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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此意。”慕容天浩没有反对,点头应许,“蝶儿就先拜托农兄照料。”
红尘堪透何为情 阙阙误会逐行远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夜语蝶下的毒?她怎么可以有如此狠毒的心?”我双手紧紧拽着农晨曦,神情焦急的问道。
才五日,距离大哥离去才五日,怎会发生这种事情?看着床上辗转痛苦的夫君,再多的哀愁怨念也抛之脑后,此刻只想着怎么救治。
昨晚,不知何时夫君全身抽搐,冷意寒遍周身,人亦在瞬间陷入昏迷,此时,虽极力隐瞒讯息,但庄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沉闷焦躁,但又有谁心中的痛比得过我呢?我恨不得此时躺在床上的人是我,而不是这般无能为力。
农晨曦满脸疲惫之容,昨晚可谓彻夜未眠才阻止毒素蔓延,最近怎么都是难解之毒来考验他这个神医的名声!
“是寒毒,虽然难解,但可救,只是我手中暂时没有齐全的药材,所以无法配置解药。”农晨曦一边安抚我一边详细解释。
我的医术不逊农晨曦,怎能不知晓这状况,过于担忧夫君,一时心急便冲农晨曦喊道:“既然缺少药材就赶紧去配啊,难道要看着夫君这样忍受折磨吗?”
农晨曦何尝不想去配药,可是若就此离开,少主决计应付不了那夜语蝶,而这药却又无法交给下人去寻,两难之际选择沉默。
蓦地静然,凉风吹进屋内,竹帘动,未止,心中焦躁缓缓平复,对上农晨曦复杂的眼眸,我诚恳致歉:“是我一时冲动了,但是夫君贵为一庄之主,且在武林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身上的寒毒必须驱除。”
微微垂首,目光不再肯从夫君身上离开一寸,能这般娴适的看着夫君,很是难得!
寒毒发作之际,体内犹如万条蚂蚁钻咬,全身彷佛置于冰冷寒窖般,再多的被子,再多的火盆,也无法驱逐那份寒意,夫君因为痛痒而用力抓挠,胳膊处的皮肤已经见血,令我眼圈一红,心痛的想流泪。
跪落地上,守在床侧,双手紧紧握着夫君,眸光细细描绘着夫君此刻的神态,隐忍着眼眶内的泪水,迷糊了,彷徨了,依旧不愿放手去擦拭。
“我马上去找药材,在这期间我会让东方昊守在这里,切记,一定不要去搭理夜语蝶。”农晨曦无法忍受自己的少主这般伤心,只得下定决心,但临走前不忘嘱托。
轻轻颔首,农晨曦的意思我懂,因我,他将夫君送到隐秘小苑治疗,隔开夜语蝶,只为让我与夫君相处,虽然平日反对声高,终究不舍得我如此委屈,低声道:“谢谢!”
暮色降临,床上脸色苍白之人开始低声呼痛,双手亦开始不同抓挠肌肤,使得先前抓破的肌肤露出更深的红印,昊需要时刻防守着夜语蝶,我只能连忙将秋水喊进来陪我一起按住不停挣扎的夫君,可是一切无济于事,两个弱女子岂能按捺住身高体壮的大男人。
无奈之下,秋水伸手点住夫君的穴道,这才令我松了口气,而是全身泛着寒气的夫君令我忧心更上一层,打颤的哆嗦,已经盖了三床被子依旧不见体温升高。
此时夫君的狼狈令我想至三年前那一幕,在丛林的茅屋找到夫君时,脸色也是这般苍白,全身微弱的生命力让我现在想来依旧害怕。
“小姐,你不可以!”相比小姐,秋水一点都不同情床上之人,反而认为是罪有应得,可是看到小姐坚定的神情,就猜到小姐一定是做了什么决定,陷入爱情漩涡的小姐最不舍得眼前负心之人伤痛,为了他,小姐只会折磨自己。
“秋水,你知道的,寒毒可以引到我身上,这也是解毒最快的方法,不是吗?”握着秋水的手,我尽量以轻松的语气与秋水商量着,可是心中已经下定决心,我不要夫君继续忍受这种非人的痛苦。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秋水尖叫般喊起来,寒毒虽可引到别人身上,可是那时,小姐的痛苦将比南宫远多一倍,小姐已经体弱到见风可倒,已经禁不起任何折磨了。
东方昊听到秋水的喊叫立刻冲进屋子,随意扫了一眼,注意到床上之人时便知是那人寒毒发作,小姐安然无恙让他稍有安心,“小姐又做了什么决定?”
