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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叔叔!”白翟被他笑得很尴尬,俏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别……别在意我……你们,你们继续……”白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继续狂笑,笑得我咬牙切齿,甚是不服气。
小孩子的脾气一上来,就爱唱反调。我转头把小棉被一抽,盖上了白翟细嫩的身体,他亦羞涩拉上,试图掩盖暴露了大半的身体。
我见白仁还大笑不止,就想上去踹他。没想到他笑归笑,动作却很利落,飞快地闪了开去。从小到大,我就没能确实打到过他,这是我人生一个小小的遗憾。因为随着年纪的增加,我就越发明白,这个家伙有多么多么的欠扁!
当时,他用无比正经,正经到绝对可以吓到小孩子的语气说:“小彤琪,你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是什么么?这是犯罪,是□,会被警察叔叔抓去关的!”
“你……你骗人!我看电视上就那么演的!”
“呦,小彤琪,电视上干这个的难道不都是坏人?你信不信今天晚上就演到他被大英雄给……”他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个卡擦的杀头动作,我跟着咽了咽口水,总觉得背脊都发了凉,“我们家的小仔都被你看光摸遍了,你不想被抓起来关,就对他负起责任来吧!”
“怎么负责?”十岁未满的我,对“负责”这个词,尚没有足够深刻的了解,就像我不了解自己的这个行为,根本构不成任何犯罪一样!
在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还有另外一个短句,更能贴切地形容我当初的行为——很好,很强大。而白仁,则是更好,更强大!
那时的他,可把我忽悠得很惨:
“那是当然的吧?上次的电视连续剧里不也演了么?你只要看过他的身体,就一定要娶他的,对不对啊,小仔?”白仁冲着白翟又是挤眉,又是撅嘴,一副怪样。
白翟没有应答,只是羞涩地垂下了脑袋,和过往一样,腼腆地让人接不上话。可惜白仁却不是见好就收的性子,唯恐天下不乱这个词才适合他。不过糟糕的是,这些都是我很后来才明白的道理。
当时的我,完全被他的“晓以大义”,也就是什么“做人不负责会遭天谴”啦、“会遗臭万年”啦、“是陈世美再世”啦,甚至是“坏人”这样的诡异的论调说到害怕。
为了掩饰自己的气弱,我强撑着底气,挺着胸膛大声说:“负责就负责!”
“那……要立字据哦!”回想起来,那时的白仁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偏偏我还傻得连连点头,生怕别人不相信我,我就成了坏孩子!我蠢啊!
不过,也就是因为要立这个狗p字据,我才发现了一直隐在白仁身后的卓奇。他如我所说的,异常缺乏存在感,站在那里都没有人注意。要不是白仁提到要有两公证人签字才规范,我也不会注意到被他拽到前面的卓奇。
卓奇显然也不屑被我们发现,要不是白仁逼迫,他根本不愿意凑进来。我忘记白仁和他说了什么,总之他最后还是臭着张脸,用看疯子和傻子一样的姿态看着我,然后草草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样蔑视的目光,饶是我这样的笨蛋,也看得出来。我小时候脾气冲,差点就要扑上去打他,白仁见苗头不对,连忙把我拽了小区外的小店铺。我还记得他买了不好东西给我吃,才平息了我的怒火。
然后我才从白仁的口中,大概知道了卓奇出现的理由。原来他之前一直和父母住在国外,因为两个月前他的父母离了婚,没人有空带他。所以他的母亲干脆就把他寄养到他的外公,也就是白爷爷家里。况且,中国的基础教育一向比国外扎实,他的母亲也希望卓奇能在国内打好基底。
离婚那个词,在我小时候还比较新鲜,我也不太能理解,只大概知道他没有爸爸妈妈了,他应该是“可怜”的。
于是,我很“大方”地原谅了他。只是一想到以后一直要和这样态度的卓奇住在同个院子里,甚至常常要在白爷爷家碰见,我心里也不太舒服。
我还是一个对自己的欲望很诚实的人,既然不能和“可怜的”卓奇吵架,又不想看到那个让我不愉快的表情。我从小卖铺出来后,干脆就转了个方向往自己家走去。
哼哧哼哧地爬上楼梯的时候,我在敲门前习惯地停足,静静地看着大门,然后才从脖子上扯出钥匙,慢慢打开大门。
