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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这种地方。
他慢悠悠的踱到沈昭身边,侧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很严肃,还带着些倔强。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来他心里很清楚;至于他,想不到风声走漏得这么快,上午才违反了校规,下午就被「捉拿归案」了。
「你们还记得我在入学店里上对你们说的第一句话吗?」校长逆光背立在巨大的玻璃窗前,有些秃的脑袋显得非常搞笑。
雷御堂这么想着,压根不记得半年前那场入学典礼上和普通老伯没什么两样的校长都说了些什么,唯一的印象是自己似乎迟到了。
「既然进了警校就要遵守纪律,比普通人更注意自己的行为,身为未来的警察要学会以身作则,不能知法犯法。」
「……」听沈昭像背诵课文般回答着校长的问题,雷御堂忍不住咳了两声,努力压抑住腹中翻涌的笑意。这个狡猾的家伙,表面上一副老老实实听从训诫的样子,其实明明是一肚子的不服气吧?「嗯,还记得很清楚嘛。」校长满意地转过身。「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在校外打架呢?尤其是雷御堂,之前那次才过去多长时间?居然又出去打架!原来是自己打,现在是两个人一起打,以后是不是就要打群架了?我们要培养的是赞察,不是小混混——」
就这样,校长絮絮叨叨地念了大约四十多分钟的「紧箍咒」,直到一个电话打进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才草草又教训了几句,放他们离开。
走在楼外的石板路上,雷御堂大大和吁了口气,正要开口,却被身边的人抢了先——「还说我好大的胆子,你已经不是『初犯』了啊,雷御堂。」
雷御堂耸耸肩,又招来一个白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家伙!」早上还好意思笑他笑得天翻地覆,自己还不是一样!
「老实说,刚才你根本不服气吧?为了遵守所谓的『纪律』就要放弃普通人也不会放弃的原则。」明知道沈昭那表情是什么意思,雷御堂却不管,仍自顾自地说道。
「嗯。」沈昭一愣,想不到会被他看出自己的本性。
「就算是不服气吧,如果连这种最基本的东西都不能做,当警察就没有意义了。」
「说得好,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雷御堂说着,自然而然地抬手搭上了沈昭平坦挺拔的肩,「做朋友吧。」
「好!做朋友!」随着沈昭点下了头,两人眼中映出的是彼此的笑颜。
一阵清风吹过,薄云缓缓散开去。天,蓝得进明。
◎
一九九五年十月十二日
「喂,还不起来?我先走喽!」沈昭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丢在仰面摊在地上「晒鱼干」的人的肚子上,唇角的弧度随着那人发出抗议的惨叫而大大上扬起来。
「你杀人啊?刚跑完五公里越野,我气还没喘匀呐!」雷御堂哇哇叫着一骨禄坐起来,大半瓶矿泉水下了肚,才朝那个己经走出一百多米的人嚷嚷道:「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真不累啊?等我一下!」
「你又不是真累,你是懒。」沈昭回过头,逆光站在树荫下,没让雷御堂看清他狡狯的表情。
「什么懒?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像猫似的有事没事都喜欢撒腿就跑?」雷御堂边说边把剩下的水洒在头上,爬起来脱掉湿透的T恤用力拧了拧,搭在肩上,懒洋洋地走向沈昭。
「从幼稚园开始跑步就没人赢过我,还不是你自己非要和我比的?比来比去,两个人一起累死。」汗水顺着睫毛滴下,沈昭半眯起眼,看着雷御堂踩着懒散的步子向自己靠近。
明明是汗水淋漓,头发上还沾着草层,整个人在阳光下却显得异常耀眼!
心,其名地漏跳了一拍。
但只这么一瞬间,迷惘就这样随风而逝了;转眼,又是豁然开朗一片海阔天空!
「至少我这次没有输给你,不过下次可就不是并列第一了,我一定要赢过你!」雷御堂抬手指向蓝天,向那个总是像山猫一样行踪不定、琢磨不透的人挑战。
没有理由的,从上个学期刚认识的时候开始,他就不喜欢看到他站在看起来离自己那样遥远的前方。他总是忍不住地想追上去,超越他——然后,他会坐下来等他,对他说:别再跑了,休息一下吧!
