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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前几日杜卓对着白玉曦挤眉弄眼,说什么:“要想征服女人。单凭一手好厨艺是全然不够的。”
看来,有必要择日寻个由头,将杜卓发配厄境玩一玩野外生存了。
花梓压抑着胸中怒火,装作没看见,扯出个僵硬的笑容:“啊。这是大婚礼衣,你且试试,看合不合身。”
说话间,将衣裳放到桌上。
白玉曦足下用力,将那小册子踢到书架下的缝隙里。
花梓心想,断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刚刚看到了书册的名字,不然。难保他不会杀人灭口。
可即便如此,看了她自制的钗钿礼衣,白玉曦终究还是生出些想杀人的冲动。
后此事经门人改编戏说,卖给紫丁香胭脂铺,内容如下:
白玉曦:礼衣的颜色。
玉花梓:行家呀,看看?
白玉曦:好啊。
白玉曦:这家衣店。传的起码是两代的桑都裁缝。你是???
玉花梓:第三代,有福啦,看看我自制的钗钿礼衣。
白玉曦:看起来不错。
玉花梓:穿起来更不错。
白玉曦:小丫头,这个衣服艳到滴血啦。
玉花梓:是你的脸太黑吧,大叔。来,铅华。
白玉曦:我知道,穿衣前抹一抹。
白玉曦:你很有想法,跟我学裁缝吧。
玉花梓:你谁啊?大叔。
紫丁香胭脂铺,关爱容颜,更关心你~
……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刻花梓将礼衣铺开来,白玉曦脸色愈加惨淡,惨淡到极致后便是腾然怒火:“你让我穿这个?”
白玉曦望着那身轻飘飘红艳艳的薄纱氅衣,那一刹那,他险些对人生绝望了。
“如何?”花梓喜滋滋地望着白玉曦,那模样简直就像在说:“求好评!”
白玉曦终于忍无可忍,撩起衣服一把掷到地上,指着房门闷声道:“把衣服改回原来的样子,否则,别指望我娶你!出去!”
花梓觉得白玉曦这脾气发的莫名其妙,然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遂捡了衣裳跑去凝馨那诉苦。
之后的几日,花梓、凝馨和几个婆子拼命赶制礼衣,以求在大婚之前,能早日完工。
那日天还未大亮,她便躲在房里穿针引线,头晕眼花竟瞧见白玉曦站在门口。
她揉揉眼,白玉曦却已走到身前,与她并排坐在床上。
花梓有时怀疑白玉曦根本不是人,只是个鬼魂。
可仔细琢磨,觉着传说中的鬼魂大多脸色煞白,哪有他这般黑的,故而暗叹自己庸人自扰。
凝馨知道她这想法时,诧异道:“区别人鬼,不该看影子吗?”
花梓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我怎没想到?”
后凝馨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感叹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揪着白玉曦的肤色问题不放呢?这样让我对你往后的日子十分担忧啊。”
自打白玉曦扔了花梓做的衣裳,她再未出现在他眼前过。
如今他主动找上门来,花梓心中欢喜,眼睛却有些湿润,抽了下鼻子,一不小心,扎破了手指。
她“哎呀”一声,白玉曦一把抓住她流血的手指含在嘴里。
花梓瞪圆了眼睛,用力想要抽回手指,白玉曦却死死抓着她的手,纹丝不动。
他抬眼那一刹那,花梓不由心悸,白玉曦那双眼,血丝遍布,像刚刚战斗过的野兽,十分骇人,吓得她不再挣扎。
半晌,白玉曦放下她的手,喑哑的嗓子低沉却不低迷:“若来不及,不做也罢,我差冷寻去外面定做一身现成的!”
花梓愣了片刻,低眉顺眼轻声嘀咕道:“我想亲手做,保证和外面买来的一模一样,再不乱改了。”
白玉曦慢慢揽过她的肩,温热的手掌触上花梓耳畔,将她的头轻轻推到自己肩膀上。
花梓倚在白玉曦的肩头,不敢说话不敢动,生怕这一场温馨的静默变成泡沫随风散尽。
过了许久,窗外日光顺着墙角一直攀上屋檐,白玉曦轻声问道:“你为何嫁我?”
