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那一拂手间竟然使足了全力……他的心仿佛被丢进一个巨大的油锅,彻骨的痛是什么感觉总算知道了。
“病人的情况还算稳定,岑先生,探病时间到了。请你出去吧。”护士轻声说。
他走出病房,看见陈倩玲站在那里,日光透进来照在她一身灰色的衣衫上。她瘦得像个幽灵,此刻眼里蓄着泪水。表情痛楚里带着深深痛悔。好多年没有看见她这样不带乖戾,不带讥嘲的表情了。
“她怎么样?”
“睡着了。”
她无言的凝视了他一会,才说:“对不起。”
乔生缓缓的摇了摇头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岑总,你几天没有回去,董事会有太多事等着你决定。”仇旻平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她。你放心!”倩玲说。
乔生眉头一蹙,是的,太多事要处理,关于莫氏、关于富林还有威信……只要安安没事,他可以放过富林、放过易千樊……他真的可以,可以放下过去的一切。但是,他知道得太晚,就怕来不及。来不及握住自己和安安的幸福。
“你相信我,我会好好看着她。”倩玲说。
“恩。”乔生低沉的答应,“帮我看着她,我晚上再来。”
☆ ☆ ☆ ☆ ☆ ☆ ☆ ☆ ☆ ☆ ☆ ☆几天没来公司,事情真的多。午饭几乎没有吃,一直在开会。中午的时候打电话给倩玲,安安一直没有再醒,但是情况稳定。乔生稍稍放心。
他和HL的人开会,一直忙到晚上,水都来不及喝一口。结束以后立刻直奔医院。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胃部有些隐隐作痛,这才想起来一天忙得几乎什么都没有吃,只在下午的时候喝了杯咖啡提神。
远远的看到ICU的门口围了几护士,倩玲和黄婆婆也在其中。他的一颗心往下沉,呼吸突然重了起来。他加快脚步,额头却涌出一阵冷汗,胃部更是一阵翻搅。他感到害怕,从没有过的害怕。
“她怎么样?”他一把抓住倩玲的手臂,声音忍不住发抖。
“医生在帮她检查,没事……”倩玲的话没说完医生就出来了,“病人醒了,你们进去看她吧。不过不要太久。”
乔生的眸子一亮,立刻错身走进病房。倩玲也跟了进来。
安安蹙着眉头,苍白的脸依然没有任何血色。她的眼睛微微张开,氧气罩将她的整张脸都遮住了。脸色的苍白衬得她的眸子漆黑无比,她的眼睛渐渐聚焦,当她看到乔生的时候眉头抽搐了一下,眼睛立刻转向别处。左手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乔生的心也一阵抽痛,他望着安安,喉咙发涩说不出话来。
“安安,你要什么?”倩玲凑到安安的脸旁,眼泪止不住涌出来“我是平平,安安,我是你姐姐平平。”
安安的头动了动,她的眉头紧蹙,额头已经流出了冷汗,大约是抽痛了伤口。“她似乎有话要说。”一旁的护士说。
倩玲将耳朵凑到安安嘴边,轻轻的拉起氧气罩,“安安,你要说什么?”
乔生的心一直往下沉落,从安安看到他那一霎起,就好像有把冰刀不停捅着他的心脏。因为安安的眼里有中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冰寒。
倩玲慢慢的抬头,眼里已经罩了一层泪影,“她说……她说……她不想见你。”倩玲不忍说出来,但这却是真的。耳边是安安支离破碎的声音:“让他走,我不要看见他。”她听了都觉得心痛。
乔生的脸惨白无比,倩玲看见他额头点点印出的冷汗。他的眸子急遽的收缩,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最终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凄厉的微笑,“好……我走。”他慢慢的转身,走的每一步都像灌满了铅。他的肩膀微微下塌,那样的寥落和萧瑟。
倩玲泪流满面的低头,看见安安的眼睛紧紧闭起,颤抖的眼角却全都是泪水。
翌日天晴……
窗外响着闷雷,厚厚的云层后时不时的有闪电划过。但是雨滴子却一直没有下来,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
“水……”安安微弱的声音传过来,倩玲直起原本趴在桌子上小憩的身子,拿了吸管给安安,“还痛不痛?”
