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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监?全是昨夜长风了。安安不禁苦笑,“我已经离开莫氏。”
“这个玥帛坊也有个玥字,难道是你开的。我们都很喜欢你的设计,但是价格太高。说实话有些承受不来呢。”女子拿下太阳眼睛,颇为秀丽的模样。
安安心念一动,“那你们大可放心,这里的衣服全部都不贵的,你们挑挑看。如果需要我帮你们订做的也可以。”
她们立刻眼睛发亮:“真的?您亲手做的吗?还有那个刺绣,我特别喜欢上次服装节上那件喜上眉梢的花色。”
安安微笑,一一答应下来。
离开了莫氏,离开了朴竹园,她必须想办法自己养活自己。为了玫姐,她也不能退却。
傍晚的时候,安安回到仁爱医院。一天里接了很多订单,她没有想到在莫氏服装短短的两个月竟然让她有了这么高的知名度。她估计这几个月都会极其忙碌。
安安在医院的河边找到了玫姐,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坐在河边的铁质靠椅上。几天没见,玫姐的鬓边竟然都是白发,形容憔悴之余还有一种孑然的凄凉。
她突然回头看见兀自呆立的安安,唇边扬起一个微笑,拍拍身边的空位:“来,坐坐。”
安安惊奇的发现玫姐在迅速的老去,不仅是鬓边的银丝,眼角额头也多出许多的皱纹。还有是如死水般的眸子,仿佛昭示着她正在远离,这让安安心惊。
“医院不能抽烟!”安安发现玫姐枯瘦的手指夹着一根即将燃灭的香烟。
“所以逃到这里来了。”玫姐笑笑,“我是不是老得不成样子了?”
安安摇头,眼里不禁有泪光闪烁。现在的玫姐跟从前那个开朗乐观的女子简直是判若两人,那个已经离开的人必定是她心头无法割舍的。
玫姐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很多年前就这样了,每天涂很多的粉,每个月都要去染一次头发,我自己都觉得累。现在总算可以不用伪装了。”
“玫姐,人已经走了。你自己要想开点。”安安指尖微微发颤的按在玫姐的肩头。她这才发现玫姐的肩头微微下塌,佝偻不已。
“8年前,他们在发现谭忠慎的时候,他车上还有另一个女人。”玫姐缓缓的说,“那个女人已经断了气,他们是预备离开我逃往别的城市。”
安安不可思议的看着玫姐。
“那时我已经有了5个月的身孕,就这样流产了。于是我的生命里留下的只有谭忠慎的这具躯壳,对于我来说,也只有这个了。”
“为什么……?”世界上有这样无悔的感情吗?
玫姐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因为那是我仅有的。三十岁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和谭忠慎联系在一起,突然没有了,我只能牢牢的抓住。你瞧,要走的终究还是走了。我终于一无所有……”她抱住自己的双肩,眼角有泪水溢出。
“你还有玥帛坊还有我,所以振作一点。”安安哽咽,深秋时节,河对岸的山峦是墨绿色的,一片淡淡的凄凉。
玫姐摇摇头,站了起来:“玥帛坊我送给你了。你知不知道从前我白赚了你多少钱?你这个傻丫头。”她伸手抚去安安发梢的一片落叶:“善良是你最大的弱点。我的病我不想治了,白白浪费了我最后的时间。”
“玫姐!”
“明天我就出院,去一些一直想去的地方看看。称我还能走能吃……整整8年,我没有为自己活过。”
“等治好了病,你有大把的时间出去。我陪你!”安安急急的抓住玫姐的手。
“医生跟我说过,换肝手术的成功率大多在三成。我已经够累了,不想继续累下去。”她淡淡的说。
玫姐慢慢的向前走,安安望着那略带佝偻的背影。突然坐倒在椅子上泣不成声。
萧瑟
秋雨淅沥,工作日的下午,街上的行人很少。安安停下手中的活,望着漫天的雨帘。这个城市真是多雨,而且下起来就好几天不停歇。
雨色渐浓,下午的街道好像进了暮色一般,淡淡的灰。玫姐上周去了南非,寄回来很多照片。旅游仿佛对身体是好的,照片上玫姐笑得很灿烂,精神状态也不错。
转眼已经是一个月了,一个月前,安安搬到了玥帛坊后面的小房间来住。每天看店制衣,日子仿佛流水一般平静无波。
但是有些事却不能去想,一想到心脏就开始被无情的啃噬,痛得浑身都会瑟瑟的发抖。所以宁愿这样,什么也不想的麻木的过下去。
前两天,倩玲倒是来找过安安,订做了两件旗袍。她越发瘦了,好像风都可以吹跑的样子。
“几个礼拜不见,你瘦成这个样子。”倩玲看着安安说,“被岑乔生赶出来的味道怎么样?”
