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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她鲜血直流的双手捧着我的脸颊,在我浑身上下抚摸,似是想要确定我的存在。我笑了。
“是我。早晨我出去兜了一圈,现在回来了,就这样。”
她出乎意料地狠狠在我胃部揍了一拳,叫我痛得几乎弯成了个虾米。等我直起腰来的时候,发觉她已经哭得如雨后梨花。
“你怎么能!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是一个混蛋!你是一个……”
她不能控制自己,瞳孔已经变成真正的猫咪那种细条状,我连忙把她拦腰抱起?,抱到较为阴暗的地方。她在我的怀里又哭又闹,把我的肩膀捏得青一块紫一块,直到我狠狠地在她浑圆的屁股上拍了两掌,她才安静下来。
然后我们接吻了。
我从来不知道她是这样热情的,她像一团火,从我的嘴唇一直烧灼下去,把整个躯壳都点燃了。我的身体里充满了迫不及待的力量,所有伤口在一瞬间全部愈合。
而我也喜欢这样。
我们在这角落里呆了十分钟,这才想起外面还是一个混乱的世界。想要开口说话,才发觉嘴唇全被咬破了。
辛辣的刺激充满口腔。
“我说??外面发生了什么?爆炸什么时候发生的。”
她从迷乱中醒来,摇着头说:“一个半小时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中枢控制室被炸塌了,备用发电机也全毁了,我们损失了很多人。”
“展定鸿在哪里?或者雷雄?”
“我不知道。”
“必须找到他们。”
“那??走吧。”
“等等。”
我把她的双手轻轻捏在掌心,让十个指头对着我。指尖被磨烂的地方已经开始愈合了,看上去像一些渗着血的白玉。
我把这十根指头一根一根放在嘴边,深深地吻过,她想缩手,却被我牢牢攥紧了。
“今天早上事出突然,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的身边,我发誓。”
第十三节
在这样的环境里要找到两个生死未卜的人很不容易,但我们还是幸运地找到了展定鸿。这时候是中午十二点左右,午后也许有雷阵雨。也就是说,那时候可能会有大批丧尸袭来。
他们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找到展定鸿的时候,他正在三楼到处奔跑,徒劳地发号施令,想要将乱作一团的人群重新组织起来。开始我没有认出他??他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的衣裳都破成一条一条的碎布,一双眼睛好像猫头鹰一样闪亮。后来地上有个伤员叫了他一声,我们才认出来。
那个伤员的肚子破了一个大洞,里面镶着一块碎石,如果拿出来的话,可能会把肠子都带出来。可是就算这样,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血好像喷泉一样无法止住,他的脸比刚刚粉刷过的墙壁还要苍白。
“给我一枪,老大,给我一枪,痛煞啦!”
“再忍忍,医生很快就来……”展定鸿跪在地上,抱住了这伤员的头,“只要一会儿,再忍忍……”
只听“咔嚓”一声,展定鸿的双臂猛地往左一旋,那伤员双眼一瞪,脖子一下子长出一截,脑袋软绵绵地垂了下来,死去了。
展定鸿慢慢地帮他阖上双眼,很慢,很慢。
我在后面叫了他一声,他过了很久才回过头来,在昏暗的光线照射下,他的皮肤中好像镶了无数铁甲,坚硬无比。
“嗯,方平,你还活着,去干点什么吧,把一楼的伤员都抬上来,抬不上来的就地处理了,我们准备炸掉电梯。你见到老阎了吗?他可能已经死了,妈的。”
“是他干的,阎真和李真,他们炸掉了地下车库,自己逃命了。”
“什么!”
“问题就在你我。我们知道李真干的勾当,所以他不想让我们活下去,而阎真也不愿出去以后因为非法持械直接进大狱,他们两个一拍即合。昨晚又是阎真值班,所以他动了手脚。”
展定鸿看着我,眼珠好像两枚烧红的炭块,一字一顿道:“我要亲手割下他们的卵子,我发誓。”
“那你可能会很失望,他们再没有卵子可供人割了,我可保证这一点。”
他盯了我很久,接着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涕泪俱下,然后他重重地擂了我一拳:“真有你的,够种,操!”
“就像我说的??”他从嘴里恶狠狠迸出几个字,“最后的时候到了,路只有两条??自杀,或者拼掉他妈的几条烂尸,然后自杀。你选哪样?”
