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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衡
有些碎发从她的泳帽里钻出来直贴在额头上,蓝色的泳镜上还挂着水,碍着了她的视线,她拼命抬头,把胸口牵引得在他眼皮底下快速起伏,池水顺着她的脖子流向曲线的最中间,一条,两条,消失在泳衣下。
可他不觉得诱惑,小半年没见,这家伙脑抽了是吧?!
把陈串串拎出水面,张衡没工夫骂她,先把人带到安全的地方是正经。
踩着水,他向池边靠,硬是在人群中挤出个位置,抓了陈串串的一只手挂到把杆上,看着她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摘了泳镜放到头顶上,明显是没料到会在这里遇上他,一脸惊讶。
惊讶什么,他特意来碰她的,从周明那儿得了消息之后就赶过来了。
这半年,他重回局里。当初硬是甩了老头儿的帮衬自己出来,这次回去,自然不能再靠老头儿,再加上之前那臭名昭著的一架,他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从头开始,他的一天,二十四小时根本不够。
树人自然就难于亲自打理,但从元山的嘴里他得知,她导师还常去订书,为了自己出书的事情一头包,一方面是为着自己的利益,更多则是为他们这些学生的将来。
她忙他也忙,不是好的重新开始的时机。
重新开始,他是这样打算的。
之前跟女人的关系,他没怎么仔细过过脑子,直到那天晚上她认认真真地跟他谈。
——“老孟他误会了。”
她一点点地分析给他听,没了之前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恶劣气氛,她说的,他真正听到了心里。
——“标榜的VIP卡,谢谢你。我导师在哪儿订书、订什么样的书,那是他的事儿。那个女人和她老公,跟我从来就没有关系。老孟介绍的朋友,不过是为着彼此生意方便。至于你骂我,道理对,但你没资格。”
她句句都说得狠,要搁原来,他肯定是听不进去的。可那晚在江堤边儿,他的车里,被窗外一辆接着一辆跑过去的长途运输车的大灯闪着,无论是她还是他,说话的同时都想到了上一次在同样的位置,他们错误的开始。
——“去我那里。”
——“开车。”
他第一次吻她,带她上床,在几乎都不算是朋友的情况下。
——“咱俩之间就是原则性的问题,一开始就把事情整反了。”
虽然话很揪心,但她语气平静。
他也想了,确实是反了,但不仅仅是她说的程序问题。
是他,在还没有确定她的真实想法之前就自作主张地给两人定了身份和关系。
所以后来别扭。
不过犯了错不要紧,修正了就行。经过了这半年,他并没有忘记,既然事情整反了,他们从头开始,按照正常的程序、应当的关系,一步步从头开始。
可现在的问题是,看见她这样,他好好谈的心情飞了个无影无踪。
“陈串串,你傻是不是?!”
不管陈串串脸上是什么表情,张衡脱口就是一句。
“我——”
“这是快速泳道,深水区!”
“我知道——”
“知道你还乱闯,想淹死自己?!”
“我已经能——”
“能什么你能,跟我过去!”他扯着她的手臂就要走。
陈串串甩开他又赶紧回身抱住把杆:“我自己会游。你怎么在——”
“我来找你,上去再说。”张衡又过去拖。
“说了我会游!”旁边的人开始注意他们,陈串串也怒了。
“有人像你那样划三下才换口气?”
“你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
从她下池子过这边泳道,他就跟过来了。
起初看她虽然游得奇怪但好歹算平稳他便只在后头跟着,可眼看着就要游到了她开始抽抽,连着起伏两下都没找到下脚的地方,以他看,那两下她吞下去的水够一中杯可乐了。
而且,让小孩就算了,可她连那对不长眼的狗男女都让,想把自己活活呛死不成?
人善被人欺,他看不下去,把她揪起来,都没费事儿,随便看了两眼那对畜生,那小子就忙慌地抱着那女的让开了。
“先跟我上去再说。”
“周英她们在,我过去找——”
“人且腻着呢,跟我上去。”
手段
陈串串
“干嘛,你和张衡不分手了吗,为啥还见他?见就见吧,见完了还要死不活的,我提醒你陈串串,有点儿骨气啊,他哪点儿好,让你这么拎得起放不下的?”
