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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立马见到她,毕竟已和她有了最亲密的关系,总之有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感在我心里纠缠不休。
今天是个大晴天,昨晚下雨的痕迹早已不见,只有几片落叶粘在青石板铺就的过道上,我站在门口,仰起头眯着眼,阳光很刺眼,强烈的辐射一波波的打在我身上,我脸没洗,牙没刷,双眼肿肿得,一幅颓然不知所措的衰样,在阳光下有种发霉的感觉。
中午到九中那边吃饭,虽然天气很好,但是因为“非典”,大街上显得比较冷清,本该美好的五月份却有着残秋的那种萧索。
九中旁边原来有很多家小饭馆,不过仍坚持营业的极少,在“非典”的淫威下纷纷败下阵来,好在我以前经常去的那家店仍开着。
我轻车熟路的走进店里,阿姨见到我,笑着对我说:“好长时间没来了,还跟原来一样吗?”看起来她仍记得我,真的,我都不知有多长时间没往这边来了,好像是自从桑姐不辞而别后,我就一直逃避,因为我怕来到这里,睹物思人,又会想桑姐,毕竟曾经沧海过,如今却只剩桑田。
我坐在那发了会呆,阿姨就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端上来了,照样是两个荷包蛋,我向阿姨笑笑,眼前却突然浮现了去年冬天我和桑姐一起在这里吃面的情景,还有那个冬日下的雪人,顿时,对桑的思念充塞了我整个心房。
“阿姨,原来那个理发的女孩这段时间回来过吗?”
“喔,你是说那个和你很熟的女孩吗?早些时候,好像一两个月前吧,一个男的开车带她来过这里,和我说了几句话,咦,怎么了?面不好吃吗?”善良的阿姨间我面色突然间变得很差就连忙问我道。
“没事的,没事的,你做的面真的和我妈做的味道差不多,好吃。”
听见我这么说,阿姨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吃过饭后,我不想这么早回去,可能刚才阿姨的话让我的心变得难受,久久难以释怀,我试着说服自己,既然桑姐已经有了归宿,我又能给她什么呢?说到底,现在的我仍是一无所有的穷学生,别说车子房子,我连请她吃顿像样的饭的能力都没有。
怀着错综复杂的心情,我沿着冷清的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想象着那些流浪歌手的浪漫,流浪到哪里哪里就是他们的家,这是一份洒脱和独自享受寂寞的幸福。高一的时候,韩寒的《三重门》很火,我很羡慕,我羡慕他的个性羡慕他敢对抗传统以换来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我却做不到,因为我已不完全是我自己,我不能完全为了自己活着,我还要为了我的理想、我的家庭、我的高考活着。做为一个在城市上学以寻求出路的农村孩子的代表,我承载了太多,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不是说想个性就能个性的。
为别的东西活着,或者就是像我这样活得很累的人的命运吧。
也不知走了多久,当我从自己的幻想中醒过来时,一抬头才发现都已经到了西郊了,该回去了,虽然我不愿回去,我的小屋此时仿佛一头邪恶的兽,等着吞噬我,那些试卷、参考书,一切都让我感到厌倦、无力和恐惧,但我却不得不回去,因为这是我的宿命。
下午,诺诺和黎子都过来了,她俩坐在我床上,我坐在椅子上,一起讨论这几天复习时所遇到的问题,遇到分歧时,她们最后总会以我的意见为准,感觉到她俩对我的信任和信心,从不怕挑战的我却真实地感到害怕,五月三日那个还信心满满大力赞同留在校外复习的我,现在却是忐忑不安,我不仅担心自己,更担心我这么做是否会耽误她们,毕竟如果不是我的坚持,她们肯定会老老实实的留在学校里。
我已经感觉到远离学校独自复习是多么不明智的决定,犹如无头苍蝇般没有方向。然即使如此,我也不敢把这些告诉她们,而且我还要装做一幅成竹在胸的假象,我是她们的支柱,只有我才能给她们信心,我也决不能让她们背负过多的压力。
一下午过得挺快,就在讨论问题和斗嘴中过去了,我看到她俩都很轻松快乐,没有一些紧张压抑的样子。难道她俩像我一样,都在伪装,都怕自己的沮丧会影响到其他两个人吗?我的心一阵触动。
休息的时候,我放歌听,因为彼此都很了解,所以我放的歌她俩都很喜欢,当梁静茹的《勇气》在小屋里回旋时,诺诺轻声地跟着唱,我望着她,她也会意的微笑。
“你们好像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笑得好暧昧耶,让我一个劲的起鸡皮疙瘩”黎子嘲笑诺诺道。
