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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头丧尸似是对它朋友的尸体更感兴趣,趴下来慢慢舔食那些被捣碎的脑髓,当它抬起头来的时候,还没有轮到我挥斧,无数愤怒的子弹已经轰碎了那丑陋的身体。
警员们来不及看孙副队长的尸体一眼,只顾朝四周扫射。我用斧子砸开了卡车扭曲变形的后车厢门。三人在外围护卫,两人上车抬汽油,两人在车下接应。
众丧尸似乎有所警觉,又或者血腥彻底激起了他们心中的兽性,嚎叫着朝我们冲来。妈的!早先他们不知都躲在什么地方,好似从地底冒出来似的源源不断。
汽油很重,两个人才可勉强抬着一桶走,一共三桶,怎么也得三分钟才可搬完。可是我们支撑得了三分钟么?
我不知道。虽然数十支自动步枪正在一起扫射,面前的丧尸也都变成肉渣,可是后续的怪物却越来越多。原本还可以看清街道对面的商店,可是到了后来,视野已经被丧尸挤满了。
火力圈越来越小,渐渐有退到卡车后面的趋势,越过界限的丧尸却越来越多。我只顾机械地挥动斧子,偶有越过火线的丧尸,全被一斧两断。那斧子似是都发钝了,砍下去的时候生涩得很,要费很大力气才可从人的身体中拔出来。
“妈的,卡壳啦!”我身后一名警员叫道,随后是一阵凄厉的惨叫??他的火力一时没有跟上,两头丧尸窜了上来,一头拉住他一条腿,把他抛到了尸群当中。他的落处,丧尸好似蚂蚁拥鲞头般一哄而上,从身子里掏出各色内脏,争夺着抛到空中。开始还可听到惨叫,很快便淹没在丧尸的进食声当中。
再看搬动汽油的警员,他们正搬第二桶。
其余警员的眼中,满是惊惧之色。
两桶汽油,应该也可支撑数辆汽车驶出很远了吧?我们再没有时间耗了。我对领头那不知叫黄宗仁还是赵鹏的小组长叫道:“撤吧!”他点了点头,亦高声叫道:“撤!”
我们面对丧尸,倒走几步,一道灰影却从身后冲了上来。
那是铁汉阳!
他左右手均持着一支自动步枪,左右开弓朝丧尸扫射,口中大叫道:“孙副,我来啦!”
他的目标,难道是孙副队长的尸体?
我看了那小组长一眼,他一咬牙,挥手道:“上去掩护,掩护!”
我们重新冲了上去。看到铁汉阳的时候,他正抱着孙副队长的尸体发楞??那尸体只剩下腰部以上的一半了。
“走,走!”我砍翻围上来的两头丧尸,“想叫咱们都送命吗?走!”
他从喉咙深处答应一声,放下孙副的尸体,继续朝丧尸扫射。头顶的火力一时间也强劲不少,我们面前血肉横飞,好似砌起一道红色的墙。
“走吧!”我搡了他一把,想要捞起孙副队长的尸体,却捞了个空。低头一看,一头大约两三岁的童尸趴在地上,正用牙齿咬着孙副队长的尸体,费力地往外爬去。我一脚把这童尸踏得血肉四溅,外围却有两具成年丧尸已咬住了孙副队长的身子。我只来得及拉住他的右手,双方僵持片刻,只抢回一条手臂。
可是,自己已经被丧尸包围!
四面八方都是丧尸,都是黑色的利爪,都是喷吐臭气的口腔,都是腐烂的肉体。我的感觉好似跌进一个挤满蛆虫的粪坑,既恶心,又害怕。
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把那条手别在皮带上,闭上眼睛挥斧乱砍,几乎每斧都劈进肉体深处。那些丧尸多有早几日便死的,又被雨水泡了半天,不但长出了尸蛆,亦变得腐软无比。往往一斧下去,便可劈开两头丧尸,圆抡一圈,便有五六个头颅飞到天空。从上落下来的雨,全都变成了赤色。
你们要吃我的肉么?也得牙齿够硬才行!
杀了一阵,周围渐渐空出一小块空地。看来丧尸也并非全无智能,至少和野兽一般,拥有对危险的预感。可是他们总是围着我,怎也不肯放过这到口的肥肉。
头顶的枪声渐疏,看来警员们是怕误伤啊!
