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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想,兴许是因为凤卿生来,就是如此。方至死,也会带著颗洁傲世俗的魂。
凤卿,翩然如蝶,这个男人,注定不会染上世俗的任何污秽情愫。
只是,这样太痛。
凤卿他,连恨人的本钱都没有,这样未免太痛。
他为他心痛。
「也对,我想你现在是开不了口。」蓑田也看著凤卿,而後笑了笑。只是在佐藤看来,蓑田却是面无表情。
那是个根本算不上有温度的笑容。
佐藤不知道蓑田是否话中有话。
其中一种,意味著凤卿伤成这样,所以无法说话;另一种则是说,凤卿因为无法对他们说出实情,才不敢开口。
「那麽,由我替你说吧。虽说或许会更难堪些。」蓑田依旧笑著,骏逸魅人的脸庞更迷人了些许:「反正,这不仅是天知地知的事。你该明白,我也一清二楚。」
《腥黏的爱》(64)→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佐藤垂下头,不愿再看凤卿或是蓑田,只屏著气息,静静听著蓑田的言语。
他不知道那话里面究竟有几分真,也不愿探究,况且凭他,更探究不出来。
不过终究是入了耳。尤其在这种身体动不了,感官感受更为强烈的状态下,从耳朵听进去的东西,常常会入了心里。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逃跑的计画,不会成功。对吧?」蓑田这麽说,嘴角的弧度没有退减,佐藤颤动了下,蓑田笑出声:「当初我宠著你,让你随意在堡里走动。所以,你该是最熟悉城堡内部的人。」
「你更该知道,这里无论是走廊、各个房间、浴室、阳台、床底、衣柜,或是任何一个角落,都被装了针孔摄影机,还有窃听器。」蓑田的声音里透了点愉悦,黑沉死气的眼盯著佐藤与凤卿,似乎在探查俩人之间微妙的反应。
从他那双望穿人心的黑沉瞳仁看去,凤卿仍半垂著头,看不见什麽表情;佐藤的表情则是显得相当吃惊,而後身体在微微颤著。
蓑田满意地笑:「你自是知道,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间。你没有同你的夥伴们说,自导自演了这出戏,从头到尾给我看著。难不成是想取悦我,换得我的注意吗?凤卿。」
蓑田笑著「嗯」了声,赞许似的:「这些日子观察你们愚蠢的行为,确实是娱乐到了我。不过……」蓑田顿了顿,上一秒还上扬的嘴角霎时垮了下来,表情比冰还冷:「你的脑袋,绝对没有这麽简单。」
「其他的人,不过是你计划中的小棋子罢了,牺牲掉了也没关系,是吧?」蓑田沉著音,冷冽的眼光直勾勾地看著凤卿,像要把凤卿给吞噬。
凤卿像喘息一般的在呼吸,微微垂著头,像是用光了力气。身上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有些许凝固,看起来却依旧冶艳骇人。
对蓑田的言语并未做回应,却也没有加以否定斥搏,凤卿眼里仍然是优雅从容,那分如仙的气息,并没有随著蓑田的存在而锐减。
俩人之间的氛围奇异地捉摸不定。而旁观者清这句话,现在似乎完全不适用。
此时在一旁仅是看的佐藤,只感觉内心混乱到让他害怕至极。
他万万没想到,凤卿竟知道这城堡的一切真相,却什麽都不与他们说。况且,分明晓得这次的计画一定会败露,凤卿却不出手阻止,还允诺那些带著可怜希望的人们,将要获得自由。
而後凤卿也说服了自己,在自己在绝望中得到希望,带著自己逃,说要带他去探外面的天。
可是一切都是假的。
佐藤呼吸浑浊,他清楚明白,给人希望後幻灭,是最痛苦可怕的事。
凤卿到底居心何在?他见他们愚蠢地在庆祝胜利,陪著笑容,内心却到底是喜还是忧?
然而,蓑田的话又有多少真?毕竟自己从未从蓑田身上获得什麽信任感,要质疑也是一定的。
自己该相信的,是蓑田,还是凤卿?
