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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大侠想了想,点下头,道:
“道理差不多,但也不全对。当初放这宝图在喜袍里,乌赫的父亲是知道的,而且是他故意放的。因为他要借着手里有这个东西来跟老白虎王要这个王位!他觉得放在妹妹的喜袍里最安全,因为这东西是要珍藏一辈子,而且穿过一次之后一般也没有人再拿来出来看。便想着以后要用时就跟妹妹吱会一声,把宝图给取出来!”
唐楚接着他的话往下说:
“没想到他还没等来拿这东西,您夫人就去世了,这才让那份宝图一直藏到今日。”
凝大侠点头,悔不当初:
“如果能够早点洞悉那喜袍中的玄机该有多好!唉!”
说话间,已经有亲卫回来,跟在他后头的,正是燕州太守的女儿,也是凝瞳没有拜完堂的妻子,浅笑。
那浅笑八成儿还以为自己是在燕州府里当大小姐,对着押她过来的亲卫又踢又打连喊带骂。
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1
我连连摇头,看向凝瞳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和遗憾。
我是怀疑他是不是睁眼瞎,遗憾的是……他还真是个睁眼瞎。
这时,唐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是一步上前,再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浅笑的腕。
那女子惊叫一声就想要挣脱,还不等唐楚开口,身边亲卫扬声就喝:
“大胆刁民!”
仅四个字儿,那浅笑“扑通”一声就跪地上了。
我心说这还真是与生俱来的奴性心理,练都不用练的。
那浅笑想来也是这辈子没见过唐楚这么大的官儿,没往这上头想的时候,还能硬撑着高傲。
可一旦意识到唐楚的身份,那种由心而升的恐惧就马上袭来。
她跪下,唐楚还扯着她的手腕。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凑上前,唐楚却在这时扭过头来,冲着凝瞳道:
“谁告诉你她怀孕了?”
此言一出,凝家一老一小皆大惊。
凝瞳气得直哆嗦,就连我都跟着生气了。
我说:
“浅笑你这个玩笑开得可太大,我不跟你论坏我姻缘一事,单就你披着孩子的外衣骗婚骗娶一事,就很不良家!也不知道大顺有没有婚姻保护法,你这样可以送去坐牢了!”
对方被我吓的不轻,唐楚将她手腕扔开,再看了看凝瞳,突然冲其抱了抱拳,然后道:
“这位兄弟,谢谢你没害了我们落落!就您这眼光跟智商,以后还是离落落远一点为妙!”
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凝家在江湖当大哥当惯了,一时间听得十分恼火。
可是再恼也没办法,没听说过哪个黑道敢直接跟中央领导人叫板的。
我见他们二人把头低得像驼鸟,一时间有些不忍,便上前扶了一把凝大侠。
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2
那浅笑这时候跪爬上前抓着凝瞳的衣角哭求,一边叫着相公,一边求他原谅自己。
凝瞳摇头,说:
“那晚我喝得烂醉,根本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拿怀孕来逼婚,我应了。可事实上你根本也没有怀孕,所以我想,当晚我醉成那样,想来是什么也做不了的。你我并没有拜堂,这场婚事就不做数吧!今后你嫁我娶,我们各不相当!”
我拍手称快!
浅笑见求他不成,又反过来拽我的胳膊,求我替她说说情。
我对此行为十分不解,便跟她问:
“你说你之前拿我当个冤家,还要使毒害我,现在又反过来相求,我得是脑子进了多少水才能放下仇恨再来帮你?”
我自觉得话说得够狠,可就是有比我还狠的人。当怕我如此数落,人家说不撒手就不撒手,势有那种我不帮她就拖死我的决心。
我怒了,一回手把凝瞳手里拿的剑给抽了出来,直接架到浅笑脖子上,然后问: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
她下意识的就答:
“我不想活了!”
于是我抬剑,于是她迅速地反映过来话中玄机,再于是,就马不停蹄的滚了。
我回头,就见唐楚正拧着眉毛看我。
此时太阳就要落山,夕阳的余辉本来就够绚烂,再加上不远处浓烟滚滚还窜着火苗的燕回山奇观,这实在是平日里很难得见的景象。
周围逃亡而来的燕州居民里有个像是靠卖字画为生的人,已经席地而坐,摊了纸墨对着燕回山的方向画了起来。
我对于大顺子民这种自得其乐的心理给予了高度评价,正准备抓着唐楚好好夸赞一番,却见其伸过手来直拧上我的脸,力道明显比平时大了些。
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3
我问他:
“你干嘛?”
他说:
“某人杀人成瘾了。”
我摸摸鼻子,想了半天觉得他这是在说我,不由得挣扎道:
“我就是吓唬吓唬她!”
唐楚抬手说:
“再狡辩我就揍你。”
于是……我就不狡辩了。
……
燕回山这一场闹剧至此也算小告一段落,由唐楚方面组织燕州政府对这场大火进行彻底的扑救,再在三天之后冲上山去做最后的搜查。
基本上因打斗而死亡的人,都已经在大火中被烧成灰了。官府中人就算看到了残骸,但碍于唐楚没说什么,便也不好多问。
因为燕回山的大火,导致整个儿燕州的气候都有点儿不太正常。
热是十分的闷热,可到了晚上又冷得出奇。
在一年四季皆如春的大顺,这种冬天跟夏天同房而生的如此大温差,还是我十年来第一次亲身体验。
我窝在燕州府里好几天,红烧肉也吃了好几天,那日为扑火而过度消耗的精力也渐渐地补了回来。
就在肉的各种做法都已经快要吃腻的时候,唐楚终于再度出现!
我洋溢着欢乐的笑脸扑向他,旁边侍候着的徐晶一脸菜色看着我们俩,也不知道她这是毒没散静还是怎么着,反正就是阴阴郁郁的,没有以前开朗了。
我将这个发现很小声地跟唐楚说了一下,他想了想,答我:
“可能两者都不是。”
我疑问:
“那还能因为什么?”
他指了指徐晶脚下,我顺目看去,但见得大白正趴在地上以她的绣花鞋当枕头,睡得酣香。
有水口正一汪一汪地流向鞋面,湿了好大一片。
我冲着徐晶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地道——
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4
“对不起啊!我这个弟弟还太小,你别跟它一般见识。”
徐晶脸上的菜色更甚,唐楚在这时候又补了句:
“我小舅子可能是初到异乡还不太适应,这水土不服吧,体现在它身上的反应就是睡觉。可能这口水流得是过份了点儿,不过徐晶你要多担待啊!它还小,它还小!”
我眼睁睁地看着徐晶的脸色从青菜变成了茄子,想发作又不敢发作,最后干脆一跺脚,甩开大白自个儿刺溜一下跑了。
大白被她甩得从梦中醒来,冲着徐晶的背影“嗷呜”大叫一声,徐晶跑得更快了。
唐楚笑得弯了腰,抓我坐他腿上往椅子背一靠,一边摇着我一边用十分不舍的语气说:
“落落,凝家的喜事办完了,接下来我得送你回麒麟城,然后我也要赶回顺都。你知道的,我那个母后很难缠啊,我要是再在外头疯,她真会拿鞭子抽我。”
我坐在他腿上使劲地绞着他的银发,觉得现在这个情景实在是太伤感了。
跟唐楚分开,这是一个我就算想想都会落泪的事情。
眼下话从唐楚口中说出,更显了一片凄凉。
不过我觉得事情不应该是朝着如此伤感的方向发展下去,我们所能选择的也不仅仅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燕回山的一出闹剧是结束了,可是由此衍生出来的后绪麻烦还是一大堆一大堆。
凝家那父子二人已经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