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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怎么老象是大旱后的灾民一样,狼吞虎咽,不吃光绝对不会收筷子,不过两个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随便了,你们高兴就好”这些日子以来,这两个人尽管没对她说什么,但是那笑容都不似以往轻快,里面隐隐有丝抑郁。既然不想她知道,她也就不费那唇舌去问,问出来也未必就是好事,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难得今天两个人的脸上都有种拨云见日的晴朗,何必扫了大家的兴致。
“既然要出去走走,不如索性就走的远些,去千山如何?”范文程提议道。
“那不如去闾山好了”多尔衮也提议。
“去黄山如何?”
“还是去泰山吧!”
“……”??????请问他们是要组团自费旅游吗???
看着苗喵喵满头的问号,两个人但笑不语……唉,算了,随便去哪里都好,反正她笃定,这两个男人绝对不会是准备把她拐卖滴!
“呃……那个,咱们现在就去爬那些个什么什么山的吧”正准备擦一擦油腻腻的嘴巴,两条白帕子同时递过来。苗喵喵愣了一下,谁的帕子也没有接,用自己的袖子抹了下嘴巴。
“这是黄山?”
“是啊,黄色的山”
“这是千山?”
“千年以前它就在这里了”
盛京东郊天柱山顶,两个迎风而立的男人,和一个坐在地上再也不打算起来的女人俯视山下,虽没有名山的俊岭奇峰,巍峨气势,却也是灵秀风雅,只是少了些许壮丽。
“我看起来很容易被骗吗?”亏她这么信任他们两个,兴冲冲的跑去打包自己的行李,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她又是背又是扛的,屁也不放一个。结果咧,什么黄山泰山,根本就是骗她的!真是浪费她的感情!!
“倘若他日,登上迤俪山峰,身边却换了旁人,你会做何感想?”多尔衮不答反问。
苗喵喵望着站在山崖边缘的多尔衮。凛冽的山风吹动银色的长衫,拂动他系在辫子尾端,鹅黄色的流苏,在纷乱的风中翻飞舞动着。他的身影就象嵌入了如泼墨写意的图画之中,与山岭景色融为一体。
“登上名山又如何,却不会再有此时此刻这般心境了吧”泰山,黄山,总有一天将成为大清的山,可那时却可还有这种闲情逸致,又或者说,身边的这个丫头可还会是现在的她?
范文程将目光投射到山林深处,许是他终不及多尔滚那般气度卓绝,才会甘心站在他身后。
苗喵喵看着一前一后立在崖前的男人。这山虽不高,这崖却一样风起云锁,而他们迎风站立的那样自然,有登高振臂,统领三军的狂傲,又有暗夜长灯,独行千里的萧索。
“冰雪肌肤,靓妆喜作梅花面。寄情高远,不与凡尘染,玉立峰前,闲把经珠转,秋风便。雾收云卷,水月光中见”苗喵喵忽然想说些什么,便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宋人旧词(出自全宋词向子諲点绛唇)
“干什么,要吃人啊,难道我就不能风雅一回”他们那是什么表情,好象见鬼了一样,难得她充当一回才女,那个嘿嘿,她就会这一首古词,还是当初牛牛背的时候,她顺便听来的。
不过,不给鼓掌就算了,需要用那种怀疑她是不是被借尸还魂了的表情看她吗?就算不是才女,好歹她也是靓女吧!
“洛阳亲友如相问的下句是什么?”范文程试探的问,难道他们都看错了她?
“这个问题好简单啦,就说我在岳阳楼”苗喵喵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嘴脸,多工整啊,多压韵啊,自己还真是天才!
“干什么,你抖什么抖?”看到她说完后,范文程就开始象患了多动症一样,全身没一处不动的,苗喵喵非常不高兴的开口了。
“下一句该是一片冰心在玉壶”多尔衮虽然没有象范文程那样抽风,却也是露齿而笑,这丫头,跑的还真远。
“何当共剪西窗烛的下句呢?”
