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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嫣在一边看着笑,后青话觉得还真快,已经说得很溜了。
四周清风习习,阳光明亮,明明大好河山,若能免去战乱之苦,多好啊!
“阿姿。”傅总管慢步过来,递给她一只小盒子,“我清理你东西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你记得是哪里来的吗?”
渔嫣打开看,是一只小银锁,她想了半天,摇头。
“王上那里也有一只,是一对儿。当时你们跑出来的时候,每人身上都有一只银锁,难道还有个孩子活下来了?”傅总管轻抚着银锁,满脸期待。
“我们出来的时候,都是多少岁啊?”渔嫣好奇的问
“你最小了,是奶娃娃。族长的女儿,比你大几个月,还有三四岁、五六岁的,有二十多个啊,若真的还有孩子活下来,那就太好了。”傅总管眯了眯眼睛,把银锁用锦布包好,放回小盒中,揣回怀里。
“王上那只哪里来的,难道他也是啊?”渔嫣越加好奇。
“王上是从宫里得来的,也不知来历,但这锁既然在宫里,说不定人就在宫中,或者和宫里有联系。但如今宫中大变,想找也难了。”傅总管摇摇头,有些失落。
“叔叔,往事已矣,我们不要想了,我们在后青国生活这么多年,已经是后青国的人了,不要再想着复仇。”渔嫣轻声劝他。
“我只想找到你,如今你安好,我就了了心愿。”傅总管眯着眼睛笑,看她的眼神温暖慈祥。
一只蜜蜂嗡嗡地飞过来,在枝上花间流连片刻,往林中飞去。
傅总管微怔一下,拔腿就追。
“叔叔去哪儿?”渔嫣赶紧问。
“你别过来,我去看看。”傅总管冲她摆手,步子愈快。
也不知他的武功高到什么程度,这么多年不显山不露水,一撕下假面,就让人震惊。
“王妃,王上请您回去。”
聂双城快马过来,大声总她喊道。
渔嫣点头,刚要招呼念安时,只听林子的方向突然传来了傅总管的惊呼。她脸色一变,拔腿就往那边冲去。
聂双城和阿朗的动作最快,冲进林子后,聂双城又突然折返回来,用力捂住了渔嫣的眼睛。
“怎么了?让我看!让我看!”
渔嫣的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送王妃回去。”
聂双城大吼着,让人过来拉渔嫣。
渔嫣挣扎中,从他的手指缝隙里看到了,傅总管胖胖的身躯正燃起了熊熊的火,他已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快救他……”渔嫣脑子里嗡地一炸,再抬眼,只见戴着铁面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直直地盯着她。
大马大步奔来,把渔嫣扛到肩上就走。
渔嫣使劲扭头,火还在烧,那铁面的男人已经往远处奔去。
几只蜜蜂一直追着渔嫣,直到她被大马强行摁上了马车,才败兴折返。
“为什么一定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渔嫣大叫着,不停地锤打额头,痛苦得想用额头去撞墙。
“阿姿,别哭了,我没事。”
傅总管急促的喘声传进耳中。
渔嫣猛地瞪大泪眼,只见傅总管一脸乌漆抹黑地往马车上爬,双手不停地在脸上抹。
“好险,差一点就完蛋了。”
“那个……那个烧着的是谁?”渔嫣赶紧趴到马车窗口去看。
“想杀我的杀手,突然有个怪人跑出来,出手就是一团火,把他给点着了。我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火放偏了,可他一挥手就把我给推沟里去了,我的牙……磕掉了……”
傅总管手捂着嘴,轻轻一吐,两颗牙落了出来,再抹脸上的血,露出一大块灼伤的地方。
“吓死我了,回去镶两个金牙去,脸上破相倒好说,反正不要说媳妇。”渔嫣破啼而笑,连连摇他的袖子。
“只怕是天漠的狗贼们不死心,想弄死我,没那么容易,这么多年我都混过来了。”傅总管咧嘴笑,拍着她的手安慰她。
“你还笑!”渔嫣丢了自己的帕子给他,用手给他连连扇风。
傅总管只是笑,盯着她看了半天,才小声说:“你和我妹子真像,太像了……若都活着,看到你这样,一定高兴。”
“现在也高兴,都投胎去当大财主去了不用打仗,不用”
傅总管又笑了会儿,胖脸一板,慢吞吞地说:“这蜜蜂真怪,和我养的挺像,但又不是我养的,我方才还以为是我养的那些蜂,可明明都在火里烧没了,怎么会在外面飞?”