随侍多年,东方昊岂能不知秋水的异常是因谁而起,而能令小姐决定伤害自己的只有床上那该死之人,只是,这刻,他绝不允许小姐再做任何牺牲,即使以上犯下也绝不在乎,除非……除非……除非小姐决定彻底将自己驱除她的身边。
“小姐竟然决定将南宫远身上的寒毒引到自己身上,他那么残忍的对待小姐,哪里值得小姐这么付出?”秋水见到东方昊立刻将心头的抱怨一股脑全倒出来,此刻也直呼南宫远的姓名,可见心头厌恶之深。
东方昊听闻后,无视小姐投来的恳求眸光,眼眸一凛,冷声道:“我绝不允许。”
“但是……”本想继续周旋,忽然一阵心悸,不由捂着胸口,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东方昊见状,吓得立刻前去扶着小姐,秋水也忙上前,可两人身子刚靠前,就被本来犯病之人点了昏睡穴,唯一的意识告诉他们,小姐又骗人了!
缓缓站起,眉目难以舒展,心中愧疚,但不得不如此,我低声道了歉,便走到床边准备为夫君解毒。
以掌抵兄,周身流光焕发,经脉内力缓缓推入夫君体内,以极热将寒毒逐一引到自己身上,随时间推移,身上寒毒凝聚越来越多,本就柔弱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想着不能功亏一篑,便忍住疼痛继续运功。
行功一周天,方收手,慢慢下床,双手抱住胳膊,冷意寒遍全身,双唇上下打颤,不需镜子我也知晓此刻脸色的苍白程度,但看到逐渐有了意识的夫君,寒冷的躯体终于感到一丝丝暖意,眉目也舒展开来,心中感到欣慰。
正欲上前,砰的一声,门的剧烈响声让我回头看去,夜语蝶怎会来此?身后一批护卫又是何意?
“哼,慕容蝶舞,原来是你给南宫哥哥下毒,竟然想把南宫哥哥囚禁于此,还敢否认自己的身份吗?”夜语蝶张狂的指着我说道,脸上是我熟悉的得意,是阴谋成功后的兴奋。
对于夜语蝶这指鹿为马的行为我只能淡然一笑,此刻没有任何体力去说话辩解,心中开始懊恼一时冲动将昊和秋水点晕,不然此刻便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我不会放任真凶在南宫山庄继续为非作歹,来人,给我关进地牢!”夜语蝶下令,想着终于可以除掉碍手的石头,心中的得意更浓。
见那些护卫准备上前,忙开口:“住手,我乃南宫庄主明媒正娶的夫人,是南宫山庄的女主人,就算我有罪也轮不到你来下令,对于南宫山庄,你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
“呵呵,好,我让你心服口服!”夜语蝶笑的从容,走到床边轻轻呼唤床上之人,在大家看不到之处眸中闪过一丝狡诈,她一向信任自己的勾魂术,被催眠的南宫远会按自己的意思去办任何事,慕容蝶舞,我就让你心碎神伤。
在我惊讶的眸光中,床上之人缓缓醒来,睁开那灿河星眸,却深情凝视夜语蝶,“小蝶,我怎么会中毒?”
“南宫哥哥,你忘了?当然是吃了少夫人那丫鬟秋水送来的米桃羹之后中了寒毒,刚才幸好我来得及时才阻止了少夫人继续行恶,少夫人不喜南宫哥哥和我走得如此近,竟然想将南宫哥哥囚禁在这里,南宫山庄怎能有这样的少夫人?”夜语蝶稍等,怒瞪我一眸,方续:“南宫哥哥不能继续姑息,一定要做出惩治!”
南宫远颔首,未有犹豫,直接吩咐:“将少夫人赶出南宫山庄!”
犹如地狱之音打散我仅有的力气,猛然后退一步,撞到门上,颓然跌落地上,无力爬起,不敢置信之色不满脸上,就那么相信她?对我当真这么绝情吗?
红尘堪透何为情 满腹委屈谁人诉
微勾唇角,夜语蝶思索着在人离开庄内后如何灭口,毕竟那人尚有慕容山庄背后撑腰,若死在庄内,她也难逃其咎。
“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南宫远眉头紧皱,向下人怒喝,期间,眸光未曾投向地上的我,彷佛多看我一眼都是耻辱。
“南宫远你就真的一点理智都没有吗?就算你不信任我,那你想好如何对我哥哥交代了吗?”泪水不禁洒出眼眶,心,无法坚持下去,这段情感太累。
自入庄以来,饱受多少委屈,心中明了却不曾抱怨,只因还有期待。
洞房之夜,寒声冷语,甩袖而离,寂寥伴烛至天明,不曾恨过;回门之日,卧于床上,食药苦胆,匆匆而至却神伤,未曾怨过;妖娆月下,谈笑自如,曾有淡和溶于你我之间,心有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