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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城拓被母亲潸然流落的泪水触动,固执僵硬的表情出现些许裂痕。握紧母亲轻颤的手,目光落进霍光祖沧桑悲怆的眼底。此时,眼前的男人只是个奄奄一息的老者。褪去了所有虚华光环,正那样悲悯深情地望着他,仿佛望着他毕生的梦想与希望。这样的目光,让他不禁动容;这样的目光,直刺进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处,撩拨心殇。
“阿拓,”霍光祖极迟缓地伸出苍老灰白的手,声音若经过锐石打磨般沙哑,“原谅我……”
梁城拓怔怔凝着那只颤抖却坚毅的手,他在口袋里收紧成拳的手,竟不禁跟着战栗。身后有人悄然靠近,熟悉的柔软双手挽住他犹豫不决的手臂,引导他逃避藏匿的手掌迎向那份执着的等待。
两只略有相似的手终于交握一处,各有些生涩,氛围却异常的温馨感人。
霍光祖眼底陡见泪光闪逝,他向梁城拓身后的女子轻浅微笑,“孟小姐,谢谢你。”
孟梦轻轻摇头,睇着梁城拓背脊的目光怯怯哀伤。
“我今天把你们统统叫过来,是要宣布一个重要决定。”霍光祖温情地睨了眼华浓,继而将视线转向执行秘书与律师,“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将我在艾宝集团的所有股份以及董事长的职位,全部移交给我的亲生儿子——梁城拓。”
秘书与律师纵然见惯大场面,也不禁失声抽息,转然不约而同地看向一旁原本在他们预想之中的继承人——霍懋腾。
霍光祖徐徐转眸看向养子,略有歉疚,“至于懋腾……阿拓,我希望你入主公司后,仍能保留他的原有职位职权,我相信他会成为你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懋腾,我知道你会觉得我违背了当初的承诺,欺骗了你。为此,我可以向你道歉。因为当初,我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至亲骨肉在世,所以才会去孤儿院领养了你,培养你做我的接班人。”
霍懋腾的脸色只有瞬息失态,须臾便已如常,“是,我并没有不知足。如果当初没有你的培养,我也不会成为现在的霍懋腾。所以,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不过,这些年来,我也为艾宝付出了所有心血。让我丢了继承权还继续做牛做马可以,但你们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相处这么多年,我其实早已经把你当成真正的家人了。如今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一定全部答应。”霍光祖一直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所以对养子总觉得有所愧欠。
“一家人吗?”霍懋腾唇角轻扬,“你应该知道,我还有个亲妹妹。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她成为艾宝的第一夫人,这样才能让我觉得我们真的是一家人。”
霍光祖没有想到养子提出的会是这样的条件,他早就看出梁城拓与孟梦千丝万缕的纠缠,又怎能为了自己的私愿去棒打鸳鸯?他就曾经是“豪门潜规则”的受害者,如今又怎会再去扮演同样的恶人?他迟疑地看回华浓及梁城拓与孟梦。
霍懋腾也胸有成竹地望着梁城拓,脑中回想着与他谈话时的画面。
……
小熏的病房外,夜阑人静。
“你还爱孟梦吗?”霍懋腾问。
“这不关你事。”梁城拓神情淡漠,口气冷硬。
“其实,无论爱或不爱,你都不适合也无法给她幸福。你们相差二十年,迟早都会成为无法逾越的鸿沟。如果爱,就应该去成全她的幸福,而不是霸占和毁灭。”霍懋腾语气平缓,如魔咒般奇异蛊惑,“我比你更适合给她幸福,她嫁给我一定会幸福。但如果嫁给你,总有一天,你们总会有个人后悔以至痛苦终生。”
梁城拓垂首默然,缕缕发丝滑落脸颊,遮去他所有神情。
……
如果爱,就应该去成全她的幸福,而不是霸占和毁灭。
梁城拓脑海里反复回旋着霍懋腾的这样一句话,每个字仿佛都是千百只小虫,正肆无忌惮地啃咬着他沉郁的心。“当弥留在指尖的只余痛楚,不如选择放手。”一句自己谱下的歌词流过心田,他瞬间坚定了心思。
“霍懋腾,”梁城拓僵硬着背脊出声,“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你也必须信守承诺,给她幸福。”