但这次诺诺却出奇的没有反击,因为这首歌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每当听到这首歌时,心头总会涌起一股温暖。
那是去年冬天,月考后,学校放了两天假,第一天早上才五点多,天还黑着,我正在暖和的被窝里睡觉,突然被“嘭嘭”的敲门声敲醒。
我一问是诺诺,月考的前几天她就没来上课,老班说她病了。但现她却急着找我,难道出了什么事。结果我慌慌张张的只在内衣外面套上褂子裤子就开门了。
那天的温度是零下五度。
诺诺一见到我就哭了,我看到她的嘴唇都冻紫了,一边心疼的吼她“傻丫头”一边把她拉进屋。
“你昨天怎么不在,我等了你一晚上。”诺诺好不容易止住哭,就开始责怪我。
“我昨天和满满他们出去玩了,再说我又不知道你要过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诺诺低下头不说话了,沉默了会,又开始哭了:“陆寒,你知道吗?我都快疯了。”
“到底怎么了?”
“我好怕,我现在学什么都学不进去,心里乱得不行,也不想上课,但是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呜呜。”
“丫头,不哭了,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好吗?”
“我去看了心理医生,但是没用,我还是怕,妈妈又带我去找老班,他说你从小就在外面上学,很独立很坚强,所以叫我过来找你。”
听了诺诺的话,我心里不禁苦笑,我的老师同学朋友都是这样认为,但是他们又有谁曾真正走进过我的内心,又有谁抚慰过我的伤痛和脆弱。
但我还是竭尽所能的劝导诺诺,即是我都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直到把诺诺逗笑了。
末了,诺诺很奇怪的问我:“陆寒,你怎么了,一直再抖。”
“没…没事。”我单衣薄裤的坐在床上,实在是冻得慌,不哆嗦才怪呢,但是人家大姑娘在这,我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脱掉裤子再穿棉衣吧。我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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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诺诺没事了,我发了两天烧。
“明天就像是盒子里的巧克力糖,什么滋味,充满想象;希望是偶尔拨不通的电话号码,多试几次,总会回答……”又一次听到four in love的《一千零一个愿望》,想着希望和明天,我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转过头望着黎子和诺诺,发现她们也都沉默着,失神的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那里有一只鸟儿孤独的飞过。
傍晚我出去送走黎子和诺诺,走之前,她俩叫我出去逛逛,说到晚上大街上才会热闹点,我以身体有点不舒服为理由拒绝了,她俩也没有勉强我。
他们走后,我到院子旁边的一家卖盗版VCD光碟的店里随便转了转,又想起前年的冬天,我和满满、小威、老肥、苗子几个到湾仔音像店里戏弄那个叫钱婷的小姑娘的事,不仅莞尔,真得有点想哥几个了,也不知以他们的德性,被关在学校里怎么能憋得住。
见我在店里瞎晃悠了半天就是不卖哪怕一盘带子,那个一直坐在昏暗角落里像个幽灵般的老板很不满且鄙夷的瞟着我,好在我也是看得懂眼色的人,在老板下逐客令之前就已走开。
我站在夜幕下的马路旁,竟不知该去什么地方,这个城市虽大,但属于我的却只有我的那间小屋的方寸之地。
孤独的我徘徊了半天,突然间想起倩妮,在这个城市里,除了已不辞而别的桑姐外她是唯一曾关心我的人,而且如今我们还有了一层更亲密的关系。
回到自己的小屋,我强迫自己放下所有杂念,尽量把所有的心绪都放在复习上,毕竟这才是最重要的。自己独自复习已经十多天了,也一步步的按照自己所定的计划进行,重点放在数学和理综上,把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的课本有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但谁知这样有没有效果呢。
八点多的时候,我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