“你是说,还有人养蜂杀人?”渔嫣心中一凛。
“只怕是这样。”傅总管点头。
“难道我真冤枉了晨瑶?”
渔嫣秀眉拧紧,那日小太监们撒腿往前跑,她与念安曾经转头看过御医局,并没看清那药包是否真从小太监们的背篓里掉出来,若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借她之手除去晨瑶……
是谁?杀晨瑶有什么好处?
“可是问离……”
渔嫣突然心一沉,他不会是发现了铁面人,一个人去追了吧?他的眼睛看不到,若吃亏上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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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局的人全都被叫了过来,渔嫣一个一个地问话。
赦海端坐一边,脸色黯淡,眼皮子低垂着,不过数日不见,就像老了十多数。晨瑶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心痛至此,渔嫣能够理解。
问完了这些人,渔嫣对那日之事愈加起疑。她独自走到院中,在一排一排的药架中慢步,最后停在摆满了姜黄的木架边。浓郁的药味儿,肆意往她鼻中钻来。她探指沾了些姜黄粉,在指尖碾了碾,决定去见见晨瑶。
晨瑶不蠢,就算真要谋害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
“问完了?我的大状师。”御璃骁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眼看他,轻声问:“若你不是御璃骁,她便不会如此痴心吧?”
御璃骁略一尴尬,随即拉住了她的手,“若我不是御璃骁,我也得不到大状你的倾心。”
“谁对你倾心。”渔嫣脸红,轻啐他一声。
“天下何人能及我?”御璃骁声音朗朗。
“去……王上的脸皮,世人难及。”渔嫣忍不住讥笑。
“好了,带你去看看奉孝王叔,他病倒多日,我还没去看。”御璃骁也笑,这等玩笑话,也只会在渔嫣这里放肆一说。
“你忙完了?聂双城把林子里的事都给你说清了吧?莫问离可能去追那人了,你有没有派人去跟着啊?”渔嫣偏着脑袋看他,“你这么忙,怎么总有闲时来找我厮混?”
“谁与你厮混,你与我同去探望病中皇叔,这乃第一大事,显孝道,尽君心。你母仪天下,应当要考虑这些才是,国舅大人身怀绝技,勿需你字字句句念着他。”他转过头来,认真且严肃地看她。
渔嫣瞪他一眼,伸手在他额上狠戳,“母仪天下我不会,炖母鸡我很想吃。”
“相比之下,我更想吃炖鱼汤,炖得越热呼越好。”御璃骁嘴角轻抽,手掌一紧,拉着她大步出去。
渔嫣被他拉得一溜小跑,出了御医局,扭头看时,只见赦海带着众人站在药局门口,拱着手长揖到底,齐声低呼:恭送王上,王妃。
渔嫣想,这人拼力救回了御璃骁,想重振神医谷威风,现如今天赔掉了女儿,会不会后悔当日伸手助他呢?
奉孝王住的是他在京中的王府别院。这些番王虽有封地,但当年初封王的时候,京中都各自赐下了宅子。
当然比不了天高皇帝远的汰州王府,这里小得多,也寒酸得多,足见奉孝王封番之前,多么不受宠爱。
三个儿子都跟着他住,几进大院走进去,就是重重园林。奉孝王与小夫人,清晨三人一起,住在园中小院。此时另两个儿子都在朝中忙碌,只清晨在院子里骑着木马学打杖玩耍。较之以前,清晨显得活泼开朗多了。
这小院很清雅,几篷竹子正长得生机盎然,几丛凤仙花从墙角探出娇艳的花瓣。
“王上,王妃。”小夫人袅袅婷婷地从门里出来,给二人盈盈下拜。
“夫人请起。”御璃骁扶起她,温和地笑笑。
清晨从木马上滑下来,跑过来给二人磕头,腰上的双鱼玉佩发出清脆的乐响。
“这是王妃上回送的,他一直当宝贝,很喜欢。”小夫人怯怯地拉过清晨,垂着头,请二人进去。
奉孝王躺着,花白的眉毛轻轻颤动一下,露出满脸惊喜。
“王上来了。”
“老王叔躺着吧,不用起来。”御璃骁轻轻摁住他的肩。
奉孝王躺回去,紧拉住了御璃骁的手,“臣正盼着你来呢,臣这身子越来越不行了,汰州只怕回不去了,可臣的家业还是得传下去。王上,臣请你与王妃过来,就是商议此事,这题由王上和王妃来出,从这三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