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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靖低头一字一句:“儿臣一切听从父皇安排。”两个人到了此刻心照不宣了,这一场暗杀根本就是皇帝自己设局,知道祭神祭天路线只有三个人:下命令当今皇帝,保护皇上都尉亲卫,另外一个自然就是负责清理道路连将军。
严进是都尉亲卫,皇帝亲卫营,皇帝非常相信他,自然不会除掉他,那么皇帝想除掉那个人就是连毅了,相国寺是皇家寺院,里面护院根本不是普通和尚,拿着兵器不是普通兵器,根本就是皇帝自己人,那一群人严格守卫相国寺,自然不是因为藏经阁书。树林里松柏干枯证明他早已设下此局,想除掉他心早已有了,他原来早就想除掉自己,把自己羽翼一点一点拔掉,剩下就该要自己命了。
燕靖想跟自己说:他早就知道皇帝不喜欢他,早就应该不伤心了,可是他心里真疼。连毅死让他悲痛,自己亲生父亲如此逼他,让他心都寒了。燕靖低着头盖不住他眼里痛楚。
老皇帝像是看穿了他心思直直问他:“父皇让你有生之年好好辅佐太子呢?”燕靖一下子抬起了头:“父皇!”
老皇帝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不答应?”
燕靖眼里痛苦是直接,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都高了一些:“为什么?父皇为什么?我这些年做不够好吗?我14岁跟着连将军打遍了大梁朝,到现16年了,边境安稳,儿臣治理下北平也井井有序,父皇!儿臣那里做不够好!”
老皇帝啪摔了桌子上折子,外面伺候着太监李总管吓了一跳,他不敢太靠近了,只听见殿里老皇帝声音:“你放肆!”
燕靖声音极其压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一股子血腥味:“父皇,我也是你儿子!我也跟七弟一样,都是你儿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
老皇帝这次直接抄起了砚台:“给我滚出去!”燕靖没有躲,直直看着他,那块砚台很准确砸到了他头上,又从头上掉到地上,光滑大理石地面上咚一声,这一声让两个人都愣住了,燕靖头上血让老皇帝骂不出什么来,燕靖有一句说对,燕靖也是他儿子,骨子里也流着他血。
老皇帝疲倦坐到了龙椅上,朝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今日之事朕就当没发生过!”
燕靖听他说朕,有些想笑:“父皇,连将军呢?”老皇帝看着他一字一句说:“连将军为我大梁朝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身体不适,克死狱中,朕对不起他,着四皇子燕靖责其后事,务必风光大葬。连家一门忠义为国,连毅封为连国候,其子继承其候位。”
燕靖慢慢跪下来:“谢主隆恩。”他连磕了十个响头,以一个臣子磕法,结结实实磕,外头守着李总管都能听见砰砰声音,老皇帝看着他脸上血一动也没动,燕靖磕完头就退出去了。
李总管看着燕靖模样也吓了一跳,正想帮他喊太医,燕靖朝他摇了摇头,径自出去了,很消失了鹅毛大雪中。
老皇帝颓坐龙椅上,李总管细声问他:“皇上,老奴给你锤锤肩。”
老皇帝叹息一声:“朕老了,竟然想要天伦之乐了,竟然就这么放过那个逆子了。”李总管笑着说:“皇上仁慈。”老皇帝不可置否笑笑,仁慈这个词好听。
老皇帝内心想法无人可知,只有默默站他身后老太监能懂一两分,皇帝这是后悔了,随着修行时间越长,他后悔了,杀了自己亲生儿子,怎么说都是场噩梦,他以后无数夜里都会被惊吓,以至于迟迟不能圆满升天,所以后期老皇帝再也没有作出弑子举动来,当然他儿子都被他冷血吓着了,也不敢造次了,今天是燕靖第一次触了他逆鳞。
老皇帝看着地上燕靖磕过头地方,那里血还有,他眼里也蒙上了一层血色。
连将军葬礼极其隆重,皇上亲封连毅为连国侯,着四皇子燕靖办其后事,并派太中大夫任宣与侍御史五人协助他,中二千石治连府冢上。赐金钱、缯絮、绣被百领,衣五十箧,璧珠玑玉衣,梓宫、便房、黄肠题凑各一具,枞木外臧椁十五具。乘舆制度,黄屋纛,发材官轻车都尉府五校士军陈至连陵,以送其葬。谥曰连国侯。发三河卒穿复士,起冢祠堂。置园邑三百家,长丞奉守如旧法。
这样恩典是少有,就连连家所有人都感恩戴德,连毅儿子连城接圣旨手都是抖,俯地上长久未起。宣圣旨太监看他们如此恭敬,拿着林景曜给他打赏回去复命了。
他们走了,连家一家人还俯地上,像是做梦一样,尚梦中。林景曜上前扶他:“大哥节哀。”连城固执跪着,节哀,怎么节哀?多大殊荣也比不过他父亲去世,人都死了要这些有什么用呢?连城跪地上心里揪成一团,他父亲前年要告老还乡,跟皇上请辞,皇上不让走,谁成想,竟成了这种走法。
连城痛苦不堪,抓着林景曜衣服:“我父亲他怎么死?你告诉我,你不是这一次查案人吗,你告诉我啊!”他不会相信上面说,生病而死,他父亲身体很好,怎么可能才下狱两天就死了!而且头上伤是怎么回事!他连城是老实,可是他也不是白痴!
