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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苦笑两声,居然还是暴雨!眨眼的功夫,罗浮变成了落水鸡,湿淋淋的冷的直发抖。
“罗浮。”消失了一小会的弋翩鸿又急忙忙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抱着青玉古筝,大雨中看不清他的脸,唯有那双明亮的眸散发着幽静的清光,是珍珠翡翠的美所不能比。
“你来干嘛?”罗浮有点莫名其妙,不咸不淡的问着。
“寄人篱下,翩鸿能力不及。但求可以陪你受罚,你我共同进退。”跑出来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虽然火炎不肯,但他态度坚决。将琴摆在膝盖以上,盘腿就地而坐。大雨滂沱打在细长的眼睫上,些许睁不开眼,弋翩鸿甜甜的笑着,“这雨守不了多久,一个时辰后自会停住。我且与你弹奏一曲,也好解解乏闷。”
“你就知道这雨下不长久?”如果说是夏季暴雨,这也说得过去。
“罗浮,我懂兽语。”刚才就告诉你小兔子的秘密,是你自己不信。
恍然若悟,菱梦璃好像也曾说过。只是罗浮没能想到,天底下真有这种异能之人。
“回屋吧,别傻傻陪我受罪。”隔着阵阵雨帘,只有放开嗓门才能发声。
雪衣被泥污浸染,被雨水侵蚀。绝俊的容颜始终未改,弋翩鸿清朗的笑:“你能倔强,就不能容我也倔强一回么?”
修长的玉指环扣轻弦,有如溪流玎玲作响,又如竹林喁喁风摇。片刻间静谧音色之外有了戏耍之意,仿佛无数闹童竞船江上,又似青纱浣女沿河采莲。兴致一起手不停步肆意撩拨,琴声曼妙回绕,与疾风骤雨相应和鸣,形成虎啸龙吟之势,铿锵豪迈气如山洪。动则起风静则落衫,急缓间错妙趣横生,音同天籁如布了陷阱那般引人入胜。
弱冠少年,风度翩翩,才比子期伯牙,颜若天外谪仙。罗浮看的痴了,也听得痴了。目及之处,无意间瞟到几株琼花,禾藤萋萋碧色欲滴。这边罗浮附耳凝听,那边弋翩鸿轻轻吟唱:“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盆灌似的大雨中立着四人,罗浮执棍面墙,翩鸿俯身弄琴,汀澜静首听乐,火炎肃面迎风。浓浓碎雨暗藏情,此处有声胜无声。
万籁俱寂之时,只听回廊那头有人来报,道是:“公主,肖将军登门拜访!”
……完……
注:琼花又名昙花,月下美人等。昙花仙子和韦陀的爱情故事大家应该都听过吧,还蛮感人的,文里面就不多作简绍了,若是有的亲们不知道,有兴趣的话可以上网查查。
二更了,沫沫最近写文少了点动力,亲们可否给点鼓励?先谢过!
21 人去楼空
如当日所言,肖旭果真亲自登门造访公主府,罗浮听见这个消息好生高兴了一会。原打算偷听他二人的谈话,也许会有关于身世之谜的言语。再者,若得机会还可对肖大将军好好羞谑一通,杀杀他的锐气也可替自己出口气。
可谁也不知道啊,我们高高在上的月铄公主竟然不肯接见,硬邦邦请肖大将军吃了个闭门羹。罗浮想想也觉痛快,普天之下敢这般对待肖旭的,恐怕也只有月铄她老人家了。
这二人往前究竟有何着种纠葛,居然能令知书达理的公主大人不肯买他的帐,且当众给他难堪。罗浮暗暗发笑,莫不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故事还没摸索出来,一场大雨却足足让罗浮整整病了个把月。山里山外的气候果然还是很不一样,她果真没有适应过来呢。
一连十日,罗浮高烧不退,几乎处于浑噩昏迷状态,不沾米水不省人事。大夫说小郡主是郁结久滞不泄,心梗气塞引发的恶疾。说白了,也就是心病不医的缘故。
这些人当中,真心挂念罗浮的,莫过于弋翩鸿和小虾米二人。罗浮昏迷了多久,弋翩鸿便守了多久。他自小通晓岐黄之术,并不是不能帮她退烧,而是他发现罗浮根本不想那么快醒来。似乎是因为心累,所以意图借此痛快的休息一番。他不想勉强于她,从来就不想。
一日三餐,厨子都会按时给送汤药过来。小虾米用嘴送服,弋翩鸿的任务是运通内力帮着罗浮咽下去。
