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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尔瓦一直对绾絮和水兰舟客客气气,待他们如客人般。但他好歹骨子里认自己是龟兹的人,这时一听绾絮的话,不免也不痛快了:“姑娘这是什么话!难道国王还能欺骗我们?”
正文 第十三章 人无伤虎意
绾絮还要说话,看见水兰舟眼色,到底忍了忍。戈尔瓦是鹰格的儿子,在这里与曾经对自己有恩的人产生摩擦,毕竟不是什么好的。
经过这一插曲,戈尔瓦也明白到了自己刚才说的乃是绾絮等人的皇帝,自然要惹人家不高兴。他灰溜溜摸了摸鼻子,自然不会想到,绾絮不仅是中原子民,还是当朝皇帝的女儿。
任何时候,在一个女儿面前说她父亲的不是,都是极不理智的行为,因为,哪怕这个女儿再不孝,平日与自己的父亲关系再冷淡,那也只是父女俩之间的事。到了外面,一样不会容许别人说自己父亲半点不好。
被这件事一扰,三人间气氛便不似之前融洽了,戈尔瓦脑子还算转得快,知道自己起了不好的头,见绾絮也不再和自己抬杠,他便也闭了口。随便寻个由头就退出了帐篷。
水兰舟看了看绾絮,她很快就露出了倦容,望着一处径自出神。他心底叹息,缓缓步出帐篷外,外面静悄悄的。
水兰舟没有声张,这时见四下无人,便撩开自己袖子,倏地,从袖子中隐隐闪动出了碧色身影,转眼间,他已经放出一只纸鹤。纸鹤摇摇曳曳地煽动翅膀,飞出他的袖子,飞向半空当中。
鹤飞的极为快速,不过眨眼功夫,渺小的身影已经在部落的上空消失。这奇玄怪妙的一幕没有被除水兰舟外的任何人看到,不然估计要骇绝而死。
他这只纸鹤,自然是放给沧海明月楼,那座三层酒楼,是他在此地存放身份的唯一之地。
现在连随身的小桃都不在,绾絮只能自己解决梳洗。戈尔瓦搬过来的那只桶就派上用场了,半个时辰洗完澡,在帐篷里慢慢地试着自己的靴子。穿西域人的皮靴,绾絮有生头一回,脚下好像绑了块砖,实在有些重。
走出帐外,这里人的帐篷很分散,隔了老远,附近的很多昨天还在,今天就都挪远了。
她心里有点奇怪,便朝前面走过去,刚走出一两步,突然耳边作响,一阵马的嘶鸣响彻了周围。绾絮不由的被惊了一下,回过头,看见一匹骏马风驰电掣,向她的地方冲来。
绾絮连忙往一旁躲,不敢太靠近。
然而,那匹马却也迅速转变方向,再次朝着她冲了过来,这一惊非同小可,绾絮顾不得许多,身子随之一侧,下意识避开。可是那匹马速度不减,竟然也能生生调转了奔驰的马蹄,更加逼近她。
绾絮穿着笨重的靴子,行动不便,尝试又躲了几下,依然徒劳无功。无论她往哪个方向都能被不断逼近的马影追逐到。最后,马还是越来越近了。
此时已接近晚上,模糊不便,周围陷入一种暗沉之中。
几乎逼到脸前,绾絮才看清,这是匹硕大的枣红马,马鬃光亮,在阳光下如一道亮丽光影。“嘶……”马的前蹄抬起来,发出长长一声嘶叫,一对眼睛盯向身前的绾絮。
此刻绾絮竟觉得马的眼睛闪着几分妖异,寒凉冷无情。她攥了一手心的汗,一时间和马对视,不知作何反应。
她隐约是余光发现,遥远的一顶帐篷后面,立着漆黑的一个身影,那身影身上的黑比夜色还要纯正,烙在了她眼睛里。那个身影就站在帐篷后,黑暗且含着迫人压力。
迦楼?匈奴的神巫迦楼?!