我终究不是机器,这样下去怕是没有机会逃出去了。
正在精疲力竭、头脑昏昏沉沉之际,猛地只听头顶有人高声大叫:“方平,卧倒!”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相信那人,依言卧倒。丧尸见我不再挥斧,全都围了上来。
两道水柱忽然冲了过来,那力量好似两柄铁锤砸下!挤在外围的丧尸猝然不防,皆被吹散。
那高压水枪,除了灭火之外,原还有这样的用处!我这时才想起,原先多有用高压水枪驱散暴乱人群的新闻。人的身体比丧尸结实得多,都可被驱散,何况丧尸了。
消防局里,多得便是高压水枪啊!
这两柄水做的锤子,在尸群中乱砸,力道和范围都比我的斧子强得多。一时间身体脆弱些的丧尸皆被射得四分五裂,千疮百孔;强韧些的也不免弹开数十米远,变做一滩烂泥。
四周压力顿减。
“方平,跑啊!”
我摸摸怀里,那断手还在,这才直起身来。周围只剩一头十三四岁的少年尸,他穿着件印了根香蕉的T恤,茫然地四处摇头,双手好似得了疟疾般打摆子。
我劈断了它的脊椎。
“方平,跑啊!”
这次我不再犹豫,转身边跑。跑过卡车的时候,竟有恍若隔世之感,好似刚刚是去了地府的门口,打了个转。
铁汉阳还在那里,吃力地将最后一桶汽油搬下卡车,对二楼竖起了拇指。我问他这是干什么,他狠狠道:“给他们点厉害的!”
两名操纵高压水枪的警员且射且退,随着我们的后退,丧尸再次跳出来,刚才喷杀了那么多,似是根本没有减少他们的数量。
等到逃回消防局,大门缓缓从上落下的时候,丧尸已经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卡车,像是覆满蟑螂尸体的蚁群,再也看不出里面原来有辆车子。
“卧倒!”铁汉阳叫道:“老杨要打爆汽油桶!”
我们刚刚卧倒,外面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冲击波将铁闸门都吹得朝里鼓了起来,无数碎片“砰砰”击打着铁门。只觉耳中一阵嗡嗡作响,再看停在面前的三辆消防车,车玻璃居然全都炸裂了。
待到耳朵渐渐恢复正常,又听铁汉阳哑着喉咙在哭喊:“烧死这些怪物,烧死这些怪物的不是汽油,是孙副的血啊!”
第十四节
墙上的挂钟“铛铛铛”敲了三下。从昨日早上被老警察放出来到现在,也有二十个钟头了。
可感觉却像过了二十年。
人大约都是这样吧?刚才身处危机之中,倒也顾不上想些什么。现在隐隐看到了逃出去的希望,脑子里却胡思乱想起来:这一天下来,也不知杀了多少丧尸。回想手持利斧砍开肉体的情景,不由打了个寒战??那疯子一般的人,真的是自己么?
明早之后,逃得出去当然是好,可是万一逃了出去,别的城市亦已受到了病毒污染,整个世界都成了丧尸的猎场,那该如何是好?这,绝非杞人忧天。
可恨的COV公司!
我狠狠一捶墙壁,掌心立刻感到一股针扎般的剧痛??刚刚一番剧斗下来,掌心都被斧头的木柄磨烂了。
透过被爆炸震碎的窗户望出去,雨已渐止,只是滴滴答答牵扯不清,好似快要结痂的伤口,又被扯裂了一些。底下被烧焦的尸体,正向楼里倾泻着浓重的尸臭。
走廊上,警员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低低地唱着:
“天山脚下是我可爱的故乡
当我离开它的时候
好象那哈密瓜断了瓜秧
白杨树下住着我心上的姑娘
当我和她分别后
好象那都他尔闲挂在墙上
瓜秧断了哈密瓜依然香甜
琴师回来都他尔还会再响
当我永别了战友的时候
好象那雪崩飞滚万丈
啊……………亲爱的战友
我再不能看到你雄伟的身影和蔼的脸庞
……………亲爱的战友
你也再不能听我弹琴听我歌唱……”
他们的嗓子都哑了,又没有伴奏,唱出来自然并不好听。可是这十几个铁打铜浇的汉子一同发自肺腑的悲呼,却凝成了一股极为坚硬的力量。这力量之大,将弥漫在四周的黑暗都驱散了。
铁汉阳撞进门来,对我笑了笑,道:“方哥,多谢你拿回了孙副的……他是我的老乡,平时很照顾我。”
他的眼睛好似烧红了的炭,看来是哭了一场。我的喉咙哽咽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闷闷道:“你不要太伤心了,孙副队长既然拿来了汽油,我们如果走不出去,便是对不起他了。”
他点头道:“一定可以出去的。明天我们有三辆消防车开路,上面都有高压水枪,又有这么多条枪。驶出临州不是问题。”
“嗯。”
我随便答应了一声,心里却乱如麻絮。所有的烦恼,皆指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