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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至今仍想不透卫非为何肯答应她前来。脑海中﹐理智正催促着她快去做她该做 的事﹐而她的心却一直拉扯住她的脚步。现在卫非就在这座山上﹐她却动弹不得﹐一波 波回忆直冲进她的脑海﹐与她的使命感抗衡着。她的心将自己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是为 灭世而不计一切的左容容﹐一个是万般舍不得情人的左容容。
在上山之前她喝了一坛美酒﹐意图用美酒浸透她摇摆不定的心﹐偏偏人已微醺﹐情 意却不醉﹐往昔的回忆如影随形地跟着她﹐本是甘冽香醇的美酒变得苦涩难以人喉﹐一 杯一饮﹐更加磨人心肠、使人心伤。
杀了卫非﹐她将不负上天派她来凡尘一遭的使命﹐可是、她将负了自己。也辜负了 一段情缘。
卫非任她静站在身后许久﹐见她无法移动脚步前进﹐他回首含笑地朝她招手﹐将走 近他的左容容揽进怀里﹐嗅着她身上细细甜甜的香气﹐陪她一同欣赏夜空中清澈明亮的 星子。
左容容静靠在他怀中不语﹐想到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如此亲密地拥抱她。她便忍不 住更偎进他的怀里﹐任他身上淡淡的地香气味将她包围、飘过她的脑海﹐让她永远记得 他是她今世的情人。
卫非感觉到她的紧绷﹐一双大掌柔柔地拍抚着她﹐试着让她放松﹐不愿她在心底与 自己交战。但左容容却因他贴心的举动更加仿惶﹐心头狠狠地坠下又腾起﹐在他怀中迟 迟无法动手。
卫非见她一这地沉默﹐于是故意跳了个话题﹐想让她紧绷的心神缓一缓。
“夜色很美﹐你挑的地点真不错。”他一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一手遥指天际﹐让 她看难得一见的满天清亮星辰。
左容容将脸颊靠在他的掌心﹐“这个地点是你挑的。
这五年来﹐你每个月都在这山头上等我不是吗﹖”他月月都在这座山上等她﹐她特 意挑这座山叫他来﹐也是经由他的提点。
“我是故意在这儿等你来找我﹐我怕你会找不着我而误了我们的约期。”卫非下意 识地摩筝着她的粉颊﹐想起了往年他每月在这座山头上的等待。他在这等了五年﹐今晚 在这座山上﹐他与她之间的约期终于得告一段落了。
“为何你要选在丧神山上等我﹖”左容容柔柔地问他。
卫非低首在她的唇间呢喃﹐“因为只有这座山能丧神﹐只有这座山才能让不该逗留 在世间的神死。你我如果要分个生死﹐就得在这座山上。”
左容容将唇轻软地贴上他的﹐心中没有激情欲念﹐只想留住他的这一个吻﹕卫非也 淡淡地吻着她﹐仿佛在吻一朵娇贵的花朵﹐气息浅浅缓缓的索绕在她的脸庞﹐将她唇间 撩人情思的香气纳进他的唇里﹐芳香的气息在他的心底荡荡漾漾﹐像一波波沉定在他心 底最深处的涟绕。
左容容环住地宽阔的胸膛﹐仰首凝睇着他唇边那抹满足的笑意﹐伸出素指抚着他的 唇﹐为他神伤的问﹕“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丧神山上﹐神的生死均无法左右人世﹐你若 不幸丧生于此﹐你之前以命为大唐所设的护印。镇住的六兆全都将因你死在这山上而破 除﹐我要灭世也不再是个难题。”
“那你也得能够把我困在这山上﹐并且让我死在这里才成。”卫非轻吮着她的手指 ﹐眼眸中淡淡地闪烁着情意。
她摇首苦笑﹐“若没把握能把你困在这﹐我还会故意叫你来此﹖”也许他不知道她 有什么本事﹐或者他是知道她有什么本事而故意装作不知﹐现在她已经不想再去探究他 的心机到底有多深沉了﹐她必须亲自证明给他看。
卫非平缓的气息忽然一窒﹐千针万缕的疼痛窜至他的胸口﹐又狠又急地侵蚀他的心 脉。他不动声色地悄悄为自己把脉﹐发现体内的毒比预计的时间提早发作。
“让我看看你能将我困在这儿的手段。”为了避免她看出他的异样﹐他扯出笑容轻 推开她﹐一副等着欣赏她有什么本事的模样。
左容容愣了愣﹐没料到他会催她。她定定地凝视他一会儿﹐依而照他的话﹐转身走 向身后的观日楼﹐扬首看着五条蟠刻在石柱上的石雕巨龙。