“当然是后者。”
决定了这一点后,我们开始最后的工作。首先要干的是解决一楼的伤员,那些轻伤员??也就是在半个钟头之内还死不了的,都被我们用简陋的担架抬到上面;而重伤员则被当场解决。
洪升泰的帮徒和警察是比较好对付的一类,往往不等我们提出,他们就主动要求给来个痛快的,这些人有着丰富的急救常识,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蛋,唯一的要求只是一支香烟。我趁他们抽到最后一口的时候猛击他们的后脑,保证没有半点痛苦。
难办的是那些女人和孩子,他们中间受重伤的虽然只有几个,但是叫声却最为凄厉,一群人围在他们周围,束手无策,只是徒劳地叫着:“警察??老天??医生??”
“我来了。”我沉着地回应,分开众人。在一块大石板下面压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她的整副下肢直到肚脐完全被压碎,发出好似分娩的惨叫。
“救救我医生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求你啦!”
一个小男孩拉住了我的手:“叔叔叔叔,救救我妈妈,叔叔!”
“她的盆骨粉碎性骨折。”我对周围的人解释,“骨头刺进了内脏??可能是肾脏或者脾脏,造成了严重的内出血,你们看她的脸色多么难看。小伙子,再来看你妈妈一面吧。”
小男孩似乎意识到什么,磨磨蹭蹭地来到母亲面前,忍不住啼哭起来。他的母亲颤巍巍伸出手,来抹他脸颊上的泪:“乖,囡儿乖……”
我用宽大的背影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后面的群众已经意识到我要干的事,他们惊呼起来。
可是我已经干完了,然后我拿一块脏兮兮的布把这女人的脸蒙上。
头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小男孩,他哭闹着抱住了我的大腿,在上面又捶又打:“你害死妈妈,你害死妈妈!”
后面有人惊呼:“杀人啦,杀人啦!”
人群里此起彼伏地发出尖叫。
我扯着小男孩的后领把他拎起来,对着这些民众道:“是的,我杀人了。如果你们现在不乖乖地上二楼,我还会杀更多的人。或者你们宁愿死在我的手里,而不是僵尸口中?”
他们一个个打着哆嗦,好像在看一具丧尸。我把小男孩放下,对他微笑:“很久以后,也许你会明白,这对你妈妈来说是一件好事;也许你不会明白,而终生憎恶我。我不在乎,真的,因为我们没有‘以后’了。现在都他妈上楼去吧!”
他们终于上去了,所有人。我仔细以听了一会儿,除了亡灵凄厉的惨叫和阴风呼号之外,没有活人的声音了。
然后我们炸掉了连接一楼和二楼的自动扶梯。
这里有一点小小的运气,阎真没有找到埋设在这里的炸药。后来的事实证明,如果不是这么及时炸掉电梯,我们可能会死得更快些。因为大约十分钟之后,天就阴下来了。
丧尸登场。
开始只是一头,摸索着进入大厦??他们梦寐已久的猎场,这个愚蠢的东西被地上的各种残骸绊了几跤,最后干脆跌进了地下车库。它根本不会跳跃,所以完全没有办法爬上来。
但是第二头、第三头很快就出现。他们探头探脑前进,身后跟着一大群同伴。那里有多少?五十头、一百头、五百头?我不知道,只是到了后来,整个一楼已经完全被他们占领了。到处都是他们腐烂化脓的恶臭,到处都是他们磨牙的声音,到处都是他们令人作呕的身影。这些东西中的大部分都跌落到地下车库里去了,可是令人不安的是,他们渐渐有填满整个车库的趋势。
楼层的高度是五到六米,并且只有一个狭小的楼梯口可以通过,但是??万一他们的尸体叠满了楼层,然后顺着尸堆爬上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大部分武器都被阎真带走,然后在车里跌落了,我只带回来一小部分。展定鸿和雷雄勉强召集起了几名战士,我们守在楼梯口,紧张地望着下面蠕动的尸群,?有人说话。
也许是到了给自己一颗子弹的时候了。
除非有奇迹。
雷雄出现。
他不是正在上面组织民众的么,怎么有空到下面来?我正要问,他附到我耳边,悄声道:“到窗口来,咱们看一点东西。”
他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兴奋。这个像石块一样的男人,脸上居然也高兴地泛出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