安安摇头,眼神漆黑却毫无光华,乍看之下仿佛是个盲人。倩玲没来由的一阵心酸,柔声说:“安安,你现在可以喝点汤啊粥啊什么的。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安安觉得脸上一阵温热,倩玲的眼眶通红,她的泪水滴到了安安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清醒以后,安安就没有流过泪。心里一直是麻木的,好像躲在一个厚厚的树洞里,外头的一切都离她很远。而她,就这样默默的躲在里面,像是逃遁,又像是害怕。
她的眼睛无意识的飘过窗外,一个闪电划过天际,耳边随即响起雷鸣。
她从小害怕打雷闪电,因为母亲就是在这样的夜晚猝死。那天傍晚,母亲喝醉了酒,唱歌跳舞……突然坐在楼梯口不动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安安,像个破旧的布娃娃。安安心里是无边的恐惧,缩在墙角剧烈的颤抖却不敢移动,窗外是轰天的雷鸣。
后来外婆将她接回去,烧了红枣粥给她。那糯糯的、甜甜的粥安抚了安安幼小的心。
“我……想喝……红枣粥。”安安的声音细不可闻。
“红枣粥?”倩玲蹙眉,粥店里好像没得买这种粥。“好,你等着,我这就去买。”
倩玲走后,安安望着窗外铅黑的天空,嘴角微微一扬,悲哀漫布全身。身体的伤口还是一阵阵的痛楚,她咬牙忍着。她情愿这样痛,身体的疼痛可以让她暂时忘却心上的痛。她从没有这么灰心过,过去遇到再大的事,她总是知道路在哪里,该怎么走。现在却是一片迷茫……心底的痛楚仿佛是凌迟,一片一片切割着周身百骸每一分肌肤。但是她不会再哭,醒来的那一刻,她就对自己说不会再哭,不会再为这个男人哭。
从前给得太多,从来没有要过什么,但是最想留住的却还是留不住,那些小小的简单的幸福始终不能属于她。到最后,她连一个死去的人的消息都及不上,他竟然亲手、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她深深吸了口气,又牵动了伤口,渗出满身的冷汗。窗外哗哗的雨声,雨终于还是下了下来。暖气开得很大,她却痛得蜷起身体,不停的发抖。
痛得倦了,竟然睡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安安看见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
“安安,你醒了?粥我……我买来了……我去热热。”倩玲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红得厉害,大概是太累了。这么多天,倩玲每天都在这里。安安心里泛起一阵难言的苦涩,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才觉得她是姐姐呢?
倩玲将粥端过来,甜甜的枣子香味弥漫在空气里。
“你回去休息吧。眼眶都陷下去了。”安安说。
倩玲摇头,“我走了,谁照顾你?黄婆婆这几天要照顾刚生完孩子的女儿,也没有空来……”说到这里突然停住,笑道:“来吧,喝粥。”
安安心里一阵刺痛,勉强提起精神:“好,我喝。”她喝着碗里淡红色的粥,粥已经化了,甜甜的很香,却带着些焦味。
“安安,你怎么不怪我?你恨我吗?”倩玲突然问。
安安怔了一下,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没福气,不怪你。”
倩玲的泪水滚落眼眶,哽咽着:“那么……那么乔生……他……”
“不要提他!”安安手臂一阵痉挛,“啊……”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伤口被牵动了。
“你怎么样?”倩玲急道。
安安惨白着脸靠到床背,眉头紧蹙,闭上眼睛,额头还沁着汗珠,“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 ☆ ☆ ☆ ☆ ☆ ☆ ☆ ☆ ☆ ☆ ☆安安变得很沉默,每天只是望着窗外,那颗巨大的槐树上最后一片枯叶终于也落下来了。她积极配合着治疗,但是身体却越来越瘦。
秘书谭晓妍来看她,向她交待公司的情况。
“老板,你气色好多了。你知不知道,莫氏的三成股份已经被裴生收回来了呢!”晓妍笑着说。
在一旁削苹果的倩玲突然停了一下,不由看向安安。安安的眼底一片冷淡,毫无波澜。
“岑总真是厉害,简直太伟大了。”晓妍口没遮拦,“莫总已经回去莫氏当主席了。易千樊这下可要顾好他的富林了,据说威信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富林……”
“晓妍,你们老板可是养病,你就非得说些商场上的事让她烦?”倩玲忍不住说,“那个威信是hawick law的,又不是乔生的。收购富林也未必是他的意思。”
“谁不知道威信是岑总和HL的hawick law合起来注册的呢。岑总真有本事,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