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蓑田低笑,而後将佐藤向後一压,让两人双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佐藤才刚恍神,就一阵天旋地转,还未吃惊,就见蓑田压在上方,双手撑在自己两侧,让自己无法脱逃。他见蓑田嘴角上勾著,看来却不像在笑。
「你想知道那张画里的人,是谁吗?」蓑田低声说著,好像透著点兴奋。
佐藤听见蓑田一问,煞是惊愕。想自己在看那幅画看得出神,蓑田竟也知道。
那个男人果真对周遭观察入微,更或者是掌控了全部。
当然也包括人心。
「本质高贵,脱俗淡雅,却有千种样貌。」蓑田看著佐藤,那双黑芜的瞳仁,现在看来更加荒渺,佐藤征著看,好像要被吸入那黑空的漩。
蓑田的嘴角越扬越高,终究裂到了一个堪称欣喜的程度,然而却令佐藤浑身发毛。男人的声音在此时听来格外低沉,透著点情:「他是我的挚爱,诺。」
听到那个字,佐藤猛然一颤,心脏也剧烈缩了下,差点岔气。
画中那个少年……竟就是诺?
自从听见许久前,蓑田与自己欢好时,嘴里吐出的那个字,他便像失了心。
那短小一字,虽低不可闻,却足以让自己魂牵梦萦,直至今日,他已然为之憔悴地不成人样。
现在霎然听见蓑田的话,佐藤不自觉地蹙眉,心窝那个部份,有些太过紧致了,以致於造成了些细微的疼痛感。
然蓑田像是没瞧见佐藤已然开始复杂的内心世界,说道:「诺他,是我毕生的爱。」
佐藤眼皮颤动,继续听蓑田听来仍旧焕发,却有丝追远的语调:「只可惜,他已经离开了。永永远远地离开。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我。」
佐藤听到这边,才晓得,诺原来是死了。瞬间眼皮一跳,感觉到,诺的离开,似乎造就了日後怎样的悲剧。
诺的死,或许是造成蓑田心里扭曲的原因。
兴许是因为爱人的死亡,造成他不停地更换情人,以求慰藉的想法。
佐藤想到这边,凡人生得溢满怜悯心,他不可置否,是有些同情那个男人的。
他想,或许蓑田他,一开始并不是恶魔。是环境与人为的造就,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怎样一个可怜的人,散了他的悲,让无法计算的人一起坠落。
佐藤在心中叹息。为了蓑田,也为了自己。
他现在同情蓑田,可是蓑田从来不同情他人。尽管是被他伤得遍体鳞伤的人,男人也不曾施予任何悲悯。
他不知道蓑田的痛,是否天地都无法比拟,可男人在别人身上施加的东西,也已经足以让他人的世界失衡,天崩地裂。
那麽现在,佐藤可怜蓑田的伤痛,自己的痛又该找谁讨?
他这样,是在可怜拿刀子桶破自己心脏的人。
他的叹息,是为了蓑田的可怜,也为了会同情蓑田的自己。
伤了又伤,永无止尽似的。他们都是何等可悲。
「诺仅留下这幅画给我。却已经足够。」蓑田再度开口,声音愈发低沉,佐藤愣了愣,回神继续细听。
现在男人垂著头,看不清表情,但声音里几乎可以说是带著点悲伤的情绪,这是相当不可思议的。
但佐藤想了想,也是。
这天地,这辈子,或许只有诺,才能让蓑田露出这般模样。
其他时候,男人的伤,就是为了计而演。恍如方才对自己那般容貌。
佐藤心尖一跳,随即强压下那份紧致。
「诺他,生前最爱的,就是黄水仙。」蓑田再度开口,声音难得有些气弱,连那份浑然霸气都微弱起来。现在佐藤愣了愣,发现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听到蓑田低不可闻的声音。
「黄水仙,笔直地生长,或许偶尔会弯下腰来,但这也是它多变可爱之处。不过总地来说,它仍旧是向阳发长的。」蓑田又稍微低下了头,更加看不著他的脸了。
佐藤听到番话,不禁在心中怔了怔,有种心头紧缩的绷裂预感。
总觉得那黄水仙,是不是代表了什麽涵义。
压著自己的男人淡笑声,持续用沉磁平缓的音调:「我们在英国时的居住地,并不适合水仙生长。直到他十岁那年,我们一起去了法国,诺在那里看见了水仙花,一眼就锺情了。
