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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当面见了李枫,本以为一找事情就可以解决的牛茹萍,其实什么也没有办成,就不软不硬不痛不痒地让李枫支到范天策那。见了范天策,提到日后用车的事,范天策说县委车队正在精减和调整的阶段,具体怎么定,还要等县委办公会讨论之后才能决定。无疑,在范天策那儿,牛茹萍同样没有得到一回心情舒展。从县委大院出来,牛茹萍越想越气,心道:要是金县长级住院、要是老唐还在,有你范天策说话的份吗?
或许是要找人诉诉心中的委屈,也可以说是想找个地方告告状,牛茹萍决定去医院见见金县长!她想,自己的丈夫唐滔是金县长一手栽培提拔上来的,对她这个亡人的妻子,总会心存几分怜悯之心,要是金县长能帮自己在新书记李枫面前说说话,唐滔被追认成烈士的事,也许就会好办不少。
到了医院,远远地就见金娟娟扶着父亲金县长在休息园中慢步,牛茹萍张开嘴就想开喊,嘴张开后一想这是在医院里,于是又将呼出一半的气吸回,加快了脚步走到了近前说道:“金县长,您的气色,似乎好多了!”
金县长道:“是茹萍呀,谢谢你的关心——娟子,给你茹萍阿姨沏杯茶吧!”金娟娟道:“爸,这儿哪有沏茶的设施呢!”
金县长道:“瞧我,还以为在自己的家里呢!怎么,茹萍,你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心事嘛!”
牛茹萍道:“金县长,唐滔他去了!”
言罢,便呜呜地哭了起来。金县长一听,问娟子道:“娟子,这是真的?”金娟娟点点头道:“爸,我们没让您知道,是怕对您的病情恢复不利呀!”金县长道:“这是李枫的意思!”
金娟娟点点头。金县长的双腿在颤,娟娟和流着泪的牛茹萍急忙扶他到就近的长椅上坐下。牛茹萍流着泪道:“金县长,都是我不好,让您伤心了!唐滔他已经走了九天了,您也别太过伤心!”
金县长道:“唐滔是怎么去了?”
金娟娟道:“车祸。”
金县长道:“谁开的车,得好好地收拾这个司机!”
金娟娟道:“爸,是张天宝。用不着收拾了,张天宝现在仍在市里的医院里昏迷不醒,说不定哪天也就去追唐滔和南妮了。”
金县长道:“哪个南妮?”
牛茹萍抹了抹泪道:“范秘书长的妻子南妮。”
金县长道:“南妮怎么了,也去了?”
金娟娟道:“是同唐叔叔一起出的车祸。”
金县长叹道:“车祸猛如虎呀!难怪这些日子,不见范天策的影子,原来他在承受着丧妻之痛啊!茹萍,唐滔的后事办好了吗?”
牛茹萍的泪一下子又流出来,哭道:“金县长,真是人一死就凉呀——唐滔死了这么多天,没人问没人管!刚才我去问李枫书记唐滔的追悼会什么时候开,李枫说还需要等一段时间!金县长,我这心里的苦,没地方倒呀!”
牛茹萍越说越伤心,说着说着便嚎陶大哭起来。金县长道:“人死了,不管是死在办公室里、医院里、还是车里,都是为共产党工作多年的领导干部嘛!就是普通的一名共产党员,去逝了,开个追悼会,都是应该的!看来,这个李枫,在这方面的工作没有做好哇!”
金娟娟道:“爸,您都两个多月没工作了,不了解情况,不能随意提意见哩!”金县长道:“人都死了九天,追悼会还没开,这能说是工作做好了吗?娟子,给李枫打个电话,我要跟他讲话!”
金娟娟一摸衣袋,道:“手机放在病床上的,没带。”
牛茹萍道:“金县长,我有——我带着的,用我的!”
金县长的手指有些抖,按不准键,生气地将电话递给娟娟道:“替爸爸接通!”金娟娟无奈地拨了号,接通后,迅速地递给了金县长,金县长道:“是李书记吗?我是老金——李书记呀,我听说唐副县长去逝九天了,追悼会怎么还没开呢?唐滔为临江人民工作了快二十年,功劳是有的嘛!人死了,开个追悼会,盖棺定论给说法,公理型嘛……什么……什么?以后再说?李枫,这只能是你个人的意见!目前,我还是县常委的一分子,我不同意你的这个主张!”