现日楼里的五条巨龙﹐造形和色泽与寻常所见的石刻龙往皆不同﹐而在龙首之处﹐ 它们也不同于寻常绘点出双眼的龙﹐每一条龙的眼眶里皆无眼珠。
左容容走进观日楼里为文人所设的书斋﹐寻来笔墨并将笔匀匀地吸满墨水。执着笔 走出书斋﹐她回首望了卫非一眼﹐轻盈地腾跃起身﹐在五条巨龙的龙首一一为它们点睛 开光。
五条巨龙在得到了双眼之后﹐同时也被赋予了生命纷纷被往而出﹐昂首舞爪地飞出 观日楼﹐飞上云霄﹐在天际盘旋了一阵﹐又急急地往山脚下飞去﹐分别盘踞在丧神山人 口处的五根石柱上。
卫非看着她为龙点睛、略微讶异她竟也学过这一门只有他这个鬼谷子.传人才知道 的神法。
“很眼熟的手法是不﹖”左容容走出现日楼﹐站在外头的台上望着他讶然的脸庞。
“盛神法五龙﹖”卫非岂只是眼熟﹐他还可以直接说出她施的是什么法。他很好奇 她怎有法子学到唯鬼谷子传人才能学到的七项神法之一。
“没错﹐正是鬼谷子所着阴符经里的第一法──盛神法五龙。”左容容垂下眼睫﹐ 施了法之后的小小脸蛋变得苍白似雪。
“你用阴符来盛哪个神﹖”卫非抚着她苍白的脸庞问﹐“是你﹐还是我﹖”
左容容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招来一只鸟儿﹐闭眼在鸟儿身上以指画了一阵﹐又扬手 让鸟儿振翅飞去﹐不一会儿﹐山上鸟声四起﹐众多的飞鸟在那只鸟儿的带领下﹐也与五 龙一般朝山下飞去。
“你说呢﹖”她在施了法之后才反问。
“散势法势鸟”卫非轻易就看出她又使了阴符里的神法﹐不禁对她有了不同的评价 。
左容容点着头﹐“我得感谢你让了我十年﹐这十年来﹐我学了很多。”为了今晚﹐ 她十年来苦学过的东西太多了﹔可是她在十年前并不知道自己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使用 她所习得的神法。
“这两法的目的在盛你而镇我﹖”卫非终于明白她为何说有把握能将他困在这山上 。
“我不得不。我找不出其它的法子来镇住你。”他的本领高出她太多了﹐若没有同 时用这两种神法﹐她对他根本就束手无策。
“用了盛神之法﹐是因你愿成为神救世﹖”卫非不担心自己会因她所施的法而下不 了山﹐反倒很在意她的心意是否改变了。
左容容遗憾地闭上眼﹐“不﹐我是要加强一己之力后﹐再灭了你这个阻挠我的神。 ”
“你真的已无心于我﹖”卫非的声音忍抑地紧缩﹐拎起她低垂的脸蛋﹐细看她眼底 的愁恻。
“我不能再爱你﹐而你爱的人﹐也不是我……”她硬咽地别过脸﹐他立即将双手在 她的腰肢上收拢﹐让她贴在胸前。
卫非轻声长叹﹐“为何你会认为不是你﹖”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他在无意间又 使她误会了什么吗﹖“你为了救那个女人都可以舍命救世了﹐怎会是我﹖”左容容难忍 妒意地迎向他的叹息﹐想到他心底还有一个女人﹐她就心酸和不平。
“你这双眼看透了人世的苦难﹐怎么会看不清楚我的心﹖”卫非好笑地捧着她的脸 庞问﹐这才知道她是在吃醋﹐而且吃错醋了。
“我根本就看不透你……”左容容没有心情看他的笑脸﹐微怒地举拳捶打着他的胸 膛。
卫非握住她不痛不痒的粉拳﹐敛去了嘻闹的笑脸﹐正色地问﹔“我已依言来这座山 上了﹐你是否也该依言服解药﹖”她要他上山﹐他已经来了﹔她要他下不了山﹐他也让 她去施法﹔现在﹐该轮到她实现她的保证。
“为什么你那么坚持要我服解药﹖”左容容狐疑地问。她原本就对他反复的心态有 些怀疑﹐在他又提起之后﹐她的疑心更重了。他为何那么在乎她的性命﹐反而不救自己 ﹖卫非耸耸肩﹐“我说过﹐你比我还重要。而且我若是毒发身亡﹐你刚好可以省了杀我 的那道手续。”
“没有别的理由﹖”左容容不相信﹐认为他还是有事瞒着她。
“有。”卫非老实的点头﹐但只肯把话说一半。
“是什么﹖”没得到完整答案的左容容不死心地要他把真心话说出来。
“山下好象有人来找我了。”卫非朝她徐徐一笑﹐转首往山下看去﹐藉此打住她的 问话并转移她的注意力。
“是蔺析他们赶来想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