佐藤感到混乱相当,连呼吸的频率都乱了。然而他却悲哀知道,不管自己再怎麽想去厘清俩人之间,都是不可能了。
虽然在常理来说,他该相信现在蓑田是一派胡言。因为在他与其他人的定义里,蓑田是个可怕的人,而凤卿是个救赎自己的人。
无论怎麽看,他都该往凤卿那里倒,义无反顾地相信那个眼神真挚的男人。
可是毕竟自己是个容易动摇的凡人。他不可置否,听见蓑田那番话後,自己心里不升起一点怀疑,是不可能的。
而得知这样的心态,佐藤更想狠狠抽自己一顿,大骂自己狼心狗肺。
在佐藤内心天人交战时,蓑田开口了,语调平缓,却字句冷冽:「凤卿,你是想,如果这次人海战术成功了,不无帮助,也免了自己伤神;倘若失败了,你晓得我看著兴致,大不了把你们被捉回来打一顿,等身子好了,日後甩开那些拖油瓶,也有自己还未用的计画可逃。」
讲到这边,蓑田薄薄的唇闭成一线,雕刻般完美的脸平淡无波,眯起眼,成了条黑长上挑的线,淡淡瞅著凤卿,像想从那人身上穿透什麽。
而凤卿高挂在上面,满身染血疮疤,也用一双星载的眸子淡淡看著蓑田,没有畏惧,也没有厌恶。自始自终都一声未吭,也未移动分毫。
俩人僵持不下,空气都紧绷欲裂。最後仍是蓑田先翘起嘴角,叹出沉音:「我本不想揭穿,太早捉住,就不好玩了。我想顺著你意走,逗著你们玩,我乐得开心。」
说到这边,蓑田笑了开来,皎洁的牙整齐露出,白森森的。佐藤看在眼里,莫名感觉什麽阴谋正在形成,於是心中的惧怕更甚。
「我不知道你到底看透了多少。」蓑田又启了唇,平日就低磁的音调好像刻意压抑,现在听来更深沉:「只是,你碰了我尚未玩腻的东西,就得付出代价,有所偿还。」
《腥黏的爱》(65)→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蓑田又拿起一旁的酒杯,小酌了口,黑芜的眸子盯著洁亮反光的杯子,来回转著转,细细查看,一边低著嗓子:「你著实太超过了。」
而後懒懒地举著高脚杯,猛然用冷淡的视线撇了眼佐藤,见那个无用的中年男子颤抖了下,便似笑非笑地看著凤卿:「你是想利用他报复我,是麽?」
这下子蓑田也不再说话了,只是稍微勾著嘴角,半卧在椅子上,兴致高昂地看著挂在梁柱上的俩人。
佐藤吞吞口水,不太明了蓑田的话,於是怯怯地看向凤卿。
只见凤卿又将头抬高了些,又黑又亮的珠子往下移,准准对著蓑田,嘴角也出了抹笑容,声音清亮里混了些沙哑,大概也是伤到了喉咙:「之前的话,是的。」
佐藤正为凤卿还有力气开口而吃惊,却也听不懂他的意思、看不太懂那笑里的涵义,被俩人的对话搞得有些莫名,好像都参杂了些什麽特殊复杂的情愫。
而蓑田听凤卿这样一说,停下手上把玩酒杯的动作,原本玩味的脸色沉了下来,凤卿却继续笑道:「现在,就只是想带他走了。」
那个霎那,佐藤好像看见蓑田的眉挑了下,并不太清楚,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蓑田恍若平时,笑了笑:「不用拿这种浑话想谎我。」
凤卿也跟著笑了几声,却似乎动到伤势,咳了几声,又好像惹得身体各处都在犯疼,越咳越呛。看来凤卿那些伤不仅动到皮肉,连骨子跟器官说不准都坏了。
佐藤有些担心著急,心里忐忑,觉得凤卿骗人与否都不重要了,现在要紧的是身体。身体救不回来,什麽都免谈了。再天大的事情都比不过他要凤卿活下去的心意。
然而凤卿却毫不顾自己的伤势,更或者是痛到没有感觉,依旧平淡优柔地开口:「你从来知道,我这种人,这一生,在谁面前是不会撒谎的。」
这句话入了耳里,蓑田这下子真是清楚变了脸色,倏地站起身,从一旁柜子上拿起了皮鞭,就那个位置「刷」地往凤卿鞭去。这从头到尾也不过五秒的时间。
凤卿紧咬著原本紫白的下唇,哪怕一个哼声都不出,但蓑田下手不轻,伤上添伤,更是痛。
於是凤卿唇瓣上终究渐渐起了病态的血色,先前有些凝固的暗红血液又开始流动,绵延不绝地鲜豔缓缓从凤卿体内流失。
佐藤在空气中不仅闻道凤卿鲜血的腥锈味,更闻到一股岌岌可危的气息。眼前的俩人好像站在一条弦上,一个不小心,之间的平衡就会断裂,一触即发。
佐藤为凤卿担忧心疼,更为蓑田的行为感到诧异与畏惧,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他莫名感觉,有什麽被层层包围保护著的计,被眼前的他们用鲜血淋漓地剥开了。
而自己能不能承受,他还不知道,也没得选择,只能无力地眼看事情发展。
蓑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