,低头道:“夫人有什么吩咐?”其唱念俱佳的本事直令赵瑟为之不齿。于是,赵瑟开始怀疑傅铁衣的府邸中是否隐藏着某些势力的密探。
赵瑟撇了撇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哪!不过杀几个人而已,你没省事点的办法吗?搞得吵死人,你丢不丢人?赶紧给我换个办法,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傅铁衣苦笑道:“我的夫人,这些护卫都是在册的军士,并不是府中家奴。要处置当然只能刑杀,直接拿刀砍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赵瑟便任性地道:“不行,你必须另想个办法。人家旁人遇见这种事,随行的护卫都是直接斩首的。都怪你非带自己的卫士,添这么多麻烦,换了我家的护卫肯定什么事都没有。这万一八十军棍打完了不死怎么办?难道再打八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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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众人俱是噤若寒蝉,眼巴巴地望着傅铁衣,在心中叫苦道:大帅你怎么傢了这么个难伺候的夫人?您可千万要有点志气啊!怎么也不能人还没傢过去就开始怕老婆吧?
傅铁衣低头沉吟片刻,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我派人押他们回军中,叫铁然随便找个理由杀了便是。夫人,这你可算满意了吧?”
赵瑟挑挑眉道:“就知道你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好吧,就这么凑活吧。”她转而扬声叫吩咐道:“五音!你回家禀告国公,派一队人帮侯爷将人押送回去。”
傅铁衣想要说“不必!”,却被赵瑟瞪了回去。五音答应着去了,米饼望着赵瑟只眨眼睛,赵瑟也没看见。
“你那个弟弟,就爱和我过不去,我才不放心呢!”赵瑟说。
傅铁衣脱了外袍给赵瑟披上,揽着她的肩往里去。赵瑟头歪在傅铁衣的肩膀上,悄悄问:“下面该怎么办?”
“装病!”傅铁衣回答地斩钉截铁。
终于碰见赵瑟在行的活儿了,这让赵瑟激动万分。有一句话叫做不会装病的女人不是好女人。赵瑟她可是字还没认全的时候便将一套装病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好女孩。
赵瑟慢慢屏住自己的呼吸。于是,在她和傅铁衣相偎走上最后一级台阶,傅铁衣腾出一只手推门的时候,赵瑟便如同坠落的陨石一样扑到在地,发出很大的声响。她惨白的面色连傅铁衣看清楚之后心里都直打鼓。傅铁衣打横将赵瑟抱起,大步跨进房中。
“快叫大夫来……”他的命令里甚至失去了惯常的沉着与冷静。
宣化二十四年正月十五日,上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