绾絮的目光不可思议地闪动着,正在这时,马的前蹄,狠狠踹向她的小腹,幽黑的铁掌似乎压着催命的阎王。马蹄弯曲拉伸,闪电间已是到达绾絮身体前的一寸。
绾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额上汗出如浆,茫然无助地看着高大的枣红马。
“唰!”一道剑光闪过,玄青色的身影飞掠过来,手中的剑精准削下了马的一双前蹄。
绾絮倒后的身体被抱住,一只手臂横在她腰上。高阔草原,永远不缺少英雄救美的桥段。绾絮转过头,好好看着这位救她的英雄。
水兰舟一手提着剑,另一手抱住她,眼睛却盯着那匹失了前蹄的枣红马看。
绾絮费力地挣扎一下,撑着他手臂朝前面看。想看看那匹马如今怎样了。水兰舟低头看她:“你莫担心,它再不能伤你。”
她唇动了动,想问“为什么”,忽然白纸飘飞,枣红马就在眼前没了踪影,壮硕的马身,如同遇水的海绵,消瘦干瘪,忽然间,不可思议地,整匹马化为了一张白纸,飘飘地向远处飞去了。
这时的四周并没有任何一丝风,然而那张白纸却好像乘风离去,无踪无际消失在视线。
绾絮亲眼看到这一幕,不知是惊得还是不能相信,许久许久说不出来话。还是水兰舟低声唤她:“绾絮?怎么了?”
绾絮悠悠转移目光看他,仍旧惊魂未定:“师父,这是什么?”好端端一匹马,难道是她眼花吗?
水兰舟缓缓把剑收到手臂后,抬头看着她,半晌,才悠悠道:“白纸通灵,这个部落里一定有一个精通术法的人,才能施展出这样的奇术。”
绾絮回不过神来,她望着水兰舟,脸上茫然。什么是白纸通灵?她为何从未听他提起?
水兰舟看见她的神色,一时也知道解释不清,只得叹了一声,用力扶起她。说道:“先起来,我慢慢解释与你听。”
绾絮比往常都要沉默,回到帐篷也什么话都不说。面无表情坐在塌上面,一分不动。水兰舟也只是看着她,用那种清冷的目光,洞若观火,却又不动声色。
到底还是绾絮先熬不住,脱口道:“师父,你会术法?”
“会一点。”
“也会什么‘白纸通灵’?”
水兰舟敛下眼睑,声音淡淡:“是。”
绾絮怔忪怔怔地:“你也可以用白纸,变出一匹马?”
他终于徐徐抬起眼看着她:“白纸通灵术如果火候到了,不仅可以变马,变马只是基础的,高手的术师可以变人。”
白纸变人……绾絮张大眼,觉得所有根深蒂固的认知都被颠覆。那声“公子你究竟是何人”,还是被生生压抑下去。卡在嗓子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他们在此间万分纠结,外面却听到喊声。寂静的帐篷外,竟然慢慢响起声音,并且越来越嘈杂,纷乱的脚步声清晰地踩在帐篷周围的地面上。
水兰舟和绾絮互看一眼,他站起来撩开帐篷的门,外面有人经过:“出了什么事?”
那人还举着火把,看到水兰舟稍稍停了停脚步,火光就映着他的脸:“月留公子,我们几个人正在去找大夫,您先歇着吧!”
水兰舟一愣:“找大夫?谁生病了吗?”
那人抹了一把脸,已经走得满脸是汗水,喘气也粗:“我们部落的事,公子就别操心了,还是回去歇着吧!”说着就要继续向前走。
后面脚步声起,绾絮也走了过来。
水兰舟又开口道:“鹰格老爹对我们有大恩,我们正希望尽点绵薄之力,也是求心安。若是现在部落有了什么麻烦事,还请您告知我们一声。我们能做的,都会尽力而为。”
那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一声,道:“唉,也不瞒月留公子,这次正是鹰格老爹他家的儿子,戈尔瓦垮了。那小子明明白天看还好好的,傍晚的时候还跟人比试了一场,回来就突然不行了。鹰格老爹急的够呛,围着儿子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我们几个就忙着出来找大夫!”
那人说完匆匆走了,一刻也不敢耽搁寻大夫的时间,再也不做停留。
水兰舟来不及看清那人的样子,带着满腹疑团转过身,绾絮也很吃惊。戈尔瓦不行了?那个健壮如牛,身体堪比一座小山的壮汉子?
这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为什么出事情的人偏偏是戈尔瓦?
两人这时便都有点担忧,绾絮尤甚,之前的不快早已经消失不见,她现在想亲眼看看戈尔瓦怎样了。
眼睛飘到房中的木桶,绾絮更有点心酸,好好一个年轻人,怎地说倒下就倒下了?
在帐篷里巴巴地候了一个多时辰,听着外面人来人往,似乎大夫来了,不过诊断的结果却还是在揪心之中。
水兰舟再次走过去,撩开帐篷门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人被众人围着走过去,他看不清被围的那人的样子,不过大夫的药箱却认识。只见大夫被围在中间,和那些人说着什么,半晌之后,轻轻摇了摇头。
周围的那些人一瞬间都沉默下来,大夫排开众人,自顾自背着箱子走了。那群人有的摇头有的叹息,暗夜中就被这些细碎的声音搅得多了一丝哀愁。
绾絮的心提起来,水兰舟转头和