霍懋腾露出谈成一笔生意般“交易成功”的表情。他深信,梁城拓始终只是个明星艺人,就算继承了艾宝懂事长的职位,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到时候,大权依然在他手里,艾宝也就依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孟梦愕然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梁城拓。只是,他只给她个冰冷背影,连只字片语或半点表情都吝于给予。强忍住酸涩泪意,心上似有磨得尖利的钉板反复拍打蹂躏,制造出淋漓尽致的血腥残暴景象。
“好啦,那这里也不再需要我了吧?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霍懋腾彬彬有礼地告退,拉起形同残破人偶的孟梦离开病房。
霍光祖在律师见证下,正式签署了由其执行秘书拟定的授权书。彻底将他在艾宝集团的全部股份及大权移交给梁城拓,但相牵连的条件就是他要与小熏先订婚才能拥有股份和职位,结婚后一切才正式生效。
虽然已经把毕生心血交托出来,他却并未因此而要求梁城拓改随他的姓氏,甚至没有开口要求他叫自己一声“父亲”。哪怕在心底,他已经深深渴盼过无数次。
众人散去,病房恢复清冷。
静地听得到点滴滴答声的房间里,两个华发男女默默相视。
此时,言语已是多余。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答应你的条件?”在霍懋腾的车上发呆徐久后,孟梦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这有什么奇怪的?”霍懋腾眼神冷锐,“我倒觉得,这并不是什么不尽人情的条件。他本来就该对小熏负责不说,用一场婚姻换来一份几世也享不完的财富,并不亏本啊。何况,小熏冰清玉洁的,又不是你这种丑女,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孟梦双眼痛红地死命盯着霍懋腾,“我不相信他是为了钱不要我,你要知道,当初他连成名的机会都可以放弃,只为了选择我!”
“哦?可成名毕竟只是个虚无的概念,可不比金钱赤条条摆在眼前的诱惑。”霍懋腾徐徐阐述分析,条理分明得令人不由信服,“而且,此一时彼一时,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人难免会变得更理智现实。”
孟梦唇瓣蠕动半晌,终是没找出话反驳。再加上想起小熏与自己同样迷恋阿拓的心情,以及她心脏病发时的样子,不禁又生起怜悯,根本无法把她当成争夺挚爱的情敌。
霍懋腾忽然想起什么,疑问:“梁城拓成名时你才多大?出生了没啊?何谈他为了你放弃成名的机会?”
“这……哎呀,你不会懂啦!”孟梦白了霍懋腾一眼,不由自主地抬手抚上胸前的星形吊坠。
霍懋腾斜睨着孟梦,稠密心思疾如电转,诡异开口:“如果你真的想试探他到底还爱不爱你,我倒还有个绝招。”
远处,夕阳余辉将叠叠层云染成玫瑰色。
绚烂倒影映红璀璨星海。
只是夜幕即将来临,所有艳丽色彩终将被黑暗吞噬。
不用多久,梁城拓将要继承艾宝集团及与神秘女子订婚的消息,已经传遍全世界。无数拓迷与各方记者再次暴发,疯狂地集聚到星海,不所不用其极地挖掘着事态的最新动向。
小熏着一袭香槟色拖曳礼服,贴身的剪裁将她修长的身形衬得愈加优雅。她如幽谷百合般恬静地坐在梳妆台前,镜中映出的是张还未经装点,虽苍白孱弱,却仍不失清丽动人的娇颜。闪亮的双眸难掩幸福悸动,平和的眉宇间却隐含忧虑不安。
黑色西装笔挺的梁城拓走进来,努力掩饰着眉梢眼角的疲意,漾开习以为常的微笑上前,“小熏,怎么了?化妆师说你不愿意上妆?”
“阿拓,”小熏唤得温柔且小心翼翼,“我这个样子……你真的想好了吗?为什么突然决定跟我订婚?梦梦呢?如果你是在跟她赌气,没关系的,现在相清楚还来得及。”
梁城拓一窒,眉心轻搐,“傻瓜,我已经不是年少轻狂的少年,我很清楚自己的选择,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要听信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不要胡思乱想,不想上妆也无所谓。今天,你就是我最美丽的新娘。”
“阿拓……”
小熏感动得泪眼模糊,倾身拥住梁城拓腰身,心房被幸福甜蜜塞得满胀。梁城拓缓缓将视线移至映着两人身影的剔透镜面,镜中男子仿若戏中人,正自卖力演出一场仿若童话的美好情感,来讨好生命如浮萍随风摇摆的无辜女子,及所有冷眼旁观的观众。
订婚宴由于男主身份特殊,并未大肆铺张,设于霍家别墅的室内花园里。现场只邀请了双方亲友,以及部分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