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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使不要生疑,说我的形状换过了。要知道今日这个相貌是我的真形。昨日所见的相貌不是我的真形。我昨日为什么不以真形见尊使呢?这其间有个原故。因为我是个天上的刑官,居在西方,禀着秋气,我的职司是管人世间灾疠的事情和五刑残杀种种的事情。西方属白虎,所以我的章服是白虎形,就和人世间官员所着的貂蝉豸冠一样。这次尊使奉帝命而宋,为百姓请命,是公事,不是私事,在官则言官,所以我不敢不穿了章服相见。至于今朝,我们大家聚聚谈谈,纯系私交,用不着穿章服,所以不妨以真形相见了。”
大司农听了这番话,方才恍然明白,暗想:“我此番来,看见了许多怪类,如大鵹等,如昨日所见开明神等,大半都是禽形兽状,或者亦是章服,亦未可知耳。”当下诺诺连声,并无话可说。西王母又指着同出来的一大批女子向大司农介绍道:“这许多都是我的女儿。”指着立在最前面的一个说道:“这是三小女玉巵娘。”又指着一个说道:“这是最小的小女婉罗。”又指着一个说道:“这是第二十三个小女瑶姬。”西王母尽管一个一个的指着介绍,但是大司农实在记不得,认不清,只能个个躬身行礼而已。
过了些时,只听得半空中鸾鸣鹤唳之声,原来是众神仙纷纷而来了。有的骑鸾,有的乘凤,有的跨鹤,有的骖龙,有的坐云车,有的驾白鹿,有的御清气,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无所不有,光碧堂上顿然热闹非常。但是大司农却窘了,一个都不认识,只好站在一方,旁观静听。然而那些神仙却个个认识大司农,都过来和他攀谈。过了一会,有一个女仙倡议说:“此地太板,没有风景,不如到瑶池去。”西王母道:“我是预备在那边宴会的,现在且在此地再坐一坐,还有几个客没有到呢,等到齐之后,一同去吧。”说时,早有无数侍女每人拿着一个玉盘,分敬众客,一个人一盘。大司农接到了,只见盘中盛着血红的流汁,不知什么东西。西王母过来说道:“贵客光降,无物奉敬,这是此地山上的土货,名叫朱露,不要见笑,尝尝吧。”大司农饮完了,觉得其甘如饴,香美非常。
过于一会,又来了无数神仙,于是大众同到瑶池去。大司农看那瑶池,广大无际,但觉三面环抱陆地,如月牙形一般,不知道有多少里。池中荷花盛开,清香沁脑。池的东首,一株大不可言的桃树,树上满结桃实。临池十余丈,有一间极大极精美的房屋,像是玉琢成的,西王母就邀大家到屋内来坐。大司农见那室内光明洞达,重重珠幕卷,面面绮窗开,说不尽的繁华气象。那时筵席都已备好,大家以次入席。陪大司农的是一个长头老人,王母过来介绍道:“这位是角亢二星之精,就是人世间所说的寿星老头儿。”
大司农听了,改容起敬。一时肴酒纷陈,觥筹交错。大司农向来业农,生平俭素,都是目所未见,口所未尝,不要说各种肴馔的名目不知道,就是那酒味亦异乎寻常。寿星道:“这酒是主人自己酿的,用琬琰之膏,澄清了做出来,饮之于人有益,可以宽饮几杯。”大司农酒量本宏,遂连饮多杯。回看那四面席上,男女混坐,嬉笑杂作,足足有数百席,便是王母的女儿,亦都在内。
忽而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房屋移动。正在疑讶,向外一看,只见阶下已换下形状,陈列许多乐器,有许多仙女立在那边,原来要奏乐了。大司农才悟到这间就是旋室,暗想:“如此大室能使它自由旋转,真是鬼斧神工,如不亲历到,虽说煞,亦不相信的。”一时乐声大作,杂以歌声,畅志怡神,儿忘身世。寿星道:“这是主人亲谱之乐,名叫‘环天’。这曲子叫《玄灵之曲》。这歌曲的女子,名叫法婴。这些乐器,如岑华之镂管,咈泽之雕钟,员山之静瑟,浮瀛之羽磬,亦都是重霄之宝器,很贵重有名的,”寿星一一指点,大司农一一听记。只听见《玄灵曲》中有两句歌得清清楚楚,叫作:玄圃遏北台,五城焕嵯峨。启彼无涯津,泛此织女河。
