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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里到我家有一千里?太夸张了吧。”
胡强双臂向后倒拖着身子,别看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但他有点晕针。
胡国富喝了几杯酒,略感身子有些轻飘飘的,他将压箱子底的几条石林烟拿了出来,拆开来分给王喜贵两个人抽。顿时房间里就烟雾弥漫起来,要是换了平常,李秀琴早就杀将过来,一把将烟夺过扔到抽水马桶里了,可现在有客人在她也不便说些什么。
两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片刻,又闲聊了几句家长里短,胡国富见王喜贵显出疲惫之色,就领着他到客房去休息。王喜贵也是赶路辛苦,上下眼皮勉强撑着的。二人要去客房,必须要路过胡强的房间,而此刻房门紧闭,钟彤彤正手握注射剂,围着床追着胡强。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把你怕成这样。谁还没有第一次,再说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在医院的时候你都被这么弄好多次了。”
“那是我不知道,你们趁着我没有知觉的时候弄的,那和现在不一样。”
两个人大吵大叫的,路过的胡国富和王喜贵正巧听到。
王喜贵突然又向胡国富求证道。
“国富,那姑娘真不是你儿媳妇?”
胡国富脸色极其难看地晃了晃脑袋,却又不好当着老大哥的面上闯进去教训儿子。为了继续难堪下去,所以拉着王喜贵向前走,可了二人才走上几步,房内又传来更加劲暴的谈话。
“好吧,好吧,我服了,我自己脱还不成。”
“嗯,这样才乖,脱吧,不用害羞,你全身上下我什么都见过了。”
“好了,你就来吧,不过要快点,不然会感觉到疼。”
“……”
“我用不用再往前一点?”
“随便,我什么姿势都可以。”
王喜贵笑呵呵地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胡国富,然后说道。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开放,我们这把年纪的可都比不了了。”
胡国富也听得头皮直发麻,但此刻只能苦笑着将王喜贵送到了客房。等将他一切都安顿好了,立即跑到了胡强的门前,连门也没敲地就闯了机那里。可等他进门一瞧,钟彤彤正清理着用过的注射器,就算做了什么事情,也已经完事了。
胡强屁股上像是被老虎咬了一口似地疼,他用手指按住了酒精棉,不断地揉着刺进去的地方。然后对父亲胡国富问道。
“爸,咱们一家都去大爷那儿参加婚礼吧,顺便你也和妈到那边散散心,我也顺道跟着去玩玩。”
胡国富缓过神来,板着脸说道。
“我看是你想去玩吧。不过,你这伤大概去不了吧。”
护士钟彤彤恰到时机地插了句道。
“胡叔叔,胡强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定时地打上一针,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带着药箱一起跟你们去就好了。”
胡国富心中想着,这下得了,又多了一个拖油瓶,还不如刚才不说那句话。不过,再仔细想一想,多少年都不去乡下了,偶尔去一次换换心情,也的确是不错的主意,所以他就同意了。
“你是叫钟彤彤吧,你要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彤彤。”
护士钟彤彤笑着道。
“叔叔随便叫什么都行,我不介意。”
胡国富点了点头道。
“那你就和你李阿姨睡一张床,我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一宿。”
胡强听胡国富要去睡沙发,怎么能够忍心,忙说道。
“爸,你和我睡一张床吧,反正地方够大。”
胡国富转身开了门。
“你现在是病人,还是好好养病,然后努力学习,不用现在这么孝心。”
护士钟彤彤见胡国富走了,笑着对胡强说道。
“你爸爸还挺有意思。”
次日黎明时分。
还在睡梦中的胡强就被父亲胡国富摇醒了,他从床上一下跳了起来,此刻的他周身都是大汗淋漓,因为昨夜做了个可怕的噩梦,说是一群蜜蜂追着他,专门去蛰他的屁股。他害怕地不断地逃跑,可到处都是蜜蜂。
正在他还琢磨着噩梦中的情形,父亲胡国富从衣橱里面拿了几件衣服扔了过来,并嘱咐道。
“多穿点,外面冷着呢!”
