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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
佐藤身形顿下,被喊得心脏一紧,紧绷得氧气全无,几乎要挤出血液,甚至是满满的情愫。
也顾不得一旁的凤卿,佐藤慌张地想要爬起身,正要回过头,却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那声响随即冲散了蓑田悲哀的馀音,好像什麽东西爆破了,威力甚至大到波及到了船上,让佐藤还来不及反应,又再次跌在剧烈晃动的船板上。
遭受到强烈的撞击,佐藤吃疼地动弹不得,唯独鼻子嗅进了什麽烧焦的味道。
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只有心脏仍然在不安份地剧烈跳动。
佐藤强忍著身体的不适感,试著想忽略那份呛鼻,难受地回过头,看清後方的岛屿,却随即楞了。
方才还完整的一个大岛,此时荒火蔓延,黑浓烟雾笼罩著湛蓝的天空,再也看不见什麽东西。
佐藤吃惊地回过头,发现凤卿手里拿著个像机关的小按钮,睁大双眼。电子书,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
原来自己昨晚的猜测是没有错的。方才升起的那份不安,也是没有错的。
是他们把凤卿逼得走投无路。因此凤卿杀出了一条路。
无论这是原本的计画,还是後来才咬牙做下去的结果。
──凤卿在岛上设下了弹药。
相当可笑老套,却又如此可悲真实的计画。
也不知道凤卿到底是策划了多久的时间,才得以一次就把整个岛都炸毁。
不过,佐藤也明白,既然要离开这里,又要无後顾之忧,势必要斩草除根的。
--於是,蓑田也真的因他们而出了事。
他亏欠了他。
意识到这一点,佐藤的心脏疼痛得无法负荷,好像被人活生生扯下了血淋淋地一块,感觉痛彻心扉,又空荡得装不进东西。
以前为男人心痛,他不是没有过。每一次都是因为失去了男人而痛。
而这一次,是永远地失去,并且是他亲手让他离去。
从未有过的痛楚让佐藤忽然想哭,却发现眼眶怎麽都是乾的。
他想,可能身体里面连泪水都没有了,随著男人而逝。
佐藤的世界是男人创造的,无论是美好是丑陋。
现在男人消失了,便什麽东西都停止转动。
因此佐藤只能呆滞著,目不转睛地看著眼前发生的一切,任由身心一寸一寸地在腐败崩裂。
凤卿也茫然自失的表情,看著彼端将要被燃尽的世界,最後机械地吐出了看似平静,却煞是悲壮的低喃,不晓得在对谁倾诉:「我这是……为了你好。你不明白,也好。」
语毕,凤卿也收回视线,似乎不忍目睹,便静静地离开佐藤身边,进入了船的内部,那脚步声沈重,像在重击佐藤的心脏。
不到一会儿,船就开了。
鸣笛的声音也进不了耳际,佐藤始终楞楞盯著那个还在熊熊火焰中,燃烧不尽的绵延世界。
雄豔壮丽的鲜红,顿时全部倒映在佐藤的眼眶,成了一幅绝世画面。
感觉心脏终於破裂,任何情绪都排山倒海,再也挡不住。
他想,或许也可能是自己被那份灼热给烫著了,所以才会欲哭却无泪,甚至到了眼球乾裂的地步。
那是他见过唯一一次,比桃花还要鲜艳欲滴的色彩,深深烙印在心头上。
毕竟,是用吞噬鲜桃换得的缤纷,如何不壮丽慑人。
由於实在太过震慑人的美豔,以至於被那炽火熊焰吞噬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明明近在眼前,刻划在心,佐藤却空著脑袋,竟再勾勒不出。
他只知道,现在这个映在身心上的景象,如比地狱,无尽炼处。
或许这才是这岛的真面目。总算是回到了原点。
船渐行渐远,连青碧海水上的涟漪,都染了几分震慑的红橙。
直到岛屿变成了一颗豔红的点,点缀在天际与海水的交会处,犹如心中一颗拔不掉的刺,佐藤都没有移开视线。
他心底明白,这一道火焰,划破了他整个躯壳,整颗心脏,带他穿透过往与未来。
他的过去有多麽悲哀,他的未来就会为此无限乘上。
这出荒诞的舞台剧,在他人眼中,终於是落了幕,毕竟死而後已。
然而佐藤仍旧在延续著他们的曾经。
因此他明白,这出戏曲,却在自己自己心中,持续上演,无尽轮回。
他与他牵扯的他们,永远浩瀚得如此时眼中倒映的沧海。
