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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姝堪怜”。但他骨子里又不希望女人节操坚刚,只有他的爱人他的亲人除外。
贵先生早就听说,杜小荷不肯住在银行分配的宿舍,而是每天回到乡下,没想到她乡下的房子竟与过学农为邻。
贵先生蹑手蹑脚地踅进茅房,茅房一面靠墙三面透风,他怕被不远处的杜小荷看见,便熄灭了手电筒。他躲在黑暗中,却总是禁不住扭头张望那屋檐下的杜小荷。
这么深的夜了,她独自守在屋檐下干什么?他隐约看见杜小荷在哭泣,难道是两口子打架,她被丈夫撵出门了?贵先生马上满怀怜惜,他见不得女人被欺负,他很想去过问一下。可是,如果杜小荷的丈夫起了疑心,如果怀疑他与杜小荷有私情,不然怎么半夜摸过去……这么一想,贵先生又想入非非了。灯光下的杜小荷一副无可依靠的样子,像*落叶中的一朵野花,很娇艳,也很迷人……
贵先生冲动难禁,忽然很想让杜小荷看见他,他再次打亮手电筒,朝杜小荷那边晃了晃。果然就被杜小荷发现了,杜小荷慌忙站起来,像是在惊讶地凝视。贵先生倒过手电光,照在自己脸上,杜小荷终于看清他,冲他使劲地招手。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十八章 前仆后继(4)
贵先生没有明确回应,他想证明自己是被杜小荷请去的,而不是主动找上去的。果然杜小荷就摸黑过来迎接,贵先生怕惊动过家的人,急忙三步并两步,跨过当中一片菜地。
杜小荷喜出望外,她仰望着贵先生,柔声地问:知道你中午在过学农家,我没敢过去讨人厌。你一直没回去吗?不待贵先生回答,她已转身进堂屋,忙不迭地沏茶,又问要不要弄点夜宵。经她一提醒贵先生倒真有些饿了,一直睡到现在,他连晚饭都没吃。他扫视了一圈问:家里人都睡了?杜小荷说:没人。转身去了厨房。
贵先生留心观察四周,确实没有第三个人。他如同第一次去水门城墙街一号,马上放松了很多,喜不自禁地跟去厨房。
杜小荷在灶台边忙碌,她只穿了条轻薄的白色睡裙,隐约可见白色文胸。贵先生不敢目不转睛,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低头看着杜小荷雪白的双腿,那双腿美丽得像白鹿的腿。他轻轻嘘了口气问:夜这么深了,你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做什么呢?
杜小荷别过脸,十分难为情地说:说起来都丢人,嫁个丈夫是赌棍,经常通宵不回来。我一到天黑就坐在屋檐下苦等,我想感动他回心转意,我想让他知道,妻子望眼欲穿……说着她就泣不成声,她捧着脸,浑身都在哆嗦,像是冷得发抖:结婚才六年,就守了四年空房。哭过多少回了,坐在屋檐下苦等苦熬都成习惯了。吵过打过,闹过离婚,可一想到女儿太小,不能没有父亲,就想感化他,盼望他醒悟。又怕给同事知道了遭取笑,没有丈夫疼爱的女人很自卑,我不敢住在银行宿舍,也不愿意跟父母住在一起,听他们唉声叹气。所以新盖了这座房子,像个庵堂净院。
贵先生听得满脸惊愕,他决没想到杜小荷如此凄凉悲苦,如同当初听到枝春姑娘倾诉苦难一样,贵先生很难过,却不知怎么安慰她,他只是默默无语地倾听。
杜小荷下好一碗面条,端到小方桌上,贵先生捡条小板凳坐上去。杜小荷也在对面坐下,继续她幽幽怨怨的倾诉:我们做女人的又没多少奢望,只想有个男人守在身边……
她忽然意识到,跟贵先生讲这些不大合适。她其实早就认出贵先生,想起贵先生曾经在公共汽车上撩拨她,害得她差点不能自持,她微微脸红,不经意地看了贵先生一眼。她刚刚哭过的眼睛也能波光流转,也能闪射出那么一种荡人心魄的目光。
橘黄|色的灯光不算明亮,昏暗朦胧正好是一种掩护。四周格外安宁,只有虫鸣蛙声,寂静得能听见对方呼吸。
在如此深沉的寂静中,又是一对孤男寡女,又都春心荡漾,任何一丝微妙都会被对方感知。贵先生自然感受到了这分微妙,他忽然一阵心慌,他睃了杜小荷一眼,一时没有话说。