连小妹也看着林景曜:“景曜,你告诉我,我父亲他怎么死。”
林景曜一直都瞒着她,不告诉她她父亲蒙冤入狱,直到死了才说,她连他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连小妹眼里泪水滚滚而下,林景曜痛苦扶着她:“小妹,我……你别着急……”
连小妹已有3个月身孕,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激动,林景曜不能跟她解释是皇帝让陈相逼死连将军。皇帝是不能恨,唯一能恨是陈相。可是陈相也不能说,此刻他权大势大。连小妹看着他什么都不说,一下子晕倒他怀里,林景曜抱着她脸色刷白:“小妹……小妹!”
连家一片大乱,燕靖看着抱着连小妹神情痛苦林景曜心里有些木然,他侧开脸时,连城抓起了林景曜衣领:“你放开我妹妹,你不配喜欢我妹妹,你告诉过我,会给我爹一个清白!现呢!你还给我啊!”连城是武夫,痛苦时候手里力气很大,林景曜被他抓着极为痛苦,燕靖抓住了连城手腕:“连城,你松开景曜,这次事不怪他。”
连城看着他自嘲笑了声:“卑职无礼,请王爷赎罪。”燕靖看着他一字一句:“连城,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一定会给你们连家一个交代,我不会让连将军白死。”燕靖看着他眼神很坚定:“连城,你相信我。”
他从始至终都说‘我’,连城看着他,燕靖头上伤很明显,连城不知道这是如何来,可是自己父亲本是代罪之身,就算不是代罪之身,也不可能有这么浩大葬礼。也许是他妹夫求这个人,这个人又去求皇上求来。
连城想到这里,心便冷静了几分,想起以前他父亲说过话,他父亲经常夸燕靖,说他这辈子教好徒弟就是燕靖,说城儿你不能陪我上战场,终于有个人伴我一起了,我终于可以把我这一生所学传授与人,大梁朝从此有了良将,我此生无憾了。
连城心里有些苦涩,他没有上过战场,他父亲战场上,他就要留都城好让多疑皇帝放心。都说上阵父子兵,这辈子没有陪老父上阵是他连城这辈子遗憾!
连城是个老实人,爱恨分明,他心里恨着皇帝可是也不得不感激燕靖,感激燕靖陪他父亲征战沙场,感激燕靖了却他父亲愿望,让他父亲此生无憾,感激燕靖为他为亲洗刷冤情。连城重重跪了下来:“连城此谢靖王殿下。”燕靖扶他起来:“现重要是让连将军入土为安。”
此后几天燕靖忙于连毅葬礼,连毅入土那一天,皇上亲自来了,都尉亲卫3骑为连毅送葬,文武百官也为这位老将军送了后一程。浩浩荡荡送葬队伍里,林景曜跟连城扶棺,连将军只有一儿一女,所以唯一女婿林景曜扶棺了。
燕靖站陵墓边上看着他一身白色素服有些心疼,这些日子不仅是他没有好好休息,林景曜也没有休息,燕靖知道他心里一定是难受,不仅是为他岳父,为他未出世孩子。
顾清风很不想来,可是陈相都来了,他这个率领五校士军不能退缩,顾清风领着都尉亲卫跟随文武大臣身后,陈相皇帝身后,隔着众大臣,顾清风眼睛直直看着他背影,想从他身影里找寻点勇气。
陈相年纪大了,可是走路依旧笔挺,顾清风看着他竟有些心疼,连家人不知道怎么恨陈相呢。
顾清风第一次想叹气,这一次不是陈相愿意逼死连毅,他们丞相府与连毅是井水不犯河水,陈相是文职,连毅是武将,他们两个职责不同,轻易打不到一起,所以陈相这次也是迫不得已。
他拼命想讨好燕靖,想不到被连毅给破坏了,燕靖一定不会再相信他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