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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过神来,花瓣已铺了一地,叶姝正歪着头盯着她上下打量。
花勿语心跳漏了几拍,忙红着脸躲到一棵桃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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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悦灵
叶姝忽而笑了,竟是女孩子的笑声。
“我盯着你瞧了半晌你才想起躲到树后,你是傻子吗?”叶姝声音有些倨傲,却好听的紧。
“放肆!”花勿语挺直了小腰板儿刚说了这一句,又立马怯懦地躲到树后。
“哪来的野丫头跟我叫嚣?”叶姝扬着头,意气风发,满脸桀骜不驯。
“放肆!”花勿语小脸儿胀的通红,挺直了小腰板儿,看看叶姝的锁链,又怯懦地躲到树后。
“我叫叶姝,你叫什么?”
叶姝走近一些,花勿语连连后退,一不留神踩到一块不大不小的小石子儿。她脚底吃痛,不禁叫了一声,险些摔倒,幸而叶姝几步上前扯住她拖沓的长袖。
叶姝扶稳了她,便侧立一旁,花勿语这才稍稍放心些,扭头就走。
“受人相助,却不知言谢,没教养的野丫头。”叶姝出言讥讽。
她高花勿语半头,又穿着男装,青丝高束,一脸英气。
花勿语立马转过身,面上又窘又恼。结果憋了半天,却依旧还是那句:“放肆!”
叶姝失笑。
“好哇,那你在这林子里转悠罢,我走了。这林子是出了名的迷宫,你可要小心着些,不小心踩了哪处机关,这景致就会变化,怕是到了天黑,你也走不出去。啊,对了,忘了说,”叶姝回过头,戏谑地笑道:“到了夜里,会有蝙蝠,猫头鹰出没,你可要当心呦。”
花勿语咬着手帕,眼看着叶姝的身影慢慢远去终于还是跟了上去,边跑边喊:“我迷路了,你带我出去!我是公主,我是长公主,我随父王来学针黹女红的,若不见了我,父王定会大怒,你快带我出去,我是长公主。”
花勿语跑的满头是汗,叶姝却兀自走在前头,并未放慢脚步,不怒反笑,那笑容就好似满园的桃花似锦,好似天边的云蒸霞蔚。
那年叶姝刚刚十四岁,花勿语只十岁。
短短五年的光阴在一次次四季更迭中一闪而逝,恍然忆起,万般惆怅。
从叶姝处回来,花勿语不再郁郁寡欢,得了空还会教狼女读书识字,拿着本山海经一本正经学着大学士授课时的样子,竟三分神似。
有天,花勿语在街上遇到了肖泽,她并不理会肖泽,肖泽也不甚待见她,二人仿佛不相识,擦肩而过。
花勿语想着肖泽父子越发骄纵失礼,正心中愤愤然,却听到几个甩着手帕的青/楼女子拉着肖泽嗲声嗲气:“肖公子,可算把您盼来了,悦灵正在楼上等着您呢。”
花勿语忍不住回头张望时,肖泽已笑着钻进嫣红楼。
她气得直跺脚,忍不住抱怨道:“就这样不知廉耻的浪荡子,父王为何让我嫁他?他父亲是大将军又如何,难不成我不嫁他,他家就要反了吗?”
樱柳忙捂住花勿语的嘴巴,低声换了声:“公主……”
花勿语自知失言,不再言语,桑国都城繁荣鼎盛,处事需谨小慎微,稍有差池便会惹来麻烦,即便她是荣宠一身的长公主。
嫣红楼的阁楼上,悦灵正望向花勿语笑得灿若桃花,淡粉色长裙与秋日萧瑟格格不入,十分惹眼。
听到肖泽的脚步声,悦灵立时起身,出门相迎,颦颦婷婷,腰肢轻摆,腰间大大的粉红蝴蝶结轻摇曼舞,衬得悦灵柔若无骨,眼光流转间清波流盼,宛若成了妖的腊月红梅,馨香四溢。
她玉指抚纱罗,皓腕轻摆,青丝如缎,散落胸前,朱唇微启,眉畔生花,妖媚入骨魅惑三分。楼下的酒客皆抬头仰望,不禁啧啧赞叹。
肖泽远远望见她,忙拾阶而上,托着她的手便回了屋子。只留楼下众人一片唏嘘,议论纷纷。
“那人是谁啊?”
“你不知道?这是肖将军府的大公子。可惹不得的。”
“难怪这头牌我们整日都见不着,惹不起,惹不起呦。”
“可别乱嚼舌根,小心惹祸上身!”
闺房内,肖泽正倚在窗边,悦灵伸手拨弄琴弦,清脆的弦声落地而止。
“你来我这,她竟然恼你,敢情她对你也有些心思?”悦灵撅着小嘴儿,媚态横生。
肖泽知道她说的是花勿语,遂鄙夷地轻哼一声:“那又如何?”