声音悠扬婉转,悦耳之至。正想再听,忽然有长啸之声出于席间,忽高忽低,忽徐忽疾,或如鸾凤之鸣吟,或如丝竹之激越,跌宕往复,足有半个时辰,方才停止。那时乐也终了,歌也止了,大家齐说道:“主人绝技,佩服,佩服。”王母道:“献丑,献丑。”过了一会,献上醴泉及蟠桃二种,这醴泉亦是昆仑山的出产。大家饮食完毕,又到瑶池边散步一回,各各告辞,跨凤骑龙,纷纷而去。大司农亦致谢告辞,仍由青鸟陪伴回至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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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昆仑山稀有大鸟 西王母瑶池宴客
第五十七回 大司农归平阳 三苗驩兜降服
次日,大司农到王母处辞行。王母又殷勤的说道:“尊使归去,总请圣天子勿忧。时机到了,我一定遣人来帮助。”大司农唯唯道谢。王母又取出许多蟠桃、黄中李来赠别;另外又赠沙棠果十大篓,说道:“这项带回去,不要吃,将来有用。
”大司农不解所谓,只得重重拜谢了。
回到寓所收拾行李,三青鸟使亦各有所赠,最有用的是一种姜草,其状如葵,其味如葱,吃了之后能治劳倦。其余х鳌⑽挠裰啵笏九┤床辉谝狻A傩惺保侵蝗隳褓坑址衫矗簌v将所有行李叫三足鸟件件衔到三危山等候。三足鸟果然一件件衔去,极小之鸟,衔极大之物,凌空迅速,真是奇极。
当下大司农随了三青鸟使,仍循原路下山。路上又遇到一种异兽,其状如羊而四角,名叫土蝼。它的角非常锐利,触物即死,并能噬人,是个猛兽。
一日,又走到那株琅鞯胤剑黾幸桓鋈啡嗽谀抢锝餍拗危以诘厣鲜帐袄奴树所结之子。原来那琅鞲咴家话俣穑笤既В嶂釉捕浦椋欣奴。据少鵹说:“这个三头人,是专门伺候琅摹!薄
一日,已到山下海边,只见东方远远一座大山,山上面其光熊熊,仿佛火烧。大驾道:“这是炎火之山,昼夜在那里焚烧,虽暴风猛雨,其火不灭。据说这种炎火山所以能永远不灭,因为山中都生一种不烬之木的原故。还有一种大鼠,生约百斤,毛长二尺余,其细如丝,颜色纯白,时时跑到山外。拿了水赶去浇它,它立刻就死;取了它的毛织成布匹,可做衣服。污秽之后,只须用火焚烧,立刻光洁如新,所以叫作火浣布。某等所穿的是鸟羽,最怕是火,不曾到那边去过,究竟有没有这种白鼠,不敢确定,不过传闻而已。”
当下大众仍上皮船,大司农看那弱水,清而且浅,不相信它无力不能负芥之说。手内刚有一块已破之巾,抽了两缕投下去,果然立刻就沉到底,方知此说可信。那皮船这时已是开行,大鵹问大司农道:“现在贵使者还想到玉山去游玩吗?”大司农道:“某离都已久,恐天子悬念,急于归去复命,不到玉山去了。异日有便,再来奉访,同游玉山吧。”大鵹道:“那玉山山上,百物皆有,珍奇亦多。虽则亦是仙山,但比到昆仑山,竟有天渊之别。即如敝主人所住的,却是一间土窟。”
大司农听到此处,又复诧异,忙问什么原故。大鵹道:“昆仑山的玉宇琼楼,旋宫倾室,是敝主人已成神仙后所享受的。
玉山的土窟是敝主人未成神仙时所居住的。君子不忘其初,所以敝主人年年总来玉山居住几时。”大司农听了,慨然佩服。
大鵹道:“那玉山上有两种异物:一种是兽,名字叫狡,其状如犬而豹文,其角如牛,其音如吠犬,现则其国年岁大有,是个祥瑞之物。还有一种是鸟,名字叫胜,其状如文雉而赤色,其音如鹿,专喜食鱼,现则其国大水,是个不祥之物。近儿年来,这两种异物一齐出现,所以下界年年大熟,而又到处闹水,就是这个原故。”
这次大司农奉使出游,早预备一册日记,凡沿途所见所闻的都记在上面,当下听大鵹所说,又立刻记上。大靛遥指道:“前面已是三危山了。”大司农讶异道:“何以这样快?”大鵹道:“舟行纯是仙法,可以日行儿万吧。至于陆行,因为贵使者还是凡骨,某等无法使快,所以迟缓。其实昆仑东岸到此地之路,比从昆仑东岸到西北隅之路,不知道要远几百倍呢。
”说时,舟已拢岸,三足鸟所衔来之行李,统统都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