体质再好也有熬不起的时候,罗浮病愈之后从下人口中听说,小公子每回都是被火炎硬给拖着回房休息的,但不到三更又会偷偷溜过来在门外守着死活不肯走。
匆匆两月,转眼就过去了。罗浮的病情渐渐有了点起色,但身体却愈见孱弱,时不时的闹着咳嗽;人也昏昏沉沉似醒非醒。更加离奇的事还在后头,这些日子常常听见下人们聚在一起耳鬓私语。说什么小郡主得了失心疯,也有的猜测小郡主烧成傻子了,更有厉害者道是罗浮被妖魔鬼怪给缠上了,估计命不久矣。
为阻止霍乱似四溢传播的谣言,也为防失了公主府的体面,月铄一声令下,给罗浮禁了足,说是让她安心在西厢阁休养,其它事情一概不用操心。
月铄这道不念骨肉亲情的死令倒还不足以为奇,这真正诡异的是罗浮本人的反应。大病初愈后,她一直安分守己乖乖呆在自己的绣楼,话不多见也不爱笑了,平日里闲来无事就翻看一些书籍,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就连月翊跑来兴风作浪出言不逊百般侮辱,她也一样充耳不闻视若无睹,偶尔得空的时候还会冲着这个妹妹傻兮兮的憨笑,不回一句恶言,像是任由她欺负似的。久而久之,月翊来的稀了,西厢阁楼里出现四海升平的景象,安静的都有些不习惯。
弋翩鸿照常会来向罗浮问安,偶尔也会带些珍稀的药草给她。日日如此,雷打不动。罗浮喜 欢'炫。书。网'听他弹琴吹箫,他便回回用心谱曲,次次都有新意。若是罗浮不想说话,他便静静陪在一旁,直待夕阳西斜月上柳梢。
时间总是走得很快,像那东去的流水,一步都不停歇。待到整个府邸的人都相信罗浮“病的不轻”时,已经过了几个寒暑,迎来了第三年的春。
靖纥二十四年,新年刚过,朝廷却开始动荡不安起来,臣民们蠢蠢欲动似乎又有新的战事即将衍生。上至天子,下达百姓,莫不狠狠的揪了一把心。然此时,公主府仍是一片宁静,像是处于太平盛世。波澜不惊、井然有序,压根看不出一点点的乱。
是日,罗浮空坐绣楼之上,倚着美人靠朝庭院瞧去。刚满十三岁的她竟然有种沧桑的感慨,心中暗暗吟道:“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想她罗浮年纪轻轻,总觉得已经活了两世,两世都坎坷伶仃。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弋翩鸿手持玉笛,淡淡而吟。这是罗浮替他写的词,最喜那句“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感觉用在此时似乎很是合情合理。
罗浮嗤笑,回眸见他。时过三秋,较以前而言身姿更显英挺,潇洒少年迎风而立俊采飞扬。“若是哪日翩鸿发现此诗不是罗浮所作,可会失望而折?”俏声玲珑,罗浮尚未梳妆,一袭乌发随风招展,貌若秋水令人动容。
“是或不是,我都不会介意。再说了,此等好诗词也只有你吟的出来啊。”弋翩鸿在她身旁坐下,二人似在不知不觉中已变得亲密无间,彼此多了很多信任。
“听说皇帝封了你都虞侯,府邸也差不多建成。你打算何时动身呢?”天子招安于启,格外照顾这位质子,此事也在罗浮意料之中。只不过令人好奇的是,区区一个侯爷府,竟然花了三年的功夫才修成,效率真是痛快的惊人哪。
“恩,寄人篱下总也不是长策。”眼皮深深埋了下去,他不敢正眼去瞧罗浮,怕会舍不得离开,“翩鸿走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不可以随便生病,也不可以委屈自己。”
“我又不是小孩子,自然懂得分寸。快说,究竟几时走?”恢复以往的霸道,罗浮像教训小朋友那般对他说话。
愣是一怔,他赶紧奔入正题,一口气答道:“火炎现在收拾细软物事,太阳落山之前便会启程回侯府。”
“哦。”得到想要的回答,反而高兴不起,罗浮抬眸远望,低低的道,“去吧,去吧。”
临行前,罗浮没去送他,反正远近也就百里之距,日后总有相见的时候。只是心间隐隐觉得空洞,莫名的感到几分落寞。
庭院离离,人去楼空,唯有一声鸟鸣,清零凄婉。凭栏自处,就算居高临下,也望不尽未来长路漫漫。谁也不会知晓,在这三年孤独彷徨的岁月里,弋翩鸿的出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