“夫妻对坐到天明”
“是却话巴山夜雨时”
“……”
“哈哈哈哈哈”
“笑屁呀,我对的也很工整耶”
落日余辉照射崖边,上面已经不见半个人影,但那阵阵晴朗的笑声,和娇嗔怒骂声却好似留在这里,倘若他日,登上名山,游历秀川,身旁还是这个丫头陪伴想是那时的心境仍会如此时此刻这般晴空万里……
遇劫
千里斜阳暮拂拂照翠林,夕阳给蜿蜒的林间山路铺上华丽的金辉。与来时不同,多尔衮选了一条少人去走的路。明知道也许会有险阻,但范文程并没有出声反对。
苗喵喵自然也是没有任何异议。不是都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选这条路自然有他的理由。
看着前面就算不知道未知前方将有什么挡在眼前,可脚步依然沉稳,自信的多尔衮,他今日必然不是闲的发慌,才来这什么什么山的闲逛。不管他究竟为什么来,她只需跟着就是了。
但凡下山的路,就算没有险峻的山势,却也都比不得一马平川的轻松,一路行来,也需步步小心。
遇到湍急溪流,乱石横隔,多尔衮和范文程便伸出手,想要护她过去。但苗喵喵总是假装看不见那伸出的手,凭自己的本事越过湍流,踩过乱石。
走什么样的路都无所谓,她会始终在他们左右。机缘巧合,她来到古代乱世,不能改变环境,也不愿被环境改变,想以过客的身份,立在是非之外,可有些东西又不能完全不在意。
下山的路虽然有千万条,但总会在某一点处,交汇成一条大路,越近山下,路越宽,宽到足可以让三个人并肩而行,苗喵喵在最中间,一个古代女子从不曾拥有的位置。
“你已经笑了一路了,好不好请你闭嘴,照顾一下我的面子”白了左边的人一眼。真是的,人家不过就是对错了两句诗,用的着那么夸张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他不是笑这个”走在右边的人不去看那个笑容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他自己也是因为那个原因,而觉得心里满满的。
“丫头,你究竟有多少种面貌?”迷糊是她,凶悍是她,善解人意是她,进退得当还是她。她可以恰到好处的该聪明时不糊涂,该糊涂时不聪明,知其意却不谓其言。
“范先生的意思是,我是二皮脸吗?”干吗拐着弯骂她,苗喵喵嘴角挂笑,眼里冒火的看向范文程。
“他的意思是,你没有脸”多尔衮很正经,很正经的对苗喵喵说道。看到苗喵喵愣住后,还很用力的点了下头,对你没听错,是没有脸。
“你……你……你……”随着多尔衮不可抑止的大笑声,苗喵喵抖着爪子,僵尸一样蹦过去准备把他的喉咙给掐断。
爽朗的笑声散入林中,轻旋于树梢,枝桠间,这丫头想把话题转开,那就转开吧,何需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只需知道,她不会离开就成了。
拒绝了他们伸出的手,她不需要他们的保护,也能安然无恙,他们只需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她不听不问,可却会同他们一起进退。这便足够了吧。相知何必故,心醉茶若酒。
“此路是我开……”天色渐暗,尽兴而归的三个人加快了脚步。眼看就到山下,转两个弯就可以看到候在山下的马车了。却忽然冲出六七个人,为首的那位把长扁担往地上一戳,大嘴一咧,吐沫星子乱飞的冲着他们几个喊话。
“这个我知道~~!!!”超兴奋的声音出自被多尔衮和范文程挡在身后的苗喵喵嘴里。
“此树是我栽对不对!!”啊哈,这回绝对不会被他们笑了,这句诗她最熟悉了。
“要想从此过……”对面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决定不理会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女人,继续把台词念完,只是气势弱了好多。
“留下买路财!!!呃???好象是打劫的才会背这首诗”搔搔头,苗喵喵尴尬的冲着回过头,冷眼看着她的两个男人嘿嘿一笑。那个,人家一时兴奋,忘记了它的背景,误会,误会……
“这几锭银子,够你们安顿下来了”多尔衮慢吞吞的回过头,扫视眼前的几个人。衣衫破旧,面色饥黄,而且并未剃发,想是由关内逃难出来的灾民。唇边挂上一抹柔和的浅浅笑意,由怀中掏出几锭银子扔给为首的那个人。
“这些怎么够,把你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掂了掂接到手中的银子,大概有三四十两,再望向对面这个气度雍容,风采华贵的人,眼里迅速蒙上一层贪婪之色。
“银子爷倒是还有,却不想再给了呢”真是有什么样的朝廷,就有什么样的百姓,拦路打劫也这般理直气壮。抿唇一笑,多尔衮收起眼里的怜悯,淡淡的说道。
“你连那几锭都不该给”苗喵喵在多尔衮身后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