胡强捡起几件瞧了下,都是最厚的棉服,而且款式很老的那种,穿起来土里土气的。
“爸,不用穿这么多吧,看着太难看了。”
胡国富冷冷地关上了门,然后留下一句。
“怕难看就别穿衣服。”
胡强也不敢再说下去,乖乖地把衣服套了上去,结果就像个大南瓜一样,说不出来的难看。可等他从家门走出来,才明白父亲胡国富的深层用意,原来他们今天要坐马车去乡下。
大爷王喜贵赶着马车进了小区,一早就把马料喂足了,然后再楼下等着胡国富一家下来。钟彤彤大概是第一次坐马车,觉得一切都挺新鲜,首当其冲地爬了上去。胡强却是知道坐马车的痛苦,这么冷的天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到他们家啊。
等众人都坐稳了,王喜贵这才在空中打了个响鞭,马上立即就随之动了起来,缓缓地向着去兴农乡的路赶去。冬天里面坐马车是最苦的,要承受着四面八方吹过来的寒风。
等出了县城,就更加了不得,没有了楼房等挡风的建筑,人就完全暴露在寒风之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还感觉天气挺暖和的,今天就突然变了,像是到了北极一样。
胡强和钟彤彤都是生长在城市里的人,冷一点就坐车,还没有受过这么冷的考验,所以两个人冻得缩成了一团,脸蛋红红的。相比之下胡强还要好一些,因为他事先穿的比较多,他见钟彤彤只穿了件薄薄的羽绒服,于是将外面的一件大衣给她披上。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乡村】
赶了好长时间的路,差点没把人的下巴冻掉了,从清晨一直到日暮西山,连半口水都没喝过,嘴唇被风吹的都干裂了。胡强和他的父母都还好些,可怜了那护士钟彤彤,大城市长大的孩子,还从未没受过这份罪,看她脸色被冻得发白,估计等回去的时候也要大病一场。
离着村子还有几百米远的时候,就能远远地瞧见树林背后冉冉飘起的炊烟,等下了公路上了村里的小道,村子里面散放的家狗家猪,似是看热闹地就围了过来,凑着大鼻子过来闻你的鞋子。
吓得钟彤彤立即就把腿给缩了回去,并拉着胡强的胳膊不放,那看起来很像要是狗扑上来,她会立刻将胡强当做挡箭牌。胡强见她被吓得面如土色,笑呵呵地安慰她道。
“放心,那些狗啊猪啊的,不过上车来吃你这位大小姐的。在农村里面放出来养的狗,在路上都不会咬人的。”
钟彤彤半信半疑地望着胡强,希望能够从胡强的表情上看出点端倪来,可他却始终是在那里嘲笑着,似乎把她当做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所以她使性子地将脚又伸了回去,任凭那些路上的狗去闻着。
“哼,这我早就知道!”
胡强无奈地摊了摊手,也不去拆穿她那点小伎俩,女人本身就有不讲理的本钱,而男人就只有认命的份儿。
马车终于突破了村内猪狗们的围攻,进入了村内的砂石路上,在这种路上行车很是颠簸,大家屁股下面没有什么垫着,只好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以免屁股被撞得流血。
农村的村子都不算太长,东头的狗叫了,西头的人都能听得见。北方的农村的房屋很有特点,在这个年代里砖瓦房是富有的象征,胡强所见这个村子里面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土坯房,土坯也就是黏土做成的土块,价格非常低廉,但御寒效果和兼顾程度没有砖瓦好。所以看来这个村子应该是不太富裕。
这一路上看到许多的房子都是空着的,门上都挂着一把上了锈的大锁,玻璃都被不知道哪里去了,寒风吹进无人居住的房子里,发出呜呜类似女人哭泣的声音,这要是换作了半夜时分出来,非要把人吓个半死不可。
胡强向王喜贵询问为何村里面空了这么多房子,王喜贵耐心地为其解释了一遍。原来近些年来庄稼的收成不是太好,农民很少能够赚到钱的,农民一年也就都在庄稼地里忙活了,到年头上连几千块钱都攒不上,更何况家中有儿女的,要娶媳妇办嫁妆之类的。
打从两年前有一批人就到城市里面去打工了,听说年底回来的时候赚回来不少钱,把村子里面的人都羡慕坏了,看人家全家老小欢天喜地过年,又是杀猪又是宰羊的,听说还买了21吋大彩电,就连我家的几个小子都跑到人家去看带彩的电视去了。
年关才一过,村子里面的人都就跟他们走了,这几年也赚了不少钱,他们整年都不回家,也不种地了,那田地和房子就这样都荒废了,有的房子里面都成了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