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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谧张了张嘴唇,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事实上她的思维还没完全从亚瑟的阴影里走出来,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突然出现的目的,她害怕亚瑟为了报复自己而伤害到马金,至于小马歇尔对自己的印象如何,那简直是爪哇国里的事情。
“6万第一次!”,拍卖师环视全场,嗓音中带着即将完成任务的轻松,然而还没等下一句喊出,他瞪大了眼睛,喃喃地说道:“12万”。
12万?!唐谧不由自主地看向那枚孤独的小牌子升起的地方。在那里,亚瑟正勾起嘴唇喝着香槟,察觉到她的注视,眼睛慢慢地从杯沿上抬起,墨绿色的晶体里透出势在必得的笃定,如同凶猛的火舌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
连续三次的询问声后,拍卖师一锤定音:“成交!祝贺凯诺。所罗门先生拍得这项赠品!而此次拍卖所获得的所有款项将捐给绿色和平组织的动物保护基金会。”,全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与赞美。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一个人出1万欧买下20张照片,人们会笑他是个傻帽;但如果一个又帅又年轻的人出12万欧买下20张艺术品,大家会拍手称赞:“他是个鉴赏家!”。
他究竟想干什么?!唐谧感到烦躁,她并不是胆小的人,马金从小就教导她:“面对恐惧最好的办法不是逃避,而是正视它,尊重它,然后击倒它”,唐谧奉为信条并一直执行着。可是当你完全弄不清敌人的真实意图,应对的策略也毫无方向时,恐惧才会显出它真正的威力,未知的,不可预料的才是最危险的。
但现场的状况已经无暇让她多做思考,按照礼节,唐谧作为捐献人此时应该上去和亚瑟握手拥抱,以感谢他的捐款和善意。但她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大厅另一头的他,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在透视着什么并等待着什么。如果不能弄清对手的意图,那么以静制动会是明智的策略。
而亚瑟也没移动脚步,迎着唐谧的目光微笑着,面容温和得仿佛月下的海洋,将所有来自她的攻击都悉数收纳并吞没,但没人能够预料那平静的眼波之下埋藏着的是凶险的暗涌还是致命的礁石。
两个人就以这种奇异的姿态对峙着,空气中像是流动着某种浓稠而厚重的物质,压得人喘不过气,就连宾客们的掌声也变得无所适从起来,犹疑着该不该放下双手,但如果这两个人不动作的话,掌声是不能停止的,礼仪就是礼仪,必须得遵守。 还好,就在众人都觉得手掌开始发麻的时候,亚瑟轻叹了口气,快步走向唐谧,握起她的手,身体弯出优雅的弧线,然后在细滑的手背上印下郑重的一吻。 掌声顿时变得如雷鸣一般,带着解脱的轻松和欣喜,宾客们愉快地笑着,仿佛现在才是全晚最值得开心的时刻。
亚瑟揽住了唐谧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别这样,你应该笑一笑,大家正看着我们。”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咬着牙挤出了个微笑。
“我……”
唐谧感到亚瑟的嘴唇俯在自己的耳边,翕动着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他猛地推开了她,毫无防备的唐谧立刻被重重的力道撞到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手臂和髋关节处传来的钝痛让她几乎叫了出来,不用说也知道她此时的状态有多尴尬和多丢脸。抬头怒视着那始作俑者,但并没看到亚瑟嘲弄的面容,只听到空中传来了低低的嘶鸣声,某种锐利而致命的东西正划破空气朝着这边飞来,而他的身形如离弦之箭扑向了前方的马金,
“扑”地一下,那是子弹没入肌肉的声音,与此同时,亚瑟已经按倒了马金并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唐谧惊恐地看着一点猩红正从自己养父的肩胛上渗了出来,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着,在雪白的衬衣上绽开妖异的血花。还没来得及惊呼,激烈的枪声响起,震撼了整个大厅,亚瑟迅速拉起地上的马金,一边往餐桌后面退去,一边朝着对面的天花板快速而有序地射击着。