如我所料的,空无一人。
虽然已经习惯,应该习惯。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一室的清冷,永远没有守候的“自由”空间,我总会觉得那不到五十平米的家,好大、好大。大得让我觉得心都变得很凉……
回首别往昔(四)
童年时期的我,是很难见到自己父母的孩子。
关于这个,不能不顺带提一提的,还有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国家海洋局第x海洋研究所的宿舍大院。
九十年代初的研究所住宿区,若是房子不算太多,一般都是院子挨着院子的设计,单位与单位相互毗邻。我住的院子就是这样的,大概有五六排房子,有次序地前后排列着。院子的隔壁是别的单位的房子,也有三四排,具体是属于哪个单位的,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
那个时期的房子由于技术问题,都不会造的很高,约莫五到六层楼,每栋房子一般都由五个单元组成,中规中矩,很符合那时候的社会风气。条件略微差些的,是院子最前面的两排,没有单元,整个楼层连成一片,非常吵杂。
我的父母虽然资历尚属一般,但因为我父亲的学历很高,又是从军队保密单位掉过来的,所以很幸运的分到了单元房,住在最里面房子较小的那幢,且是当时比较不受欢迎的顶楼。
不过,我却是喜欢的。虽然它的格局不好还有点儿挤,但是视野很棒。我喜欢居高俯低的感觉,像真的飞在了空中,有种轻飘飘的美感。而且南面阳台的后面是教育学院的操场,也是我们经常鬼混的地方。往往我一踏上阳台,就可以知道今天有谁参与了乱斗。
最北面的是我的房间,面积很少,大概还不到六平米,布置和打扫都很省心。我承认自己是还爱美的,但是更懒,所以这样的大小也算合了我的意。最让我开心的是,只要我一拉开窗帘,就能和对面楼的三单元隔空对话。而三单元的最下家,就是白翟的爷爷奶奶家。
白翟的家底一向都很好,在父母发迹之前,就已很不错了。他的爷爷奶奶在退休前都是干部,所以分配的房子很大,位置也是最好的,恰好在最中间,安全、安静。
他家的院子在那时的我看来,是很奢侈的,种着各种花果,很是漂亮。有烦恼的时候,我就爱瞅着它,看着看着,心情就好起来了。不知道究竟是我烦恼不深,还是因为这景致太深。总之,它陪伴我度过了很多委屈的时光,在我心里亦是我的朋友之一。
而且,在那个电话还是奢侈品的年代,这个特殊的位置,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交流手段。我和白翟一般都是先沟通,在出门的,省时省力。小孩子被允许外出玩耍的时间很有限,所以我很小就知道了如何争分夺秒。可惜,没用在正途上就是了……
研究所的大院,和我们现在住的小区都不太一样。六点半以前,通常都是非常安静的。因为在那个年代,绝大部分事业单位都是直属于国家的。里面的工作人员和现在的有所不同,在那个大学生都是很罕有的阶段,很少有直接分配过去的研究生。他们大多出自部队及军人家庭,继承了父母的革命精神,抱有要争取多为国家做一点儿贡献的工作态度,常常忘了家庭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他们中绝大部分人工资不高,但工作却很忙碌,没有钱请保姆,多半找自己的父母帮忙带孩子。若是从外地调职过来的,那就更糟糕了,只能委托邻居帮忙看管。好在那个时候,大家多半都还比较纯善,对金钱的欲望也没那么强烈,邻里关系都很紧密,相互照顾很平常。
平日里,大院里的人口多半由老人和孩子组成,孩子们的脖子大都会吊着钥匙,是很具有时代代表性的一个性征。
我的父母就是那个年代的典范,我父亲出差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多,我小的时候常常是用照片来记忆父亲的容貌。我的母亲也是很有事业心的人,虽然因为家庭成分不好,错生了年代,被文革折腾了一下,没法如愿地上大学。但是她很好强,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文革后去读了夜大,那时候读半工夜大需要八年时间,她一直忍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三姑六婆自以为是的批判,固执地坚持到底,连怀着我的时候也没有缺课,一步步地提升,常常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