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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慷慨大方”啊!
花梓侧眸,余光略过阁楼之下。被雨水打湿的沙,一袭青衫,默然而立,孤零零的。
她遥遥望着那墨色油纸伞下,一双眼,正灼灼望着自己。
玉花梓想了许久,直到唐老耐不住冷风,裹着袍子离去,她依然还在想,是否该下去打个招呼。
待她终于下定决心下去问个好时,沐冷尘压低了伞,转身离去了。
花梓想:“这不怪我了。”
如此想,心里舒服许多,欢欢喜喜朝住处走去,刚迈开几步,便见白玉曦迎面而来,身后思茗亦步亦趋。
她急忙躲开藏在阁楼拐角处。
“何时回去?”思茗的声音有些急切。
雨水打在伞上,发出碎裂的细微声响。
她的声音仿佛寒冰里掺入无尽的柔媚,惑人心扉。
“你先回去,现在动身。”听到这声音,花梓便能幻想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于是偷偷扒着墙角偷偷瞥了一眼,果然是面无表情。
“曦!”思茗一把拉住白玉曦的袖子,那是绣着黑色暗纹的锦衣,花梓想可莫把衣服扯坏了,这件一看就价值不菲。
思茗向前迈了一步,与白玉曦直面相对:“你当真打算让那丫头做掌门?”
花梓听出她声音里的痛楚,不禁暗暗感叹,也难怪她如此忿恨,有如此不济的一个掌门,做手下的自然没有面子。
提到武功,她十分惭愧。
提到为人,她小气吝啬。
提到聪明才智,她连过去都不记得了,即便有什么光荣历史,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更何况,那次山洞遇到思茗时,她就多少察觉曾经定然有什么不解的恩怨。想来她做手下做的难受,自己这掌门也定然如坐针毡啊。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白玉曦冷冷望着自己的袖口,思茗蓦然松手,白玉曦继续道:“还有,以后唤我师兄!”
思茗那刀子般的眼神仿佛剜到了他的骨子里:“你爱上她了?”
风雨飘摇,这声音麻麻的,如千万个蚂蚁爬过,有嘲笑,有讽刺,有不可置信,又有不容反驳,有恐惧,有期许,也有不甘。
花梓想,她真是个奇女子,一句话能说出这么多味道,千回百转,千滋百味,着实不易。
花梓很不喜欢她在此时问出这问题,因这雨势颇大,她生怕错过了白玉曦的回答。
而正当白玉曦开口之时,不远处霍然传来一声狼嚎,花梓听得出是狼女的声音,而狼嚎过后,思茗已忿然震袖离去。
白玉曦的回答,到底是没听到。
花梓捏着拳头笑容僵硬,她想,是时候找个好男人把狼女嫁了。
硕大的雨点儿将沙子打出一个个小小的坑窝,白玉曦一手撑伞,一手负在背后,冷声道:“出来罢,别藏了!”
花梓贴着墙壁屏住呼吸,按戏文里讲,应是她刚要现身,忽而有人从别的地方冒出来,说句:“原来你早就知道!”而自己便可在此处继续潜伏窃听。
她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出来说那句话,心想,再等等,说不定那人在等她出来呢。
白玉曦显然是等不及了,拉长了声调颇有些无奈:“玉~花~梓~”
这让花梓十分敬佩,没想到白玉曦还会拖长音,且在拖长音的同时依然透着冷冰冰的慑人气魄。
他真是个奇男子啊,如此想来,跟刚刚那个奇女子倒颇为般配,这让她心中大为不悦。
然不悦归不悦,实力不济便不能过于任性随意,说到底她打不过白玉曦就要服软,更何况她还依仗着白玉曦的药治头疼呢。
故而,花梓老老实实走出檐下,垂手而立,将刚刚那一番复杂心思全数隐藏,盯着*的鞋尖儿认错道:“偷听非君子所为,虽说我是女子。”
雨水顺着发丝流到眼帘,她十分豪爽地抹了把脸,继续道:“我本在墙角赏雨,偶遇你们二位,真是巧。我并没偷听到什么要紧的,以后你们说话也提防着些,隔墙有耳,隔着墙角也可能有耳的。”
她如此一番话说完,细数下来,喝了三口雨水,而正待喝第四口时,头上已被油纸伞笼住。
近在咫尺,一柄竹伞下,白玉曦低头望着她,眉头紧皱,每每望着白玉曦,花梓都想伸手抚平他的眉头,然终于一直没敢动手。
因为怕他一个不高兴,自己便骨折了。
“你就是这样认错的?”即使花梓很用力地垂着头,他还是能看到她的脸,这真是件让人沮丧的事儿:“将所有过错都推给别人。”
