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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浩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好,找中人立字据,我跟你斗!”
黄易廷也站了起来:“那我就等着收你的场子了!”说完他抬脚就往外走。
李秋云追了上去:“哎,黄班主!您不要走啊,我炒几个菜,您跟浩华再好好谈谈嘛!”
郑浩华喝道:“别叫他,让他滚!”
李秋云回过头来说:“浩华,江湖险恶,你知不知道?泰和明明不是景宏的对手,他还敢来挑战,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把他追回来,搞清楚他哪儿来的贼胆,也好对付他。”
郑浩华挥挥手,李秋云追了出去。
高小菊和姑娘们走到马家祠堂门口时,正碰见从里面出来的黄易廷。姑娘们站下给他让路,黄易廷扫了一眼姑娘们,下了台阶没走几步,突然被傻儿子黄昌来拦住。原来黄昌来从池塘里爬上来之后,一直尾随着姑娘们。他相中了高小菊,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无所畏惧。
“儿子,你怎么在这儿?”黄易廷问道。
“我在看我媳妇。爸,你要把我媳妇娶过来。”黄昌来伸长脖子望着高小菊的背影说。
“你媳妇?谁是你媳妇?”
“小菊,就是她!”黄昌来指着台阶上的高小菊喊道。
黄昌来这一喊,让罗瑞英火冒三丈,她回身就要去教训黄昌来,被高小菊拉住:“瑞英姐,算了,他是个傻子,别理他。”
黄昌来一脸兴奋,指着高小菊问父亲:“爸,你看我媳妇漂亮不?”
黄易廷点点头:“儿子,你的眼光不差,是挺俊俏的。”
黄昌来受到鼓励,声音又放大了许多:“我要小菊,我要小菊当我媳妇!”
李秋云正好从门里出来,听到黄昌来的喊叫怔了一下,急忙把高小菊推进了大门,然后笑吟吟地走到黄易廷面前:“黄班主,浩华请您回去再坐坐。”
黄易廷爽快地答应道:“好啊!”
李秋云抬手让道:“请!”
黄昌来用胳膊抹了一把鼻涕,兴高采烈地说:“爸,我也去,我要见我的媳妇!”
李秋云皱起了眉头:“黄公子,这里没有你的媳妇,你找错地方了。”
黄昌来一听就急了:“有,小菊就是我媳妇!”
李秋云厉声道:“胡说!她是我干女儿,也是我儿子世昌的未婚妻!”
黄易廷微微一笑说:“未婚妻?就是说还没过门。拜托嫂夫人好好照顾她,等我斗赢了戏,就把她接过来。我儿子看上的姑娘,一定要当我的儿媳妇!”
高小菊是李秋云的心肝,听黄易廷如此恬不知耻,不由骂道:“你妄想!谁抢我的小菊,我跟谁拼命!”
黄易廷冷笑道:“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儿子,走!”
黄昌来跳起脚来不依不饶:“我要看我媳妇!”
黄易廷攥住黄昌来的胳膊:“等我给你娶进门,让你天天守着看!”
黄昌来伸出右手食指:“你说话得算数,拉钩!”
黄易廷一手和儿子拉着钩,一手搂着儿子的肩膀走了。李秋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觉得脊梁骨发凉,急忙转身回院。她要像老母鸡护雏鸡一样护着小菊,谁敢伤害小菊,她真敢跟谁拼命。
女子戏班 第一章2(1)
郑浩华在房间里边踱步边琢磨。黄易廷求他撤场子,他还能理解,所提斗戏一说,在他看来就十分可笑了。景宏戏班有三大台柱子——江南第一武生郑世昌,花武旦色艺双绝的彩云,生旦扮相俱佳,人称小周瑜的白长起。戏班走到哪儿都是挡不住的火爆。观众爱看景宏的戏,自然就冷落了其他戏班,通常情况下,只要景宏在哪儿扎下场子,公布了演出档期,其他戏班或悄悄离去,或歇戏放假,等景宏走了再拉场子,否则只能自讨没趣。泰和戏班来了一个多月,在侯爷府大街南戏台设场子,天天晚上开锣唱戏,观众稀稀落落,不过是三瓜俩枣的事,本该卷铺盖走人,黄易廷却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居然跑来叫板。泰和没名儿,难道想壮烈一把,靠输给景宏来扬名立腕?这太不合常理了,因为斗戏的结果是你死我活,斗输的一方必须解散戏班。
李秋云从外面回来,郑浩华问道:“姓黄的走了?”