生气地挂了电话,金县长的额上有汗流出来,气冲冲地站起来吼道:“扶我回病房!”
金娟娟道:“爸爸,您是不能生气的,绝对不能生气!不然,这些日子的治疗,又白费了!”
金县长吁了口气道:“爸爸不气——茹萍,县官不如县管,这话一点不假呀!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还会找江枫谈的!”
牛茹萍点点头道:“金县长,我一个妇道之家,全凭您做主了!您好好养病,有空,我会常来看您的!”
金娟娟道:“茹萍阿姨,再见!”
扶爸爸回到病房,等爸爸躺好,金娟娟用温毛巾擦去他脸上的汗水,道:“爸爸,住院后,您答应过女儿的,说过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激动都不发火,今天,却是没做到呢!”
金县长道:“不是爸爸没做到,是江枫不让爸爸做到。”
金娟娟道:“爸,您也不想想,人家李书记,与唐叔叔无冤无仇!唐叔叔死了,他身为书记,拿着共产党的钱做顺水人情个人落好的事,为何不做呢?因为这里边有问题。”
金县长道:“什么问题?”
金娟娟道:“爸,唐滔叔叔和南妮阿姨出事时,两个人的下半身都是光着的!据公安局的法医现场取样,证明他俩人死前,在张天宝的车上,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金县长道:“这么说,李枫的做法……”
金娟娟道:“爸,我知道您很赏识唐滔,可是,在您住院的两个多月中,唐滔有了变化您知道吗?听说,他不仅生活作风败坏,还接受巨额贿赂,并且,我还听说,他让他的一个相好当了某镇的镇长呢!”
金县长摆摆手,示意娟娟不要再说下去了。金娟娟喂了金县长一片苹果,又遭:“爸,古人云,一朝天子一朝臣,市里让您安心病休,您安心养病就是了,别再掺和县委工作上的事,不然,会出力不讨好!”
金县长一听,心道:唐滔的变化真大,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哇!
第六章
自唐滔副县长归西后,在车队里,牛冲高从前的冲气牛气一扫而光,每天上班,规规矩矩地呆在车队里,随时听候着调令。
这一日,早晨一上班,牛冲高就提着水桶,打了半桶水,将一直派给他开的那辆帕萨特擦得一尘不染。这辆帕萨特,自那辆宝马翻车损坏之后,成了县委车队最好的一辆卧车了。
杨柳鸣的那辆旧吉普,旧得虽然有点丑陋,但杨柳鸣却不嫌弃,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便是洗车!杨柳鸣说,这车,累了一天一夜,早晨上班不给它冲冲澡,身上的“汗”也馊。其实,是因为他这辆吉普总是拉些蔬菜,不冲涤干净,还真的会散发出异味。
见牛冲高也在擦车,杨柳鸣道:“牛冲高,帮我一个朋友办点事,怎么样?”牛冲高道:“什么事?”
杨柳鸣道:“民办教师转公办教师的事。”
牛冲高道:“这事我办不了。”
杨柳鸣道:“牛冲高,几十天前,你不是替人办了一回?再说,也不白让你帮,人家出三仟!”
牛冲高道:“就是出5000,我也办不了!”
杨柳鸣道:“那你以前为什么能办?”
牛冲高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你不是经常帮我洗车擦车吗?现在,为何不帮?”
杨柳鸣道:“牛冲高,你是不是因为姐夫唐滔副县长升天了,你曾经的牛气也泄了?”
牛冲高道:“杨柳鸣,你神气什么?再神气,也只配开这辆老掉牙的吉普!”两人正说着,车队长领着范无策走了过来,一见牛冲高和杨柳鸣,车队长道:“牛冲高、杨柳鸣,过来交车钥匙!”
两人纷纷来到车队长面前,问道:“为什么呀?”
车队长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给我!”
车队长伸出了手,牛冲高道:“这车是唐副县长生前交给我开的,你凭什么要我交车钥匙!”
车队长道:“经县委会同意,车队的人员与车要作全面调整,所有的司机都得交车钥匙,又不是针对你一人!”
杨柳鸣很痛快地把车钥匙交给了车队长道:“给,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想继续侍候这早就该报废的老爷车呢!”
牛冲高见范秘书长在一旁阴沉着脸,极不情愿地将钥匙放到车队长的手心上道:“怎么调整,也得由我来开这辆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