耳畔充盈着雨水敲打油纸伞的声音,花梓心中极为混乱,若态度端正地认错道歉,白玉曦或许会心满意足,而心满意足后的表现就是抽身离去,将自己弃至雨中。
若选择不道歉,那白玉曦或许会心生不悦,而心生不悦后的表现也是抽身离去,将自己弃至雨中。
故而,她觉着沉默是为上策。
白玉曦冰凉的手指触及她的发际时,花梓凛然一抖,险些坐到沙滩上。
白玉曦上前一步扶住她,足下深深浅浅几个脚印,而许多被雨水打湿的沙子黏在花梓鞋子上,稍稍移步便十分难受。
扶住花梓,白玉曦一本正经正了正衣襟:“刚摸了姑娘的脸非礼也,虽说食色性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有美人,丑女也将就罢。我只是微微抬手,却碰到了姑娘的脸,真是巧。我并没仔细抚摸姑娘肌肤,不妨事。以后你也要提防着些,人心险恶,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是没可能的。”言罢,果不其然,打算抽身离去,将花梓弃至雨中。
花梓想,沉默没用也就罢了,他如此占了便宜还讽刺挖苦一通,最不可原谅是说什么“丑女也将就罢”。
不就是毁个容吗?自己这张脸明明还有许多可以继续毁下去的可能,怎能算丑?
谁给他的勇气让他如此放肆地戏弄自己?
当然,这些带有挑衅意味且气势不凡的抗议只适合在心中默默呐喊。
第一百二十二章 妖女?
雨水成灾,顺着头顶肆意流淌。
自古英雄能屈能伸,忍辱负重十年后保不准又是一条好汉,花梓如此思索着,毫不犹豫脱下鞋袜,赤足奔跑,追上白玉曦,钻到他伞下,然后侧头眄向他。
白玉曦余光扫过,瞧见她拎着鞋子,微微一愣,然并未止步,脸上却慢慢漾开笑意。
花梓望着他的笑容流连忘返,仿佛瞧见早春的霜花乍落,薄冰初融,随之而来,是心底无限的暖意融融。
身后,是两串长长的脚印,一排中规中矩,一排歪曲凌乱。
而不远处,杜卓正坐在沙滩上,撑着伞,望着海,一阵唏嘘感慨:“沧海一粟,沧海一粟啊……”
狼女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嚷道:“小爷饿了,你去给小爷找吃的!”
杜卓“哎呦”一声,随后深深叹口气,斜撑着伞仰面望向狼女。
她正站在雨里,直勾勾望着他。
杜卓十分讶异,她站在如此滂沱大雨里,眼睛竟能一眨不眨,真神人也!顿时,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来,坐!”杜卓拍了拍身边的沙子:“人生在世,不能总想着吃喝,作为女子,更要注重吃喝之外的事物,例如衣着妆容,琴棋书画,以及难得一遇的美丽景致。”
他还欲说下去,却听到狼女又是一声狼嚎,刺破干云霄。
杜卓嗖一下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应道:“我去给您找吃的。”顺势将伞撑到狼女头顶。
狼女心情不佳,一把推开他:“离小爷远点儿!”
好心当做驴肝肺,杜卓有苦难言。
他想,得了空儿真该向花梓取取经,自打离了花梓,他本想趁机驯服狼女,未曾想竟被狼女驯服了。
而狼女的脾气也日渐增长。他真怕某日深夜,狼女呲牙咧嘴把自己喉咙咬断了。那可真是死的冤枉。
思及此,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希望在未来的日子,自己可以通过不懈努力将狼女从食肉动物变成食草动物。
天色向晚,氤氲一路的淡青朦胧。将海角天涯连成一线成画。
花梓回头望望身后的脚印,一个个或深或浅的沙坑,盛了一汪汪的雨水。
对于前一日大殿内发生之事,她满腹狐疑,而面对白玉曦紧抿嘴唇,保持着一贯缄默的模样,到底没有想好该如何询问,只好随着白玉曦踏过沙滩,踏过雨水,踏过一路柳绿花红。沉默不语。
然万万没有想到,白玉曦会主动答疑。
他是这样说的:“有些事,你好奇几日也就罢了,无用的事不要多想,日后多想想如何做好掌门就是了!”
“……”就知道他不会如此好心。
“你只告诉我一件事罢。”花梓祈求地望着白玉曦。见他毫无反应,便欲双手合十,拜菩萨似的作揖,却忘了手中还拎着两只软缎鞋子,如此一来,鞋上沾着的沙子雨水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