李秋云点点头,不安地说:“浩华,我看姓黄的没安好心,你千万不能答应同他斗戏。”
“他不安好心我就怕他不成?笑话!” 郑浩华余怒未息。
“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胸有成竹,稳操胜券!”李秋云有些担忧。
“他那是虚张声势,玩儿是流氓把戏。就他那个文齐武不齐的泰和班,还想跟我斗戏?找死!他想死,我拦他干吗?”
“浩华,人家没想死,还想着给傻儿子娶媳妇呢。”
“姓黄的吃错了药,让他做梦去吧!”
“他那个傻儿子看上咱小菊了,刚才在院门口,姓黄的说等斗完了戏就把小菊给接走,给他傻儿子当媳妇。” 李秋云把黄易廷的梦说了出来。
“他真这么说?”郑浩华吃惊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一本正经,志在必得。” 李秋云点点头说。“浩华,姓黄的不是个傻瓜,他敢拿鸡蛋撞石头,这里边一定有什么玄机,不会是铁鸡蛋吧?”
郑浩华不由思索起来。片刻之后,他吩咐李秋云道:“叫世昌他们几个过来商量一下。”
“跟世昌说姓黄的惦记小菊的事吗?”李秋云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问。
郑浩华一挑眉毛说:“没影儿的事,说它干吗?”
黄易廷让儿子先回家,自己拐到百家乐赌场来找左老板。两天前,他被左老板的手下请来,左老板说要帮他赶走景宏戏班。黄易廷本是泼皮出身,被左老板点中了兴奋神经,自然是喜出望外。左老板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他一番,向他保证,只要泰和敢和景宏斗戏,景宏就必输无疑。左老板的保证和他的判断正好相反,因为无论从哪方面讲,泰和与景宏都不可同日而语。他不知道左老板手里握着什么制胜法宝,他敢向郑浩华挑战,惟一的底牌就是左老板的承诺。可左老板的承诺只是上下嘴唇一碰,而且说出的话早已消失在空气中,他押上的可是泰和戏班,更确切地说,是他后半生的全部。离开马家祠堂,他就百爪挠心了。他需要从左老板这里得到比口头承诺更实在的东西。
左老板50岁上下的年纪,脸上坑坑洼洼,大背头梳得一丝不乱,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逼人气势。黄易廷进来时,他正坐在八仙桌旁捏着水烟袋吧嗒,示意黄廷易坐下后问:“下战表了?”
黄易廷欠欠身子:“照您的吩咐,下了!”
“郑浩华应战了?”
“应战了。”
“好,好!”左老板放下水烟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漱了漱口,将水吐到地上:“覆水难收,他郑浩华完了!跟我犯横,我让他家破人亡!”
“左叔,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了吧,怎么才能斗败姓郑的?”黄易廷想急于揭开谜底。
“黄班主,天机不可泄!”左老板又拿起了水烟袋:“该你知道的时候,左某一定让你知道。”
“那什么时候该我知道呢?不瞒您说,我心里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把吊桶换成秤砣,踏踏实实候着,这点小事算个屁!”
“左叔,往后我可全靠您罩着了!万一斗输了,您可得给我找碗饭吃。”
“输是不可能的!”左老板断然说道,接着语锋一转:“黄班主拿下场子后,左某还要仰仗黄班主的施舍呢。”
“孝敬您是应当的!斗戏赢的钱我一分不要,全给您。等拿下场子,收多少保护费,您说了算。”
“演出收入按四六分账,我拿小,你拿大,你看如何?”左老板笑问。黄易廷心里一沉,左老板狮子大开口,张嘴几乎吃掉一半演出收入,如果扣掉给演员的份子钱,他的所得不到左老板的一半。他的表情倏地闪过一丝不满情绪,没逃过左老板的眼睛,为自己埋下了祸根。但是,左老板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改变,依然是笑容可掬。
“我还是那句话,您说了算吧!”黄易廷掩饰住不快,爽快地说。
“那就趁热打铁,把斗戏契约签了,让郑浩华无路可退。”
“好的,我这就去请师爷!”
“请江北第一中学的刘敬儒先生,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明白!”黄易廷起身告辞。
郑浩华把黄易廷来戏班的事讲了一遍,首先问儿子郑世昌:“世昌,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