半晌也没等到花梓应声,白玉曦微一低头,却见她窝在自己肩头,睡的十分安静。
白玉曦小心将花梓身子放平,又将薄被轻轻搭在她身上,皱着眉头瞧了她半晌,方深深叹了口气,悄声退出房间。
转身极目远望,又是晴空万里。
而几日前,桑都那一场瓢泼大雨过后,雨霁天青。
花勿语围着三层被子,手中捧着碗姜汤坐在船舱里,一脸幸福。
她心中暗喜:就知道,叶姝姐姐不会扔下我不管。
那日她瞧见叶姝的身影,便想也未想冲进雨幕,豆大的雨点连成一片,打在头发上,额头上,睫毛上,让她睁不开眼。
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隔着雨布望向长街尽头,又望向房檐屋顶,遍寻不着叶姝的身影。
忽然头上多了一把油纸伞,她回身,抬眸,四目相对那一瞬,她攀上叶姝的脖子,吻上叶姝的唇,喃喃道:“叶姝姐姐,你带我走吧。”
一阵轻响,她回过神来。
叶姝钻进船舱,探手覆上花勿语额头,轻声道:“退烧了,外面荷花开的正盛,你可要出来瞧瞧?”
花勿语连连点头,将喝了大半的姜汤放到矮几上,随叶姝出了船舱。
雨后初霁,一池碧色连天。和风微醺,轻抚莲花朵朵。露水轻落,荡起圈圈涟漪。
叶姝指着远处,轻声道:“古柳垂堤,新荷漫沼。”
花勿语转头微闭双眸,轻风撩起耳边长发,她深吸了口气,轻语:“风淡淡,叶田田,”言罢,她转头望着叶姝,颇为向往地问道:“对莲余做世外仙,叶姝姐姐可愿陪我?”
叶姝沉吟良久,叹道:“若国将不保,何处可做世外仙?你是桑国公主,我是云梦泽掌门,如何做那世外仙?”
“那我该如何做?嫁给肖泽那个浪/荡子?”花勿语目不转睛盯着叶姝,目光灼灼,似要看透叶姝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叶姝只是淡淡望了她一眼,转身盘腿坐在船上,默默望着碧水晴天,不言不语。
花勿语眼中裹着眼泪,捏紧了拳头,退了斗篷,“噗通”一声跳到荷塘里。
叶姝慌忙回身却不见花勿语的身影,只余一池打乱的荷花莲蕊,在清风中不住摇曳,不知所措。
一场大病,昏迷数日,待花勿语醒来之时,桑王坐在床边,樱柳端过药碗。
她环视卧房,却未寻到叶姝身影,那日她跳入荷塘,叶姝将她捞上岸,送回王宫,她在叶姝怀中挣扎许久,不住呢喃:“我不回去,不回去……”
然桑王宫的大门还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之后的事,她便不甚清晰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迷惘
“勿语,勿语,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桑王揉揉眼睛,氤氲一片,泪水朦胧:“日后,你可不要这样任性了,可吓坏父王了……”
花勿语点点头,却听有人传报,肖泽正侯在门外。
桑王皱皱眉,最终还是闷声道:“让他进来吧。”言罢转头颇为抱歉地望了眼花勿语。
她微微一笑,点点头。
肖泽未曾想,花勿语见到他,竟是开口就问:“你我二人的婚事可定了日子?尽早办了吧。”
本是低着头表情木讷的肖泽霍然抬起头来,很是惊诧地望着花勿语,说好的相看两生厌,他不娶她不嫁呢?怎么现在忽然变卦了?他见花勿语病怏怏地垂着头,半点儿表情也无,于是,转头望向桑王。
桑王却也盯着花勿语,眼神里是说不清的讶异,转而变成无休无止的心痛。
“父王,我累了,想一个人睡会儿。”花勿语尽力微笑,转过身去时,再也抑制不住,两行泪水直流到嘴角,又苦又涩。
累了,太累了。太辛苦了,一个人苦苦支撑的美好,原来不过一厢情愿,一意孤行。算了,是到放手的时候了。
肖泽匆匆回到悦灵所居府邸,家中美人正对镜梳妆。
柳眉弯弯,衣袂翩翩,回眸浅笑间朱唇轻启,低唤一声:“肖郎~”
见肖泽面色不悦,悦灵立时起身,斟了茶送到他面前:“喝茶,怎生不悦?”
肖泽坐上檀木椅,将凉茶一饮而尽,抬头盯着悦灵,正色道:“看来,举事的日子不远了。”
悦灵咯咯笑出了声儿:“这不是好事嘛?怎那小公主耐不得寂寞,着急出阁了?”
她偷偷瞥了眼窗外,南宫傲伏在屋顶。嘴角上扬,一个闪身,悄无声息消失在夕阳锦霞里。
“你家老将军可知道此事?”悦灵望向肖泽,又悉心为他拂去肩上轻尘。见肖泽摇摇头。遂放下心来,立时眉梢含情,喃喃道:“可莫要让他老人家知道了,他老人家一根筋,想不开。别闹到最后,举事不成落得个满门抄斩。”
见肖泽皱着眉头不应声,她又委身坐到他腿上,将肩上薄纱轻轻褪去,轻言轻语:“到时事成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