悦灵一甩长袖,起身走来,攀上肖泽的肩,吻上肖泽的唇,低语:“如何?罚你!”
二人缱绻间,悦灵眼眸斜睨,嘴角划过一丝冰冷的笑。
她想,于这盛世繁华歌舞升平,她绝不做过客,这花街柳陌也绝非归宿,她不甘。为何她生来便是公主,为何自己就要流落青/楼?
绝不屈居人下,更不会蜷在小山村,跟着大成哥做一辈子农妇,蹉跎了岁月。她看不起村里的每个人。
她美得出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为何作践自己过那贫苦日子,若是那般还不若在这嫣红楼活的畅快。
然富贵二字她只得其一,这贵字却如何都与自己扯不上半点儿关系。
她是青/楼女子,花街柳巷的轻贱骨头,烟视媚行的无情婊/子。每每想到这里,仿若站在覆满冰雪的山峦之上,寒风瑟瑟,一直冷到骨子里。
她抓着肖泽,抓着这个既富且贵之人,她要争,争得世间一切的荣耀,那些她从未触碰过的尊荣,她要让所有蔑视自己的人匍匐在面前,仰望她的美貌。
“你怎么了?”肖泽见她神色有异,忙悉心询问。
“哦,天凉了,近来有些乏,偶有失神。”说话间,悦灵轻抚额角,若西子捧心。
肖泽忙扶她上床,叮咛道:“这几日秋雨连绵,凉风四起,已近初冬了,你要小心着身子,多添些衣裳,明日我差人送些衣物与你,你且睡上一觉,我在这里陪你,你安心睡罢。”
悦灵忽而有些动容,却一闪而逝,转而心底一片凄凉,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而恩绝,她又何苦为之动容?过眼浮云罢了。
此时,花勿语因见着肖泽,触了霉头,仿佛吃了个苍蝇样儿,满脸写着不开心。
进了花梓的院子,她气鼓鼓坐在院子里,一语不发。
坐了半晌依旧没有动静,终于坐不住了,她起身进了屋子,见花梓坐在梳妆台的桌前盯着桌上的东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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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长鞭
花勿语忽而起了玩儿心,将满心不痛快抛至脑后,对着樱柳打个噤声的手势,转而踮着脚尖,蹑手蹑脚蹭到花梓背后,忽然拍上花梓肩膀喊了声:“嗷嗷嗷!”
“啪嚓!”
花勿语身侧花瓶碎成好几片,一条长长的鞭子横在她腰间,如一条蓄势待发的长蛇。
花梓看见花勿语,手一抖,鞭子便落到地上。那鞭子仿佛归西的长蟒,落入眼中,依旧有些骇人。
“你会武功?”花勿语望着花梓,一脸诧异,转而心底泛起一丝寒意。
为何要瞒着自己?为何要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惹别人怜悯?
花梓呆呆愣在那里,盯着脚下的长鞭出神。
花勿语越想越心寒,眼里噙着泪花,极委屈地说了句:“骗子!”便匆匆跑了出去。
“龙噬苍穹?”花梓并不急着去追花勿语,嘀咕了一句,默默拾起地上长鞭,轻轻一甩,缠过纤腰,鞭尾的菱形铁块并不大,被藤条缠的严严实实,若不留意,乍眼一瞧,仿若墨绿的荷包,悬于腰间。
“收成团,放成片,收如虫,放如龙,收如鼠,放如虎。”花梓坐在床边,抚着腰间的长鞭如小孩子背三字经一般念叨着。
忽而她脑中闪过一些画面,漫山遍野的紫罗兰,清凉的河水潺潺流过,大大的蚌就躺在河水里,她轻轻晃着脚丫儿,鱼儿吻着她的脚板,痒得她咯咯笑。
花梓觉得有些陌生,她竟有过这样的笑声,无忧无虑,融了春风。
旁边还有个姑娘,一身蓝色碎花小夹袄,她扯着花梓的手,跟着她一起笑,笑声传出老远老远,花梓却怎么也想不起她的样子,忽然又觉得心里委屈难抑,眼泪夺眶而出。
忽而画面转到一间简陋的村舍,小小的院落只种了些小白菜,这时节长得正好,绿油油铺了一片。面前是位衣着朴素的老妇人,花梓依旧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得她的声音,很慈祥:“丫头,这鞭子给了你,你可莫要糟践它,俗语讲,长鞭讲究收成团,放成片,收如虫,放如龙,收如鼠,放如虎……”
老妇人的声音越越模糊,渐渐遥不可闻,花梓终于头疼难抑,不敢继续想下去,只好躺在床上轻揉额角,整个身子仿若悬在冰河之上,没了知觉,却慢慢放松下来。
每每都是如此,头疼之时躺下小憩片刻便舒服许多,慢慢自愈。
花梓一觉醒来,日头早已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