「於是回来後,我替他在英国家里造了个温室花园。温怡土和,在那里养了无数水仙。」蓑田讲到此,顿了顿,语调有些宠溺:「水仙,确实是适合诺。再适合不过。」
蓑田又再次抬起头,深沉的黑眸看著发愣的佐藤,方才那份悲伤早已消退,嘴角笑意深陷,带著玩味的罪孽一般:「天地间,恐怕再也找不著更相配的东西。」
听到这边,蓑田像下了蛊似的低磁嗓音,让佐藤猛烈地在底下一震。而後像被下了咒,眼神呆茫著,整个人动弹不得地僵硬。
佐藤终於知道,黄水仙与诺,方才在自己心中形成的那份紧绷感觉,是怎麽回事了。
脑袋的影像逐渐清晰,他恍然记起,当自己第一眼看见画中少年时,那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红黄相溶,织勾颜欲,交杂沾染,夫苍穹皆失色。
那场腥黏如梦的仙境,他怎可能忘记。
《腥黏的爱》(71)→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那是在花园里的梦,不真实而红豔黏人的梦境。自从那天,佐藤感觉心脏深处,就像被人烙下了印子一样鲜明。
从里到外,没有一处不被那艳红鲜桃沾染。
他怎可能遗忘得了。
他记得还被蓑田宠爱的那个时候,被蓑田牵著出去逛了花园。
而花园之後,被领去的地方,是一处世外仙境。
他现在总算再想起,除了那与男人相配的桃花外,还有另一种花卉也存在其中。只是那个时候,蓑田魅艳的气息太盛,让自己痴了心智,没有太多心思留意其他地方。
但是後来,另一种花卉得体高雅,蓑田看著,似乎相当痴迷,还讲了些当时的自己所听不明白的话。
最後男人在那处天地与佐藤欢爱,还拿了那花卉塞进了佐藤体内,让佐藤苦不堪言,肿胀的不适感,让佐藤觉得自己肮脏的身,亵渎了那花。
那花,是水仙。佐藤终於忆起。
当初佐藤不明白,那两种截然不同的样貌与色彩,怎会在那处扯上边,却又勾拉不清。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那一个红是蓑田,一个黄是诺。他们俩人现实里不得在一块,便让那桃艳与水仙在那处天地洒落花瓣,交织著得到永恒的许诺。
诺是蓑田心上永远的爱,永远的伤。
於是他在这里种下他们的根,让世人见证他的情。
佐藤顿时茅塞顿开,大体大悟,觉得这真是段绝世情感。
同时却也莫名地感到天昏地暗,连耳朵都有些耳鸣了。或许是想不自觉地避开那男人接下来的言语。
然而蓑田在那之後的声音,仍然迷人魅诱,窜入耳里,惑著神经一样让人心悸。
蓑田勾著唇,低下身,在佐藤颊边吐著气:「你看水仙,多崇高,多雅致,多神圣,多吸引人,多少种面貌。」
「这是你,最爱的花。宝贝,你是否记得?」蓑田笑著,佐藤却觉那番话,苦到让自己都想掉泪了。
这几句话都相当熟悉。佐藤想起,那是蓑田在那处红黄天地时,对自己说过的话。
那时候他不懂蓑田的意义,觉得莫名困惑。
如今,他是懂得透彻,刺了心一样艰深。
蓑田那番看似对情人的絮语,不是冲著自己说的。
男人分明是透过自己,来传达对诺的爱意。
他懂,蓑田偶尔的蜜语甜话,都不是向著佐藤这个人来说。而是对著他的「宝贝」,诺说的。
佐藤心底涩笑。想以往,蓑田那些话,还时常让自己喜孜孜的。现在想来,确实愚蠢。
而当初,蓑田也问过自己喜欢什麽花。佐藤答了,喜欢牡丹。
他也没忘记,蓑田那时鄙夷一般的口吻说著「果然像佐藤这种人会喜欢的花」。
早在那个时候,自己就该明了,除却对「宝贝」的温情甜蜜,蓑田那些令人心伤畏惧的行径,就是真实的对著「佐藤」做的。
因为自己总地来说,不是男人的宝贝。於是佐藤被男人戳出来的无数伤口,从来不值得男人去希罕半分。
佐藤心中难忍涩痛,蓑田此时却添伤,轻附在佐藤耳边,沉沉开口,好像从地下数尺传来的音:「这个世界上,恐怕不会有比水仙、比诺,更来得迷我心的事物了。」
内心一钝。佐藤苦笑,清楚明白。
否则,蓑田不会寻了大半辈子,阅了无数人,都还对诺痴心。
自己又岂能称得上替身,让蓑田迷恋?看了那画,恐怕自己连诺的分毫都及不上。
佐藤痴著脑袋,漠然听著蓑田塞入自己耳里的话语。心脏那里一片寂静,他不确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