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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他知道,难道要你一个人扛着?你要想瞒着他,你自己要先忘了他是个将死之人。妹子,你扛不住的,你总是这样,不肯说出自己心里的委屈,叫人看着便好生心疼。”
卢清吟没说话,微微垂了垂眼帘。
楼风月语气缓了缓,低声道:“妹子,你大哥怎么样?”
“人都已经成了亲,还能怎么样,日子过得挺好便是了。”楼风月是什么样人,怎会听不出卢清吟这话中那几分不是滋味的滋味。她笑着搂了搂卢清吟:“妹子,你这样风华绝代,不怕将来没有人疼。只是我要警告你一句,”她说着又朝里面看了看,确定苏浅尘全无动静,“七公子这般人才原本是万里挑一,可他如今这番光景,你可不许对他动心。”
“姐姐说的哪里话。”卢清吟勉强笑了笑,挣脱她的手,“我一直只把他当哥哥。”
“如此甚好。”楼风月点点头,拉住她的手:“你也辛苦了多少日,到我这里歇息一夜吧。”
一早卢清吟和苏浅尘辞了楼风月,加紧了步伐从大理北归。楼风月本要安排人送他们一程,却被卢清吟推掉,她见拗不过卢清吟,只好为她加倍准备了行装。
他二人快马加鞭,不多日已经到达汴京,所幸这一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那阴魂不散的李乘风似乎也不知躲到了哪里去养伤,一路难得清静。
汴京街头永远都是熙熙攘攘人头涌动,但今日却是出奇地井然有序,一大早的光景便有人清理街道,官兵正在御街通往南熏门的路上设下黄色的步障。日头渐高,街上渐渐人头涌动,虽然都被挡在步障之外,却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努力想要看清宫禁中驶出来的銮驾仪仗。
卢清吟站得远也站得高,视线很容易便越过了层层的人群和齐顶的步障。远远只见几名禁军开路洒扫而来,随后极尽奢华的檐子先后映入眼帘,为数只怕不止百十,声势浩浩荡荡,一眼望不见尽头。那檐子陈设各式内室卧具妆奁,金丝银缕,精雕细琢,几乎要晃花了眼睛。队伍一路行来,更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路旁的市民直看得垂涎三尺,盯着那些檐子挪不开眼。
眼看小半个时辰快要过去,那一行长长的檐子终于见了尽头。数十名金钗玉簪的宫嫔紧随其后,身着赤红罗绡,走在最后的两名宫嫔手中高举华盖,引导着今日队伍中的主角——镶金覆铜的大檐子。见了这檐子,前面那一行立刻变得不值一提了。只见这檐子大红梁脊,上缀渗金铜铸云凤花朵,四面垂绣额珠帘,隐约可见其中一共六个女子身影。端坐正中的女子看不见容颜,但头上凤冠高华,曳曳生姿,隔着珠帘似乎也能见到那极尽华艳的喜庆场面。
整条御街,甚至远至小半个汴京城都轰动了,万人空巷只为争相一睹盛世荣华,皇家风仪。人群涌动中你推我搡,朝贺声欢笑声不绝于耳,站得近一些的人很长一段时间耳中只是震得嗡嗡作响。
卢清吟忍不住看得有些呆了,目光只随着那最大最华丽的檐子远远而去。
“吟吟,你看什么?”卢清吟只是陶醉在这浩大的队伍中,苏浅尘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多多少少将她吓了一跳。
不等她回答,苏浅尘自己探出身子去朝远处看了一眼,笑道:“对了,今天是惠国公主出降的日子。”
“惠国公主?”卢清吟的目光又忍不住紧追上去,“听说……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呢。她嫁的是今科的状元?”
苏浅尘点点头,拍拍卢清吟的肩笑道:“小小年纪,这就想着要嫁人了?嗯,差点忘了,吟吟从小最仰慕的就是指点江山的才子,将来是不是也想嫁个新科状元?”