犹如蓑田所说,左边,右边,不管自己面向何方,他终究会回到这里,一个永远腥黏的枷锁。
他是永远也逃不开的。
喉间突然梗上字句,佐藤难忍那份悲凉的情感,只得消化了那些无穷无尽的情愫,最後张开乾裂的嘴唇:「蓑田……」
这是佐藤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他呼喊他的名字,当作对那个男人的回应。
也算是他们俩,第一次对彼此的交流。
他们停在这个地方,是多麽欣喜,却又是多麽可怜的事情。
佐藤明白,自己吐出的这两个字,是个比烙印还要鲜明的给予,包含著比星辰还要繁复的愫感。
二字一出,一直纠结破裂的心脏,顿时化作一摊无尽酸涩的水波,在胸里荡漾不定,找不到依栖。
自己背负著,延续著。
豔丽的梦境,腥黏的爱情,生生世世,在劫难逃。
……《腥黏的爱》第一部完……
《腥黏的爱番外》托书送与君(上)
我写这封信送与你。
但是好久好久以前,你就已经幻化灰烬,在那个人手里。当时我也随你去了一大半。
所以如今,我朝著你故乡的方向,烧了这封信。希望顺著今天略狂的风,能够带上蔚蓝,让你听取。
我相信这样的你上了天堂。带著我与他的爱意。
所以我也相信,风会把那焚烧後的粉末,吹到你耳际。
呐,你生前,从来不知道他对你的心意。
或许直到你走了,才看见与验证他的真心。
只不过,你可知道,你的离开,不仅带走了他,也连累了好多人。
我讲与你听。你与他,牵扯出来的世界。
你可知道,我也是喜欢著他的,一直都是。
因此我奋不顾身,把对你仰慕的心情剥了一半给他。
尽管总是血淋淋地在痛,仍旧是心甘情愿的傻气。就如同那些无可计数地去迷恋上他的人一样。
即便他爱的是你,我还是爱著爱你的他。
第一次见到他,就很喜欢他。
喜欢他过人的睿智,喜欢他冰冷的霸气,喜欢他孤傲的气质,喜欢他所散发出来的一切。
几乎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便整个人陷进了他所造出的风花水月,坠入他涵盖深沈的黑色瞳仁。
只是,他从未注意过我。
即便我们见面的次数也相当的多,甚至还彼此互相介绍过,但他自始自终,都不曾施予我一个眼神。
我想,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大概觉得从这麽美好的你身上,移开视线一秒一刻,都是种对人生的浪费吧。
不过即便如此,我仍无法停止对他的思慕,甚至私下观察与了解了他很多,简直宛若痴狂的病态。
後来,我骗了佐藤,关於你与他,骗了好多好多。
我甚至还对佐藤说,我是因为少年时就来到日本,才会说日文。
但其实不是。
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待在英国与父亲在一块,哪里有时间去了日本。
我只是因为太过爱慕他,想与他更亲近些,想了解他生根的母地,才私底下请了家教,因而辛苦地去学习完全不熟悉的日文。
我甚至还央求父亲要习如何经商,想要跳进那个明争暗斗的染缸。
哪怕只是一丁点,我也想让他明白我的用心,明白我想与他亲近,明白我想待在他的身边。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无视与忽略,我终究明了,就算为了他再去改变什麽,他也不会多在我身上停留一秒。
只不过,年轻时候的我觉得,他身上那份冷洌之气,也是令人沈醉,於是无法停止那满出来的思慕与纵容。
现在想来,却只觉得直想笑。
那是年纪轻的时候的本钱,充满傻气与幻想的青春。
如今在冰天雪地待得久了,就了解那里是永远不会有阳光。
只是,直到彻底体悟後,我已然什麽都被他取走,也拿不回什麽东西了。
连当初那份抛头的青春也不再,宛若枯萎凋零的花。
不过这些,我都不在意。应该是,不能在意。
你与他也都相当明白,我是怎样一个人。
我生来不会恨人。从来不会有那样的负面情绪。
我也不晓得是为什麽。只记得你曾经说,这样的我很善良,很美好,说这是天生而来的赐予。
从小你就待我亲切,我也为你的气质深深著迷,唯恐天地间找不著你这般宛若天使一样高贵和蔼的人了。
爱屋及乌,因此我也对你的话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