他其实有很多话要说,尤其想知道,杜小荷还记得那年在公共汽车上遇见的陌生男人吗?他现在很希望杜小荷说记得,不像原来,很怕杜小荷揭穿他,或者纠缠他。
贵先生已经看出,杜小荷很怕他,在他面前像个顺服的俘虏,只想巴结讨好他,不敢对他说“不”。他是胜利者,他处在绝对强势地位,可以任意主宰对方。只要他稍微暗示,他相信杜小荷就会感激涕零地扑进他的怀抱。
可他又于心不忍,他一见不幸的女人就满怀悲悯,就怜香惜玉。现在他看杜小荷好可怜,工作上失意,遭到大家孤立,遭到集体冷落。家庭生活又是如此不堪,独守枯灯长夜,没有一丝温暖。他很想给予杜小荷一些帮助,而不是趁人之危,而不是恃强凌弱,却又不知道如何帮助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深夜里需要什么帮助?他不敢去想对方需要的是拥抱,是爱抚,是片刻的欢乐,是坚实的依靠,他只能沉默不语。
第十八章 前仆后继(5)
杜小荷也是一时没有话说。贵先生一来当行长她就认出来,这人就是那个瘾大胆子小的坏东西。因此她见到贵先生时,同样很尴尬,同样需要尽力回避贵先生,她同样害怕被贵先生认出来,同样害怕贵先生揭穿她,从而把她当成轻浮的女人。
她并不轻浮,但她确实想*一回两回,她对丈夫满怀怨恨,她想报复丈夫。
她丈夫不仅害得她独守空房,还从肉体上到精神上折磨她。她知道丈夫不仅赌博,还花天酒地放浪形骸,嫖娼狎妓无恶不作。丈夫只会没钱了才回来,不给他钱就挨打,给了钱他转身就走。杜小荷不止一次想过毒死他,然后自杀。可她总是下不了决心,她放心不下女儿。一想到女儿她只好活下去,只好继续忍受。
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早已把她折磨得心如死灰。她差不多麻木了,她自甘堕落,包括兄妹几个要去捞钱,明明知道这是犯罪,她也参与其中。她活得没有憧憬、没有主动、没有趣味,仅仅是为了活下去才被迫活着。
贵先生已经吃完面条,杜小荷并不急于收拾,她怕一收拾贵先生就席散走人。
她很想跟贵先生多讲一点,她甚至想对贵先生坦白,他们兄妹之所以排斥贵先生和元子,固然是为了继续霸占支行,但也有些不得已,他们也要自求保护,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为了捞钱,他们兄妹做了很多违法的事。他们怕东窗事发,于是花了好多钱堵塞职工嘴巴,想把职工拖进来集体分赃。果然很有效,职工得到好处就说他们好,就心甘情愿地支持他们架空尤成行长,以方便他们捞取更多的钱。
他们还花了很多钱笼络有关方面,那些有关方面都很照应他们。束空还对他们承诺,一旦开发区回归峰县管理,不仅开发区支行,整个开发区都要归他们兄妹拥有。
他们未必相信束空的承诺,他们知道束空极其阴险狠毒,只要可能危及束空的安全,束空就会断尾求生,会不惜抛舍同伙,甚至落井下石。
但他们只能依靠束空,没有束空庇护和暗中操控,他们随时可能遭到毁灭性打击。他们必须听从束空的安排,千方百计地把开发区控制在手。只有开发区不被外人侵入,他们才可能不被颠覆,否则将是覆巢之下没有完卵。因此不要说贵先生和元子,连分行他们也要坚决抵抗。
与分行对抗他们没有更多手段,束空决不会轻易出面摇旗呐喊,他们只能靠钱过关斩将。
他们必须不断地花钱,把有关方面一直笼络好,还要争取笼络更多的人。这一来就需要捞取更多的钱,否则入不敷出,那些人就要疏远他们,就要翻脸不认人。他们如同饲养了大群野兽,如果不能继续提供食物,他们就会成为野兽的食物。
随着钱越捞越多,他们越捞越害怕,越害怕越要多花钱笼络各个方面。他们像是在建造一座地基歪斜的楼房,越是怕倒了越是要加固墙体,越是加固墙体越是重心偏移,越是倾斜,越是要加固墙体……因为他们没有支撑。他们也像掉进沼泽里,越是要挣扎陷得越深,陷得越深越是想挣扎出来。
杜小荷很想得到贵先生的指引,她该何去何从?
但是沉默了好一阵,她仍旧没向贵先生坦白,也没向贵先生求助。她即使求助,贵先生也只能徒叹奈何。她已经深陷到这一步,没人能拯救她。
她还在心存侥幸,以为贵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