安安默默的做事也不说话,“岑乔生”三个字听来那么的刺耳和让人痛心。
“你破坏了他‘裴园’的计划,他不杀了你已经是万幸了。”倩玲边笑边抽烟。
外面的人大概都是这么认为的吧?易安安偷了岑乔生的商业机密,直接导致ML的股票大跌,进而“裴生”的收购计划落空。乔生不也是希望大家这么认为吗?|Qī+shū+ωǎng|一开始她就是一颗棋子,棋子就应该沉默。但是眼睛还是红了。
莫靖书也来找过安安,但是她没有理睬。
“安安,你就不能原谅我吗?”莫靖书看来很烦躁,“你怎么不明白呢?这件事本来就没有带给你什么损失。”
“你走吧,我只想静静的生活。”安安面无表情。“我也不怪你,都过去了。我只是不想再提。”
“如果岑乔生来找你,你也是这样吗?”莫靖书问。
安安的手一抖,针扎入了食指。
莫靖书叹了口气:“可惜他不会来,你等也白等了。”
她有等过吗?等什么呢?等他来给她一个解释?安安苦笑,心陷在最深的角落。连自己都不敢去看上一眼,因为那将会把自己最卑微的秘密抖落出来。
安安见今天的雨不会停,索性想把店门关了,清清静静的把手边的两条裙子完工。
才走到店门口,一辆黑色的宾利停了下来。驾驶室走出一个黑衣男子,撑了伞将后座的车门打开。下来的人,银发苍苍,身体微微的佝偻。
“易小姐,你好。”老人抬起头对安安慈和的笑笑。
“莫老先生。”安安急忙上前搀扶,她错愕之余不免有些惊慌。莫锦御身体不好,冒雨前来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请我进去参观参观?”老人朝锦帛坊里迈去。
他好像比上次见的时候更加虚弱了,安安扶住莫锦御的右手,“店太小了,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呢。”
安安急急的跑到后堂,将靠背椅搬出来,还特意拿了个垫子垫在上面,“您请坐。”
莫锦御一手撑着拐杖,慢慢的坐下来环顾店堂:“很精致,生意一定不错吧?”
安安倒了一杯温水递到老人手中:“外面有些冷,您先暖暖身子。”她站在莫锦御身边,浅浅的笑:“勉强可以维持。”
老人的目光定在墙上的一副刺绣上,深秋的肃杀中,灰色的池塘几枝残荷孤零零的漂荡……“你绣的?”
安安脸微微一红,这幅是才绣好的。绣的时候也没有多想,此刻看来仿佛是应了这一段日子的心境。“是的。”
“真是苍凉啊。”莫锦御慈和的笑,“小姑娘家家的,怎么绣这么凄凉的东西出来。你这种年纪应当绣一些玫瑰牡丹之类的嘛。”他喝了口手中的水,微微皱眉:“怎么没有茶,就拿点白开水来招待我这个老头子?”
安安的脸微微一红,“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喝茶不利于睡眠。所以帮你倒了水。”
莫锦御看着安安,赞赏与慈爱的说:“孙女都没有你这么贴心!”
安安的脸更加红了。
“一起吃晚饭吧?”莫锦御说。
“今天?”安安感到意外,“我只能出去一会儿,晚上还有衣服要赶工呢。”
莫锦御摇头,“外面的东西真吃得腻味了。我想吃你煮的东西。不麻烦吧?”
安安微微耸肩,他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推辞?还好冰箱里有昨天才买的菜。“粗茶淡饭,你不嫌弃就行了。”
随便弄了几个菜,红烧肉、虾米炒蛋、冬瓜紫菜汤。她帮老人盛饭,递上筷子。
“一起吃啊!”莫锦御招手。“我又不是上餐馆吃饭,来!坐下!”
安安点点头,坐下来一起吃。
莫锦御吃了一块红烧肉,眉头展开:“很好吃!比我家的厨师手艺好多了。”
“哪有?”安安不好意思的帮莫锦御夹菜。
“先生!你不宜吃多油腻的东西。”司机站在一边突然说话。
“难得吃到有家味的菜,你也要多说吗?还不知道能吃几次……”莫锦御有些许的惆怅。
有家味?安安不由想到外婆,毕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