“快躲到桌子后!”,在无数的惊呼声和飞溅的碎片中,唐谧听到亚瑟对着自己大喊。
没有过多的考虑,唐谧的身体灵活地往旁边卧倒,依仗着桌子的掩护,她爬到了马金的身旁。他脸色惨白地晕倒在地上,鲜血不断地从肩膀里涌出,唐谧鼻子一酸,但眼泪没有流出来,因为密集的子弹仍像雨点一样砸下,激起了大片的烟尘和碎屑。她搂住马金的脖子,拖着他的身体尽量往里面缩以避开飞射的流弹,可是力量不够,移动的速度太慢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黑衣男人帮她架起了马金的手臂,飞快地往旁边的一扇小门跑去。
“别害怕,我们会保护好马金先生的,呆在这里别动!”,躲进小门后的储物间,其中一个有着红色头发的男人对她低声说道,而另一个人则举着枪冲出了门外。
又一阵枪声冲击着耳膜,“哒哒哒”的声音隔着薄薄的木门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储物室狭小的空间里激起奇异的回响,身边的事物似乎都在摇晃碎裂,迷乱而不真切,然而在一下重重的坠落声后,一切都静止了。空气仿佛死寂一般安静,如果不是浓浓的硝烟味和马金身上不停淌下的鲜血,唐谧会以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自己的幻觉。
“哼,和我们斗,还嫩了点!”,身边的红发男子发出一声冷笑。
门被打开了,亚瑟冲了进来,手里还握着枪。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扫过唐谧,然后落在了受伤的马金身上。
“头,那些杀手□掉了?”,红发男子看着亚瑟问。
亚瑟点点头,然后弯下腰,轻轻地翻过马金的身体,查看着背后的创口。“子弹穿过了他的肩膀,应该没有伤到内脏,救护车很快就到,现在我们先把他移到空气流通的地方。”,他一边用餐巾布利落地扎住马金的伤口,一边抬眼看着唐谧说。
第十四章 谈判
急救室前的红色警示灯仍然在闪烁,昏黄的走廊里一切都是影影绰绰的,偶尔映出医护人员白色的袍子,恍如游离的幽魂。
唐谧坐在急救室前,握着手臂,觉得整个人就像沉在水底,无以名状的冰冷正透过晚礼服单薄的衣料渗入毛孔,但胸膛内却像燃烧着一团火,焦急而灼热地炙烤着心脏。虽然马金只是被打中了肩胛骨,医生也告知这样的伤势正常情况下不会危及生命,但她还是难以镇定。正常的情况下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遇到不正常的情况呢?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万一也是不能承受的痛,她已经失去了父母,不能再失去马金。
她感到越来越冷,手术还在进行中,空调机在头顶嗡嗡作响,吐出大团的冷气,夹杂着刺鼻的酒精味在过道上飘荡着。忽然,一件男式西装落在了她的肩头,挺括的布料里还残留着体温,如同一双厚实的肩膀替她挡去了寒冷。抬头,看到亚瑟站在面前,递给她一个纸杯说:“咖啡里加了威士忌,可以定神。”
呷了口滚烫的咖啡,绷紧的神经果然稍微舒缓了下来,唐谧垂下睫毛说了声:“谢谢”。声音干涩而不自然,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有点刺耳,就连她自己听上去都觉得分外讽刺。几个小时前她和这人还势如水火,但现在她必须得向他说声“谢谢”,撇开任何个人喜恶,客观地,忠于事实地道谢。那颗子弹本来是要射向马金的心脏,因为亚瑟及时扑到了他,子弹才打偏射入了的肩部,马金虽然受了伤却不会失去性命。
听到她的道谢,亚瑟微微点了下头,脸上并没太多情绪,然后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慢慢地喝着咖啡,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要杀马金?你们又是谁?”,唐谧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那几个神情冷峻的男人,她认得其中两个就是刚才护送她和马金躲进储物室的黑衣人。
“你问了三个问题,我先回答你第一个。A国一直都在争夺Z国的地热项目开发权,而马金先生是Z国地热开发项目的评估人,但他最近在评估报告里否决了A国的方案,这就意味着A国为了这个项目前期投入的大量金钱和资源都打了水漂。”,亚瑟停顿了一下,凝视着她的眼睛,像在观察着她的反应。
Z国地热项目的事情唐谧是知道的,在回来的第一天马金就和她谈起过,他的评估意见无疑是损害了A国的利益,难道说是A国为了报复并扫除障碍,所以派出杀手刺杀马金?联想到马金收到的那份古怪信件时的震惊眼神,她对马金遇袭的原因有了一点头绪。
“你的意思是因为马金否决了A国的开发方案,所以A国要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