卢清吟脸上一红,嗔道:“七哥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浅尘没有再同她调笑,只是淡淡看着她的眸子,微笑道:“吟吟,你不必羡慕她,只要你喜(…提供下载)欢,今后一定也会有这样奢华的大婚之礼的。”
卢清吟心思被他一眼看穿,禁不住脸上红艳开得更盛了,转开了目光不敢直视他:“七哥说笑了,我这等女子……”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目光又向着公主的檐子去了,眼神中满是口是心非的艳羡,掩都掩藏不住:“人家是金玉尊贵的公主啊。”
“吟吟,你只记住七哥今日这话,等到你大婚之日再来想七哥说得对不对。”苏浅尘又是那样平淡却胸有成竹的微笑,看着卢清吟的目光中充满了溺爱。
卢清吟笑笑,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从露台上走近里屋去。外面灿烂的阳光忽然换成了荫蔽的暗淡,眼睛忽然有些不适应。为什么七哥说话的语气这样笃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他分明应该清楚,如她这样一个人,怕是永远永远都等不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了吧。纵有千金富国又如何?她早就注定了永远要一个人孤单,或许一转眼便是残生有尽了。
苏浅尘也随着她走进来,及时转换了话题:“大哥已经走了,看来我们会是最后到沧烟谷的。”
“你去过大哥家了?”卢清吟心中微微“咯噔”了一下。
苏浅尘轻轻摇头:“我去了,不过他家中无人知晓而已。”他略有些玩世不恭的脸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来这次你是被我连累了,白白耽误这样久。只盼着师父还肯听我一句解释才好。”
也不知卢清吟有没有听见他的话,她一直呆呆地坐着,双眸中的华彩也不知落在了哪里。苏浅尘没有打扰她,静静地退了出去。
出汴京城向东北方向约摸三四十里,沿河溯游而上,不过四五里距离,便见得鸟语花香,流水潺潺。此时已是仲春时节,那山林幽静中树影婆娑,鸟鸣清涧,空谷传响,荫轻漏浅,俨然是一片世外桃源景象。
往两峰夹聚之间行得半里,眼看前路已经到了尽头,一株硕大的榕树枝桠落垂,环抱住了好大一片荫影。
苏浅尘瞥了一眼卢清吟,笑道:“吟吟,回家了。”
卢清吟微微一笑,足尖轻点,纵身跃上了那看起来茂密得不见缝隙的树冠。听得一阵细微的窸窣响动,卢清吟的身影消失在树影之后,苏浅尘见状也跟了上去。
穿过榕树,面前霍然开朗,乃是一大片空旷的山坳。沿着软绵绵的青草地穿过山坳,那流水鸣涧之声愈发地近了,待得再走近一些,两人之间说话都须得提高了声音。转过山崖,眼前赫然是一幕急流飞瀑,那崖顶高绝,站在低处向上张望,仿佛一垂宽阔的白练自九天碧落流泻而下,颇有些气吞山河的波澜壮阔。
卢清吟回头看一眼跟在后面的苏浅尘,嫣然一笑,轻盈如燕从河滩上的裸石跳跃而过,飞身闪进了奔流直下的飞瀑水帘之后。苏浅尘紧随跃进去,身上却是分毫未曾沾湿。他刚刚站定,只见心急不已的卢清吟已是一鼓作气,背影一闪便消失在了错乱的石阵之后。
这水帘之后别有洞天,两人的脚步声中夹杂着错落有致的水滴声,回荡在这浑然天成的石室中,悄然便添了几分神秘。
《河汉清浅》澹台玉凉 ˇ世外桃源ˇ 最新更新:2011…11…28 21:36:34
沧烟谷入口并无任何机括,然却是天生的屏障,若非懂得门道又身怀绝技的人全无可能进入,更不会有白丁闲人误打误撞闯进来。只因非但有自然屏障,更有这石阵所布下奇门遁甲,其中的变幻神秘之机,就连銮锦堂的弟子也并非了若指掌。
“吟吟,”苏浅尘果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师父好像将这阵法变过了。”水帘之中乱石丛生,苏浅尘已经看不见卢清吟的身影,只能隐约听得她莲步轻移。
“果真是我们迟到了。”卢清吟环顾一番四周,心中已然有了数。“生门在壬,确实是变过了。七哥,你在哪里?”
这句话问到了苏浅尘的弱处,他环顾了半晌,犹犹豫豫地道:“是……是开门。”
“六丙在兑,是死门。”卢清吟仔细辨了辨他的声音方向,蹙眉道,“别动。”其实不用她提醒,苏浅尘早已停在当地不敢丝毫妄动,虽然师出同门,但至于这奇门遁甲之术,銮锦堂上下却是只有卢清吟一个人深得师父真传的。
“左前七步,向右十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