下了课,周英看着垂头丧气走在自己身边的人,不由问道。
陈串串抬头张嘴,想了想还是把嘴闭上了。
“玩深沉?你不适合这个。你们这都多久了?我也怕了在你们这儿里外不是人,就一句,你自己想清楚了。”
你想清楚了。
那天张衡也是这句话——
游泳馆里,她跟着他上了岸,还想找周英他们,没什么,就觉得找着了心里踏实,可偌大一个泳池花花绿绿的,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就在这儿谈还是换个地方?”张衡看着倒没之前在池子里那么生气了,见她在后面拖拖拉拉,回头语气平和地说:“放心,我就几句话,说完了就走。”
嗯,那就好,真要换了地方倒不好,现在和他单独相处,她觉着还不是那么容易。于是很快决定:“就这儿吧。”
张衡挺配合:“那好,去那儿。”说完径自走到池边的长椅上坐下。
她跟过去,和他隔开一人的距离也坐下了:“找我什么事儿?”
张衡嘴张了张又闭上,似乎有点无可奈何,末了一笑,这才又开口:“那好,我就直说了。我觉着你不是藏藏掖掖的那种人,现在虽说咱俩那什么了,但有话你其实还是可以直接跟我说。”
不是他找她有事儿吗,什么叫她有话直说?她当时听得一头雾水:“什么?”
张衡又笑:“我只想问你想清楚了吗?”
她更糊涂了,有什么东西需要她想清楚的?
“我是觉得咱俩都还是再仔细想想的好。你那边我不清楚,但我最近挺忙,对之前的事儿还没完全理顺,就这么再开始,不是不行,但我真的很难保证咱俩能——”
谁说他们要再开始?!陈串串大惊:“我没——”
张衡却没停,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接着说:“……我知道我的话可能挺伤人。但是,”他又抬头:“我以为在老孟那儿的那晚上你讲的是你的真心话。而且,老实说我后来想想觉着也是,咱俩在为人处事上差太多。我没想到——其实你没必要为我背那个黑锅的,我做的我认,真要说谁配不上谁的问题,咱心里都明白,你别憋屈自己。”
听到最后这一句,她终于知道问题在哪儿了,这个乌龙未免摆得太大:“你误会了。我——”
“我明白。”张衡根本不听她的,竟然就这样点点头站起来:“误不误会都好,你一女孩儿,没必要担那么些事儿。还有,你那游泳技术真不过关,老实在浅水区待着,不然跟着周英她们一起也行,别单蹦一个人。”
他是真的就几句话,说完挥挥手,很干脆地走了。
这就完了?!
游泳馆里,衣衫不整的还光着脚,她当时是追不能追喊不能喊,只能立在原地看着屁颠屁颠走远的人,心里那个气啊——
男人的基本风度他还有没有,就不能让她完整说句话?装什么善解人意落落大方,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那回事儿!
说起来这个乌龙是他自己家那边摆起来的。
应该是张家不知哪位家长向李夕家询问她的情况,李夕是知道她早就和张衡分了手的,本来她这人有个优点,不乱传话,可光是李家和张家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只怕她父母没少打听,这一打听就打听出事情来了。
罪魁祸首,万恶的菜市场!
对那天的事,陈串串可谓记忆犹新。
()
周末,她在家,刚起床,出了房门就看见她老妈手里拎着一堆菜,绷着张脸进了门。
她那时还没啥危机意识,根本没料到那脸色会跟自己有关,傻乎乎地直往枪口上撞:“不买菜去了吗?怎么了,谁又短少你了?”
她妈先没吭声,到厨房里把菜都收拾到了冰箱,一回身见她还跟在身后,这才咬牙切齿地开口:“你以后不许再跟那混小子有牵扯!”
混小子?她认识并有瓜葛的只有一个。可老妈应该知道他们早就……算了,对面的人脸色越发难看了,她还是别硬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