「好吧。每次都是你要和我比,这次我要和你比,看谁先跑到更衣室!」沈昭过生头,说了一句,突然起跑,如风般迅速而矫捷,惹得身后那人一愣,随后狂追怒吼:「你这家伙,太过分了吧!我和你差着二、三十来米呢!这不公平!」从操场追到更衣室门前,赌了一口气卯足了劲的雷御堂终于抓到了一步迈上三个台阶的沈昭,从身后勾住他的肩膀,得意地大笑:「怎么样?服不服?这回可是我赢了吧!我比你起跑晚,而且还不是在一条起跑线上!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也比你高六公分,没理由会跑不过你!」」让我服输?没那么容易!」沈昭说着,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抓住雷御堂的手腕使出擒拿术,趁他措手不及的工夫几步冲进门去——「我先到,还是我赢!」
「好啊!你——看起来一副正直温厚的样子,居然这么爱耍诈!」雷御堂叫着两步跳上台阶,作势勒住沈昭的脖子。「哈哈哈!兵不厌诈!」沈昭笑着回敬,拖着背后那故意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走到更衣柜前:「一身臭汗黏在身上难受死了,先去洗了澡再去吃饭吧。」
「好,不过衣服我有,洗发精和沐浴|乳借我用!」「你每次都用我的,根本就是自己懒得从宿舍带过来!」沈昭瞪了那个加起来己经用了他大半瓶洗发精的人一眼,两人又是一路打打闹闹来到澡堂。
换下了脏衣服,沈昭一个人先进了淋浴间,留雷御堂一个人在外面磨蹭,把从更衣室带来的干净衬衫挂进了柜子。
这个三天两头被教官训斥帽徽没有调正、领带没有打紧的家伙,却是个异常喜欢整洁的人,他的衬衫有可能没系领下的两颗钮扣,也有可能没按照规定将下摆扎入腰里,但上面绝对不可能有任何污渍或是皱折。
沈昭正这么想着,却忽然听到有人在敲自己隔间的木门,因为头上涂满了泡沫睁不开眼睛,就随便喊了一句:「有人!」
「我知道有人,人都满到没地儿了!让找进去挤一下啦!」
「谁让你在外面磨蹭那么久啊?」听出门外的人是雷御堂,沈昭这才用毛巾抹了抹脸,转过头去:「等一下,我很快就洗完。」
「不等!你让我进去怕什么?又不会很挤!难不成你让我站在这里当摆设给人参观?太不够哥们了吧?」雷御堂不耐烦地又喊了一句。
「不行!我们两个挤在一间像话吗?」沈昭开门探出头去训人,却被对方钻了空子,不顾他的反对,硬要挤进去——「有什么不像话的?隔间不是暑假才改装的吗,原来不隔的时候人多,又不是没用过一个龙头!」雷御堂一脚踏进门里,沈昭却抓住他的肩膀准备把他推出去,他嘿嘿一笑,暗暗用力反抗,一只手使坏地直伸向沈昭的腰侧——这个弱点是上周两班比赛格斗技巧时无意中发现的,他的腰部异常脆弱敏感,只要看准时机和位置,出手拧下。
「雷御堂!这种手段很卑鄙!」棋差一着,在关链时刻泄了气被闯入者成功占据了」半壁江山」的沈昭恼羞成怒地瞪眼吼道。
「诶,你刚才不是还说兵不厌诈吗?」雷御堂挑了挑眉,大摇大摆地晃到龙头下,嘴里哼着「沧海一声笑」,让热水从头上浇下——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如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沟尽红尘俗事如多少;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不知是不是澡堂里其它人说笑的嘈杂声加上水流的喧嚣,雷御堂的歌声听在耳中竟有种恍若隔世般的感觉。时远时近,时重时轻,眼前不知怎的一个忽悠,只见眼前的人蓦地变了个样子——
垂散的乌黑长发,被水漫得半透的如雪白衣,狂傲的面容,爽朗的大笑——「昭——」
「沈昭?沈昭!」还没来得及听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耳边的大嗓门就已经把沈昭拉回到了现实,「干什么?」他甩甩头,怔怔地问。
「只是叫你把沐浴|乳递给我而已,你发什么呆?」雷御堂半开玩笑地说着,忽然凑上一张脸去,盯住沈昭的双眼,试图弄清隐藏在那份朦胧之后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在想该怎么把你踢出我的地盘!」沈昭抬手推开雷御堂的脸,拿起沐浴|乳丢给他,自己匆匆冲净了身上的泡沫,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就转身走了出去。
「这家伙,不会真不爽了吧?一会请他去吃饭好了……」雷御堂嘀咕着;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